霍爾斯:他誇我!(1+2+3更)(2 / 2)

侍從們:“……”

少年的臉色連變都沒變一下,好像這些人不管有多麼大的來頭,長得多麼英俊,擁有多麼超強的實力,禮貌客氣與否,成熟還是幼稚,在他眼裡,都沒有區彆……

周奕擎打完招呼,就大步走到了桌邊:“請皇太子讓讓。”

侍從們頓時怒目而視。

他們可是多年敵國的老對手了!

周奕擎渾然不覺一般:“我來接我的未婚妻。”

霍爾斯想反駁。

但有點無從下嘴。

說那也是我的未婚妻?那多少有點單方麵了。

誰也沒想到,這時候竟然是鯨先生先開口了,他低低出聲:“也許周上將應該先問一下井淵先生的意見。”

什麼意思?

周奕擎和霍爾斯幾乎同時轉頭看向了井淵。

霍爾斯的眉頭皺得尤其的緊。

難道剛才是他錯漏了什麼嗎?這個井淵有什麼不同?他和秦意又發展出了什麼新的關係?

同時被兩個分外強大的Alpha盯住,那種滋味當然不好受。

但井淵還是先看了一眼鯨先生。

是他的錯覺嗎?這濃眉大眼的克亞比的王,也會挑撥離間、漁翁得利了?

“井將軍。”周奕擎出聲,意在提醒井淵給個解釋。

井淵在聯盟的時候隻是一個文官,隻是後來鄭一安的手下反叛了,他開始帶兵,周奕擎稱他一聲“將軍”,可以說是給足了尊敬了。

井淵回過頭:“抱歉周上將,恐怕他已經不是您的未婚妻了。‘未婚’兩個字,也就代表著是還未受到法律保護的關係。而現在,他是已婚,和我們的先生已婚。之前星際網上還報道過相關的新聞。”

周奕擎:?!

霍爾斯:?!

包括他們帶來的所有人,都被這段話凍在了那裡。

人失蹤了那麼久,等好不容易一找到,你和我說他結婚了???

他們誰也沒想過,那個突然冒出來的鄭夫人會是秦意。

霍爾斯腦中嗡嗡,幾乎要繃不住皇太子的儀態。

周奕擎則更先脫口而出:“和鄭一安?”

井淵:“是的。”

Alpha的信息素驟然失控外放,帶著強烈的壓製性。

就在一瞬間,秦意緩慢出聲:“希望大家能控製好自己,彆讓這裡炸了。我不希望一會兒在外太空裡遊蕩,然後又被某個意外出現的蟲洞吸入進去。”

周奕擎和霍爾斯瞬間意識回籠,忍住了在體內來回亂竄的情緒。

井淵見狀,都不免鬆了口氣。

幸好!

幸好秦意想得周全。

他剛才開口都開得有些魯莽了。畢竟之前秦意失蹤的時候,新聞可沒少報道周奕擎和霍爾斯怎麼大打出手,炸了一個又一個會議廳和觀測站。要是在這裡也釀出同樣的後果,他們的隊伍可經不起這樣的巨大損耗。

因為秦意的插聲,導致餐廳陷入了一片寂靜。

一時間彆說誰先開口了,大部分人連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觸碰到大佬們的脆弱神經。

周奕擎冷著臉在那裡佇立了好一會兒。

霍爾斯的臉色則是慢慢從難看,轉變為了放鬆。

往好處想……鄭一安還在蟲洞裡生死不知呢,四舍五入,秦意已經是寡婦了。

寡婦就是喪偶。

喪偶就是還可以再有一個偶。

這邊的周奕擎突然低頭看著秦意:“我的私生子,少女奇利亞,……這次扮演的角色,換成了喪夫的遺孀了嗎?”

秦意:“……”

秦意抬眸去看他,直直望入了周奕擎的雙眼。男人的雙眼堅毅,冰冷卻包容。好像已經看穿了他的一切目的和手段。

眼看著霍爾斯絲毫沒有要讓出位置的意思,周奕擎倒也不執著於和他爭執,轉手就又拖過來了一張椅子,在桌子的另一邊放下,然後落座。

三個人,也就分彆占了三麵。

要不是另一麵靠牆擺放的話,假如鯨先生也坐下來,那麼畫麵就會變得相當美妙,可以組上一局麻將了。

不等秦意開口,周奕擎緊跟著又出聲:“你進入蟲洞後,鄭一安也進入了蟲洞。你回到了這個世界,而鄭一安還下落不明。這中間,你們沒有任何的交集。除非你們在蟲洞內的世界相遇,並火速結婚了。但我認為這個可能性很低。”

秦意:“……”

有腦子的就是不好騙。

或者說,老男人就是不好騙?

周奕擎再度開口:“那麼是什麼原因,驅使你選擇做一個有名無實的妻子,做一個喪夫的遺孀呢?”

他頓了頓,“你希望通過這個名頭,來擺脫對你窮追不舍的人。”

霍爾斯聽完冷靜了很多。

雖然是鄭一安的老婆,但沒準兒鄭一安本人都不知道這事。

蟲洞之後,他們沒有見麵,當然這段親密關係也就無從建立。

也就沒那麼酸了呢。

下一秒,秦意輕輕歎了口氣,他把玩著手邊的茶杯和銀匙,緩聲反問:“可是,誰告訴周上將,在蟲洞之前,我們沒有交集呢?誰告訴周上將,我們沒有在那之前就定情呢?”

周奕擎:!

周奕擎這下不僅語塞,還震顫到胸口好像都堵上了。

這話騙周奕擎還可以,騙我可不行。

霍爾斯突然笑出聲:“我知道你和他在那之前有交集。畢竟我們當時,是三個人一起在礦星上生活的,最後我們一起離開的礦星。離開的時候,你還看著我將鄭一安打傷……”

說到這裡,霍爾斯不自然地卡頓了一下。

畢竟當著人家手下的麵,得意地說自己是怎麼打傷他們頭領的,這話多少有點欠打了。

霍爾斯頓了頓,然後才又接著說:“你們的感情從何發展而來?”

鄭一安口口聲聲說他也喜歡秦意,然後一頭紮入了蟲洞。

在霍爾斯看來,那更像是鄭一安有預謀的一個賭。

鄭一安要的就是,名正言順地反叛聯盟。

霍爾斯說:“你騙不了我了。”

周奕擎皺起眉,看了看霍爾斯。

這段故事,當初在裡穆帝國的皇宮裡,他聽霍爾斯大概提到過一些。

所以秦意在說謊嗎?

可是……以他對秦意的了解。

秦意不會說一段這樣明顯的謊言,在明知道霍爾斯能戳破的情況下。

周奕擎轉頭再去看秦意。

果然,秦意的表情還是沒什麼太大的變化。

他的模樣平靜極了,平靜到井淵等人都禁不住為他捏了把汗。

他們從來沒見過秦意這樣的Omega,在強大的Alpha的包圍下,還能這樣從容地在生死線上來回橫跳。

“哦。”秦意先應了聲,然後才又反問:“那你們還記得,你們在礦星上找到我的時候,我和什麼人在一起嗎?”

霍爾斯一下警覺了起來,他答道:“一群海盜。”

秦意點頭:“對呀,一群海盜。那群海盜有勇無謀,他們都聽從於一位易先生,在易先生的帶領下,才來到了礦星,打算分一杯羹……”

在易先生的帶領下。

什麼人會知道礦產資源的下落,並成功帶著人登陸那顆星球?

霍爾斯一瞬間就反應了過來:“易先生就是鄭一安?!”

秦意點點頭:“對,他當時易了容,我也不希望你們發現他的真實身份,所以直到從礦星離開,也沒有人知道他就是鄭一安。”

霍爾斯又酸意衝了頭,他咬牙問:“所以,你私底下,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時候,我們在裡穆帝國找你的時候,你和鄭一安……見麵了?還發展出了不一樣的感情?之後我們在礦星相見,你還維護了他?!”

後半句話,霍爾斯的音調頓時還拔高了不少。

他是酸,真的酸。

明明在那之前,秦意對他更好。

秦意都拿鄭一安的東西來給他補充能源,把鄭一安氣得半死。怎麼……怎麼就這樣了呢?就因為裡穆帝國沙文主義盛行,他不喜歡裡穆帝國也不喜歡我嗎?

霍爾斯整個人都好像被粗暴地按入了一顆巨大的檸檬中。

一旁的周奕擎禁不住抬手按了按眉心。

他的本能告訴他,秦意還是在撒謊。

可這次很難從中找到破綻了……

秦意似乎還嫌不夠,他說:“你們不信可以去問那些海盜,我和鄭一安是什麼關係。”

幸好打從潘達星離開後的這一路上,都在滿嘴跑火車。隻要跑的火車足夠多,胡扯的屁話也能成為另一個謊言的佐證。

在海盜的船上,他身份還是鄭一安求而不得、強囚強娶的小媽呢。

小不小媽的現在當然不重要了。

反正在那群海盜的認知裡,他和鄭一安的確有一腿。

好了,這下時間線清晰了,連人證都有了。

井淵恍惚地想,要不是當時就是我親自跪著求的您來給我們當夫人,給我們重新支一個主心骨起來,讓隊伍不要散……我差點就信了!

秦意問:“現在清楚了嗎?”

周奕擎冷靜地答:“清楚了。”

霍爾斯則沒說話,似乎還沉浸在巨大的衝擊中。

不過這個過程倒也沒有太久,畢竟自打認識了秦意以後,年輕的皇太子幾乎天天都在遭受巨大衝擊。

這重整心情的能力自然也是越來越強了。

霍爾斯彆過臉,嘶聲說:“我會去問那群海盜的。”

然後他猛地站起了身,冷冷盯著井淵問:“請問貴艦上有休息的地方嗎?我想我要在這裡住一晚,不過分吧?”

井淵笑得兩眼微微眯起:“不過分,不過分!當然不過分!”

現在遭罪的是霍爾斯和周奕擎,既不是他們,更不是秦意。

現在霍爾斯想在這裡住五晚都不過分。

井淵立刻安排了士兵帶霍爾斯下去休息。

秦意身形往後仰了仰,姿態有些懶散,他低低叫了聲:“殿下。”

霍爾斯的步子立馬收住了,他轉過身,側對著秦意,等著秦意剩下的話。

秦意說:“殿下其實可以不必在意這些。”

霍爾斯咬牙。

不行。

我在意。

秦意:“我和殿下認識並真正在一起度過的時光,隻有短短十來天。加上今天,一共也就見了三麵。除了Alpha和Omega之間的天然吸引以外,我想沒有什麼是值得殿下念念不忘的。而殿下是裡穆帝國的明珠,是裡穆帝國的瑰寶。像殿下這樣的Alpha,應該是最不屑於AO吸引法則的。”

可以說這是一段相當明確且又禮貌的勸退詞了。

既說明了咱們認識不久,見麵很少,沒有情感可以談,也沒必要談,又委婉地給對方留了麵子。

霍爾斯身邊的侍從聽完都覺得腦中嗡嗡。

這個少年太厲害了。

連一國的皇太子都能拒絕得如此不留餘地!

周奕擎垂下眼眸。

這是少年溫柔的殘忍。

當他這段話說出來,斷絕了彆人的念想的同時,他的身上卻又閃爍著清醒的光芒。這點點光芒落在周奕擎的眼裡,卻也都是魅力。

周奕擎喜歡清醒理智的人。

偏偏秦意就是。

氣氛又一次陷入沉寂。

就在侍從感覺到兩股戰戰,害怕極了的時候,卻看見他們的皇太子突然轉過頭去,側臉上好像分明帶著一點笑容,而不是怒氣與失望。

霍爾斯說:“我知道了。”

然後這一回他利落地轉回身去,大步離開。

秦意:?

好像哪裡不太對勁?

一行人很快走遠。

走在霍爾斯身邊的中年男人,一邊擦汗,一邊在心裡感歎,這Omega可真夠拿喬的,雖然是很漂亮,匹配度也高得令世界驚歎。可從來沒有Omega這樣拿喬的!

要他說,殿下就應該轉頭就走。

唉。

中年男人想說,殿下,這和您之前說的可不一樣啊。

您之前還說這個Omega拿了鄭一安的東西來養您。

結果事實是,人家都背著您和鄭一安好上了!這完全就是南轅北轍的兩個故事版本啊!

但中年男人話到了嘴邊,又不敢說。

他怕殿下惱羞成怒之下殺了他。

不過他沒有開口說話,霍爾斯卻是開口了。

霍爾斯的語氣甚至稱得上有一絲輕快:“他誇了我,你們聽見了嗎?他說我是明珠,是瑰寶。”

中年男人:?

侍從們:???

那麼一大段話,感情殿下您就隻聽見了這個?

餐廳裡。

秦意轉頭問周奕擎:“周上將也要去休息嗎?”

周奕擎知道今天是沒辦法從秦意的嘴裡挖出更多的實話了。

沒關係,人在這裡就好。

換個角度想,秦意和鄭一安這個名字綁定起來了更好,至少,秦意不會再在某個時候,再一次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於是周奕擎這個無比冷硬刻板的男人,麵上也露出了一點自以為柔和的笑容,他說:“嗯。”

鄭一安的手下:“……”

他們怎麼覺得,他們的夫人這麼一套操作連招下來,這幾個Alpha氣歸氣,氣完怎麼還帶笑臉的呢?

這不得是有什麼陰謀吧?

井淵沒覺得是陰謀,他覺得,歸根結底還是秦意對自己的魅力之大不夠了解。

這個舉世難求的Omega,每時每刻好像都在散發著渾然不自知的魅力。

連拒絕也是魅力。

井淵對這一幕並不意外。

他在心中輕歎一聲,然後轉頭又吩咐了兩個士兵帶周奕擎去休息。

周奕擎一行人很快也走遠了。

紀陽走在他的身側,這會兒都還有種沒回過神,處在震顫之中頭皮發麻的感覺。那種感覺是來源於驚歎,而不是害怕。

秦意真的是他見過最牛逼的Omega了。

“越了解秦意這個人,我越難想象,什麼樣的人才能壓製得住他……”紀陽喃喃說。

就剛才那一番過招……

但凡是個腦子不夠好使的,可太容易被帶入坑裡,信了秦意的鬼話了!

周奕擎沒有說話。

他從沒有這一刻這樣強烈的覺得,秦意就像是遠古曆史中記載的太陽。高、遠,卻令人想要不停歇地追逐。

仍在直播的小飛船裡。

工作人員已經有點按捺不住了,畢竟眼瞧著沒什麼動靜,觀看人數都在下降了。

“星際艦裡到底正在發生什麼?打起來了?還是沒打起來?”主持人抓耳撓腮,急死了。

他們哪兒知道,他們錯過了一大波的瓜。

這要是全程觀看了,光用震驚體都能寫出好幾個新聞標題呢——

什麼《皇太子不識性彆對著男A喊老婆,一回頭原來是情敵》啊,

什麼《周上將痛失未婚夫身份,心上人已成他□□》啊,

還有《講述我與外交官的定情史,險些引發宇宙事故》,和《寡婦O與三個A的第一修羅場》……

此時的星際艦裡。

阿林眼看著秦意也起身離開了,忍不住歎了一口長長長長的氣。

鯨先生緩緩回神,問他:“怎麼了?”

阿林直搖頭說:“急死我了,您看他們剛才都你來我往糾纏上了,就差大打出手了,您卻連一句話都插不上,仿佛一個局外人!這要是有八卦記者衝來寫一則愛恨情仇的新聞,您連一個字的篇幅都占不上!”

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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