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2 / 2)

此刻張秀紅眼前一黑,整個人都不好了,劉二柱連忙扶住她。

“紅子,紅子你振作起來啊紅子!”

張秀紅心裡痛啊!

賊人真的賊啊,糧食和種子都帶走了不少,沒帶走的就把裝它們的筐子袋子都弄壞了,讓倉庫滿地都是糧食和種子在滾。那些農具也遭受了這些折磨,全都被卸了,卸不掉的就被砍得亂七八糟。

張秀紅捂住心口窩,這可都是她想占的便宜啊。

怎麼她還沒來得及占,已經便宜賊人了!

“是哪個乾的,我饒不了他,我饒不了這種畜生!”

張秀紅咬牙切齒,就要往外衝,一衝衝到了大隊長吳國安麵前。

吳國安終於趕來了,他麵沉如水,渾身都是寒氣。

雖然大隊長總是發火,但是這次明顯跟以前的發火都不一樣。

被吳國安的視線一掃,張秀紅就囂張不起來了,跟著劉二柱老老實實站在一邊。

但還是越想越委屈。

張秀紅捂住臉“烏拉”一聲哭出來了。

正在檢查現場的吳國安:“……”

他斜了一眼張秀紅,一句話沒說,那個眼神能殺人。

張秀紅也意識到了,把臉捂得更嚴實了。

“大隊長,我……我沒哭。”她一邊哽咽,一邊解釋,就像在上演什麼苦情劇。

劉二柱緊張地想擋著她。

吳國安很無語也很無奈,“張秀紅同誌,你在委屈什麼?”

“我不委屈,我一點也不委屈。”張秀紅哭到打嗝,“不就是我們隊裡的糧食被搬了嗎,不就是我們隊裡的農具被毀了嗎,我不委屈。”

都是隊裡的,又不是小劉家的,她哭什麼哭,張秀紅,你必須忍住!

聽她這話,吳國安的神色反而緩了緩。

張秀紅同誌,這是為了鬆梗大隊的損失感到難過了啊。

這個思想覺悟還是很高的,說明她不是那種眼裡隻有自己的人,她對集體充滿愛意。

“紅子不錯。”吳國安張嘴就來。

劉二柱“謔”一下睜大了眼睛,張秀紅一驚,哭聲終於止住了,從手縫裡偷看吳國安。

奇了怪了,吳國安一臉的認真,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張秀紅打蛇隨棍上,連忙放下手毛遂自薦:“大隊長,這裡有什麼我跟二柱能做的,讓我們給你搭把手吧。”

還真有。

吳國安按了按眉心,“找袋子找筐子,先把糧食跟種子裝起來,總在地上滾不是事啊。”

不但他們,在外頭的老老少少都被叫來乾活了。

屋子裡沒什麼線索,吳國安跟民兵隊長在研究被撬掉的門。

“這被撬的有點古怪。”民兵隊長說。

“當然古怪。”吳國安已經看出來了,鼓了鼓腮幫子,“這是從屋裡撬的。”

正常撬門都是從外往裡撬。

民兵隊長一怔,“那賊人已經進倉庫裡來了。”越想越不對勁,“賊人有鑰匙!”

倉庫鑰匙隻有兩把,一把由吳國安保存,一把給了新上任的倉管員何春富。

何春富有問題!

這一瞬間,吳國安脊背發涼。

他原本奇怪何春富好好的為什麼要去那兩間土坯房撲倒劉二柱,現在一想,這不就是調虎離山計嗎?

他帶著民兵到了離村頭倉庫最遠的村尾土坯房,鬨得轟轟烈烈,鬆梗大隊的男女老少都在關心何春富跟劉二柱的破事,沒一個注意到村頭倉庫的動靜。

敢情何春富這是把自己獻祭了,就為了掩護同黨啊。真看不出來啊,他不但會大義滅親,還會舍己為人。

吳國安感覺他什麼都明白了,一切都陰謀詭計在他這雙眼睛裡都無處遁形。

被關在小黑屋裡的何春富簡直倒了大黴。

熬了一夜,他腦子已經清醒了,絞儘了腦汁琢磨著該怎麼全身而退。

要是強安文玉被逮到了,他早就想好把罪過推給安文玉,說安文玉勾.引他。他隻是一時糊塗,事情過了還是個清清白白受過表彰的人。

憋屈就憋屈在所有人都說他妄圖雞.奸劉二柱。

媽的,這個用腳想想也不可能啊,他是那麼不挑的人嗎?

最重要的是,他現在總不能把罪過推給劉二柱,說劉二柱勾.引他吧。

太難了,不過是一夜,何春富就感覺自己身上的膘掉了有兩斤。

哪知道還有更難的等著他——

“什麼同黨,大隊長,我就沒有同黨,我自己也是被冤枉的!”

算了,何春富已經壞到骨子裡了,指望他主動認罪是不可能的了。

吳國安就直截了當問:“何春富,你的倉庫鑰匙呢?”

既然賊人是趁他們逮何春富的時候動倉庫的,那鑰匙一定還在賊人身上。

何春富卻信心十足,邊摸口袋邊說:“就在我身上呢。我一顆心都是為了把事情乾好,怎麼可能……”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的鑰匙呢?!”

何春富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