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 / 2)

安文玉閉著眼,臉上是死一樣蒼白。而身體在一下一下、不受控製地顫抖。

“你不要照著我媽!”何在洲撲上來一把奪下手電筒。

幾乎是他一上手,他爸就鬆手了。何在洲捏著手電筒,仇視地瞪著他爸。

何春強笑了,“你看,你這不是要這個東西了嗎?拿在手裡還不錯吧。”

他又打開蛇皮袋,從裡麵取出一塊長橢圓鏡子,足足有半人高,鑲嵌在檀木鏡框裡。

“文玉,等等再睡,你看我給你帶回來什麼了。”何春強伏在床頭,摸了摸安文玉頭發,喚她。

安文玉渾身僵硬,眼皮都在顫抖,但是人始終沒有反應。

“你啊,始終有這種小性子,心理不痛快就裝。”何春強好脾氣地坐在床頭,追憶往昔。

“那時候你剛嫁給我,不願意理我。不讓你隨便出遠門,你又不理我。愁的我啊,花了好多心思,給你弄了一麵海市那邊才賣的大鏡子,你才願意對我笑……”

“夠了!”

安文玉聲音嘶啞,緩緩地睜開眼。她用手肘撐著床板,用力坐起來。

“文玉,你終於願意看我了。”

何春強凝視著她,一副含情脈脈的樣子。

“把鏡子給我。”安文玉伸出手。

“你看看,這可不比當年那個海市的差。”何春強笑著遞給她,“有點重,你慢點拿。”

安文玉用兩隻手把鏡子接過來,捧得高高的照著,冷不丁對何在洲開口,“你出去!”

何在洲看著他媽的眼睛,緩緩地往門口退。

還沒完全退出去,就聽見裡麵一聲脆響,稀裡嘩啦,安文玉就這麼把鏡子摔了個稀碎!

“你個賤人!”是他爸爸在罵。

旋即傳來他媽的尖叫。

何在洲太陽穴一跳,大步跑進去,就看見地下是鏡子碎片。他爸爸已經跳到了床上,完全壓製了她媽的反抗,一隻手攥住他媽的兩隻細伶伶的手腕子壓到她頭頂,一隻手在扯他媽的衣裳!

“爸,你乾什麼!”

何在洲拿起手電筒,刺目的強光直往何春強的兩隻眼睛去。

這手電筒確實是個好東西,刺得何春強霎時就受不了了。他眯起了眼,下意識地鬆開安文玉,抬手擋在眼前遮光。

“你冷靜了嗎?你在家也要當個土匪嗎?”

何在洲蒼白的麵孔上有著和安文玉相似的黑眼睛,此刻眼中一片譏嘲。

何春強仿佛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行為有多麼不合適。他抹了把臉,沉默地放開安文玉,從床上下來。

這兩間破敗的土胚房裡,重新恢複成一片死寂。

安文玉依然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悄無聲息。

何春強和何在洲父子倆在收拾地麵的碎鏡片。

“你不要弄,我來就行,彆回頭劃到你手。”何春強說。

何在洲看著他:“那我明天遇到這事,後天遇到這事呢?”

到那時候,你這份父愛又在哪裡。

何春強就不說話了。

收拾好碎鏡片,何春強要把它們扔出去,何在洲眸光微動,留了下來。

“我要留著送人。”

“這些破東西能送人?”何春強不相信。

何在洲抬了下眉:“什麼是破東西好東西。能為我所用的東西,都應該是好東西。”

何春強一怔,笑了起來:“小兔崽子,學你爸說話了,真不錯!”

他又壓低聲音,“你剛剛用手電筒照我眼睛,做得也不錯,夠果斷!不愧是我兒子。”

何在洲麵無表情地扯了下唇角。

夜深了。

何春強在裡屋的門口朝裡麵張望了一下,終歸沒有再進去。

“我走啦。”他跟何在洲說。

何在洲冷著張臉:“我知道。”他也不會問何春強什麼時候再回來。

不回來也好,回來每個人都不好過。

何春強不放心家裡,臨走前反複囑托:“有事就找你們春富叔,他會幫你們的。”

老何家本家雖然倒了,旁支還在,尤其是何春富這種靠舉.報還得了大義滅親表彰的,那是過的相當好。

何在洲瞅了他爸一眼,沒說話。

“聽沒聽見啊!”何春強眉毛豎起來。

“聽見了,知道了,我會把春富叔放在心裡記著的。”何在洲反而笑了。

……

他爸一走,何在洲就把他帶回來的蛇皮袋裡東西取出來。

有米麵,有一塊肉,有一點錢和一點票。在除此之外,還有兩本書。

“媽媽,這兩本都是英文。”

安文玉翻了個身,把臉對著牆壁。

何在洲看著這些東西,突然窘迫地發現,他就算拒絕得了手電筒,也並沒有辦法拒絕這些米麵。

他們真的需要,而他爸又慣會蛇打七寸。

何在洲掙紮著把這些東西重新裝回蛇皮口袋裡。

他拎起皮破碎的鏡片,走出去,看了一眼自家的屋頂。

土胚房也有土胚房的好處,隻需要一場春雨,就可以化開土,讓他把這些碎鏡片一塊一塊地嵌到屋頂邊緣。

到時候,肯定會給何春富一個小驚喜。

作者有話要說:基友《穿書在九零》入V啦,喜歡年代文的妹子可以去看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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