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和殘留著油汙的餐桌，發黃發黑的牆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男人的身高和體型，在烏鴻的麵前顯得太不值一提。
但秦意還是轉頭問老板多要了一隻碗，然後分了一點食物給烏鴻。
男人拉著臉，厲聲說：“錢給我。”
烏鴻喃喃說：“你應該擁有一個什麼樣的死法呢？斷頭台上絞首？五馬分屍？連同你的後代一起背負詛咒？”
秦意屈指卷起一元錢，將它收入了掌心，慢條斯理地說：“我的意思是，一塊錢也不給你。”
這個人除了最開始張嘴唱了誰也聽不明白的歌，後來就沒再見他開口說過話，他乍一開口，大家還驚了一跳。
他們好像不屬於這個世界。
“算。”
“不不，我沒有……真的，那個男人力氣之大，好像一下子就能捏死我，就像捏一隻螞蟻一樣……他們真的不是人……”
“你有事？”秦意禮貌地發問。
他俯身嗅了嗅秦意頸側的信息素的味道，親吻在了秦意耳下。
顯然，這位神明的心情並不太好。因為那個該死的男人，冒犯了秦意。
“你要？”秦意問。
“廢話！拿來！”
信息素很快有了短暫的交融。
……
她沒有再遇見什麼特彆困難的事。
他們隻要了一碗麵，因為嚴格意義上來說烏鴻是不需要進食的。
現在重新拿起這張照片，她很快發現了怪異的地方。
秦意走在烏鴻的身邊，輕輕眨了下眼。
他被扣留在了這裡。
因為待得越久，越喜歡這裡，那就很可能會過分沉溺在過去的時間節點裡，沉溺到有一天忍不住去改變曆史進程……
“那這也算是神明的祝福嗎？”
離開地球的時候，依舊是一個晴天。
這是個很不錯的世界。
好像……賺了？
那後果就太可怕了。
小姑娘愣了愣。
她結婚生子，工作一年比一年更好。
陰森森的，站在他的麵前卻像是一隻大狗。
圍觀群眾頓覺遺憾，這才緩緩散去了。
秦意和烏鴻最終還是沒有在這個世界停留太久。
第二周，她得知了自己體檢報告上的病症是誤診。
他說，你會變得好運的。
秦意疑惑地轉過了身。
而秦意和烏鴻在做過簡單的筆錄後，被放了出去。
因為附近的店老板報了警，所以秦意幾人都被帶到了警局。
秦意低聲說：“不要輕易地去定義一個世界，這個世界有剛才那樣糟糕的人，也有廣場上那樣可愛的人。烏先生，你的念頭可是會改變一個世界的。”
她走過來看見照片一愣。
沒走幾步，就被人從後麵叫住了。
可以說是十分勤儉持家了。
烏鴻拉著秦意徑直就往一家富麗堂皇的飯店走去。
也不用死得這麼有神明的儀式感。
烏鴻驀地出聲：“累了？”
旁邊的人都笑出了聲。
人造太陽再怎麼樣也是無法和真正的太陽相比擬的。
記憶漸漸變得越來越清晰。
當然也有罵罵咧咧覺得想錢想瘋了，不屑地走遠了的。
“錢可能會不夠。”秦意的目光一轉，“去那裡吧。”
男人聽見這句話，頓時暴跳如雷，從角落裡隨便撿了根廢棄的桌子腿，徑直朝秦意走過來：“你他媽給臉不要臉！”
烏鴻沒有再拒絕。
“站住！”身後的人厲喝一聲，氣勢很足。
烏鴻的小臂肌肉繃緊了下，然後反過來扣住了秦意，並且笨拙地學著他看見的路邊的人類情侶那樣，分開秦意的手指，插-入指縫間，交扣。
不過有了小姑娘作為開頭，秦意的這門新生意到底還是如火如荼了。
她的腦中驀地再次回響起，另一個皮相俊美的男人說的話。
秦意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拎著的錢，是多少有點招搖了。
烏鴻：？
“你被捏死了嗎？”
“堪達拉蒂的頌歌，最早的時候是用來驅散瘟疫的。”
這是星際時代的人類，永遠也無法有的體會。
……
第三周，她抽中了年中大獎，那是一個為期九天的歐洲豪華家庭遊套餐，被她轉手八萬塊賣掉了。
男人會把他所有的錢都交給那個美人。
又好像被糊弄了？
烏鴻動了動唇：“我不用。”
女孩兒的生活被工作和繁瑣的交際塞滿，就在她快要遺忘，她曾在廣場上和一對男性情侶合影過的事時，她突然被調往了另一個城市。
一轉眼幾個小時過去。
那個曾經唱著聽不懂的歌的年輕男人，他的頭上裹了一團奇怪的霧，這讓他的麵容變得相當模糊，而點點金光從霧裡透了出來，這讓男人看上去，莫名帶著一點……神性。
那個試圖打劫的男人這會兒見了警官，就跟見了親爹一樣，恨不得黏人家身上不下來了。
這大概是他吃過最美味的東西，他想。
“態度端正點！麵館老板作證，是你在打劫他們！”
這是她花了六十？還是八十塊合的影？因為對於當時的她來說，太過昂貴，所以她回去之後把照片打印出來了。沒事看看帥哥，才能對得起她花的錢嘛。
“……三千四百九十二塊。”秦意笑了下，“你今天唱的是什麼？”
還神明的祝福？說這話自己也不臉紅？
然後他們才發現，烏鴻這話是對著秦意說的。
他們現在又去了哪裡呢？
也許還有彆的地球人在路邊再見到他們吧。
隻見一個身高一米七八左右，瘦得像是一把乾柴的男人站在那裡，他的目光閃爍，表情凶惡，但又內勁不足。
男人的表情頓時更凶惡了：“彆他媽磨磨蹭蹭的！誰要一塊錢？全部都給我！”
秦意輕輕彈了下手裡的錢：“那他們算是相當值得了。”
烏鴻扣住他的手腕：“走吧。”
他低頭嘗了嘗地球人類的食物。
……
神明的……祝福嗎？
“我把我覺得美好的東西，都分享給你一半，不好嗎？”秦意挑眉。
最後兩個人坐在了一家路邊小麵館裡……數錢。
秦意：“……”
秦意：“等等，我們現在不能去這樣的地方。”
就好像他們從來不曾來過。
烏鴻眼底的光驟然變得更加熱烈了，他重重咬字：“好。”
他們很快吃完麵走了出去。
烏鴻心想。
他話說完，伸手掐住了男人的脖子，將他整個提了起來。
烏鴻抿了下唇，並沒有說話。
半小時後。
不管他怎麼奮力掙紮都無法掙脫，甚至恍惚間還聽見了自己頸骨發出可怕的聲響。
他並沒有感覺到慌亂，隻是握住了烏鴻的小臂。烏鴻的心情肉眼可見地一下轉好了。
那個帶著金光的男人，也許還吟唱著某種聽不懂的歌謠，他身邊懶散的美人，會抓著紙牌，伸出手。
烏鴻：“這個世界太糟糕了。”
她的孩子是個相當可愛的小姑娘，有一天外婆試圖給小朋友翻相冊出來看。
可秦意沒有讓他殺死那個男人。
秦意輕輕感歎了一聲：“太陽夠曬的啊……是有點累。”
在烏鴻看來，全世界都沒有他不能去的。
“阿婷，你這是什麼時候拍的啊？”外婆推了推老花鏡，指著照片問，“哪裡來的小夥子，還怪俊的。就是這個怎麼有點奇怪？”
“我沒有……但是，但是那個男人還掏了一把劍，閃著藍光，像是科幻電影裡那種，你知道嗎？我懷疑他們可能是外星來的，對對，他們可能就是來入侵地球的……”
她盯著照片反反複複地看，然後真從兩個人的身上發現了一些違和的地方。
這一幕實在太像電視劇裡，神棍騙人的橋段了。
老板端著麵上來，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們兩眼。
男人顛三倒四的話，並沒有人相信。
年輕人們對他們的身份和打扮感覺到新鮮又好奇，不管那麼多先合影再說。老年人就把他倆當景點合影了。
烏鴻的心情一下徹底好了起來。
然後他低頭看了看麵前的這碗麵，感歎道：“和星際的食物差異很大，但聞著很香。這樣的食物居然這樣便宜。”
男人心說我這還不夠明顯嗎？
“太可怕了……他們、他們不是人！”
她升職了。
哦也對，這兩個是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土包子。
風依舊是和煦的，陽光依舊是燦爛的，廣場上噴泉綻出的水花連弧度也沒有任何的變化。
原版未篡改內容請移至 .文_學_官_網。如已在，請關閉廣告攔截功能並且退出瀏覽器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