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2 / 2)

明明這麼低調且細微的一個動作,好巧不巧又被四婆捕捉到了。

四婆是老黑粉了,立刻叫嚷開來。

“劉老太你什麼意思,你大早上怎麼又學牛噴鼻子?上輩子你是老黃牛?”

劉老太高深莫測地瞟著她:“我笑你們,都是傻子,嗬。”

這叫什麼話!

有這麼瞧不起人的嗎?

倉庫這邊的男女老少都憤怒了,覺得劉老太太惡劣了。

怎麼了,她被批.鬥過反而驕傲起來了?

就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老虔婆。

劉老太倚老賣老也不排隊,自己擠進去拾了把鐮刀就要去割豬草。

“劉老太,你什麼意思?”

憤怒的鄉親們跟在她後麵喊,劉老太理都不理他們。

丟人啊,太丟人了。

就算她再不想承認,劉二柱也是她養的。劉二柱搞投機倒把被抓進去了,她在外頭大肆宣揚,回頭老劉家真被牽扯進去可怎麼辦喲。

“哎,潘桃來了!”

潘桃一過來就被人拽住,“你家那個老太婆笑我們是傻子,你說她這是什麼意思?”

隔著人群潘桃和張秀紅對視了一眼,她衝張秀紅挑釁地抬抬眉。

“這個啊。”潘桃假模假樣地猶豫起來,“你們問紅子不好嗎,問問她二柱去哪了,看她敢不敢說。”

張秀紅敢用兩塊肉把他們娘兒倆害成這樣,就彆怪她現在挑事。

於是大家又齊刷刷看向張秀紅,連四婆都懷疑了,“紅子,二柱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有什麼不能講的?”

“什麼不能講了!二柱去彆的公社學習了,跟人家倉管員交流,準備學一身本事回來好好乾呢。”張秀紅有點生氣,“本來想學好了回來再講的,非得有人以為全天下就她長了嘴,一個勁的叭叭叭。”

叭叭叭的潘桃:“……”

張秀紅現在不得了啊,說起謊話跟說真的一樣,分家之後本事越來越大了,謊扯得上天,看她到時候怎麼收場。

“二柱出去學習?紅子,二柱又不識字,學什麼啊?”有頭腦清醒的人表達質疑。

張秀紅立刻送他一個大白眼:“瞎講,我家二柱可是上過掃盲班的,你怎麼曉得他不識字?”

眾人:“……”

大家記憶不由出現了錯亂,劉二柱識字嗎?不識字嗎?這好像是鬆梗大隊未解之謎。

張秀紅充滿了底氣:“這事大隊長都知道,要不然鑰匙怎麼給我了。你們還有人不信就問大隊長去,彆堵在倉庫麵前耽誤事。”

都搬出來大隊長了,那還能有假嗎?

必然是沒有的!

潘桃震驚地張了張嘴巴,覺得張秀紅簡直是瘋了。把大隊長都扯進來了,膽子大得上天啊。

可憐全場隻有她一個清醒的人,其他人都對張秀紅的話深信不疑。

“紅子,你彆氣,我們肯定信你。都怪你家那個老虔婆,非得笑我們是傻子!”

“不是我家的不是我家的,我們跟她可不是一條心。”張秀紅否認三連,“她覺得二柱出去跟彆人學習是因為我們隊裡的人都是傻子,我沒這麼想過哦,二柱出去學習是把人家好的學過來,讓我們隊裡好上加好!”

“紅子說得好啊!”大家都自發地鼓起掌來,這話中聽。

潘桃撇撇嘴,她現在跟劉老太觀點一致,覺得這些人是真傻子了。

拖了把鍬正準備灰溜溜地走,就被張秀紅一指,一瞬間目光都彙聚到她身上。

“喲,大嫂,你這腦門子上好大一塊血痂,是怎麼回事啊?”

張秀紅一副今天才發現的樣子,大驚小怪的。

潘桃這幾天嫌丟人沒出來乾活,當然也有拿喬警告劉老太彆再隨隨便便對她動手的意思。

今天好點了把額頭的布拆了才出來。

看到她腦門血痂的人心裡都有好奇,不過是之前都惦記著劉二柱那事。

現在劉二柱的清白已經被證明了,就可以快快樂樂吃潘桃的瓜啦!

四婆就像是在老劉家這片瓜田上跳來跳去的猹,迫不及待地應和張秀紅:

“不錯不錯,看著真可憐,紅子啊,你大嫂子是怎麼弄的哦?”

“這個啊。”這下輪到張秀紅假模假樣地猶豫了,“你們問我大嫂子不好嗎,問問她是誰打她的,怎麼打她的,看她敢不敢說。”

嘩啦一下。

大家都笑開了。

倉庫這邊充滿了歡快的氣氛。

婦聯李主任就是這個時候過來的,隻聽見隻言片語,嚴肅地問:“潘桃同誌,你被誰打了?”

要麼丈夫打妻子,要麼婆婆打兒媳,無論哪個都是很嚴重的事。

潘桃被人笑得臉紅一陣白一陣,用力地搖了搖頭:“沒事,李主任我沒事。我腦袋是自己磕到的。”

有的人就是這樣,遭了再大的罪都信那句“家醜不可外揚”。

她們自己能忍,還看不起不能和她一樣忍的人。

潘桃就是這種忍功了得的女人,張秀紅望而生畏,在這一點上從來不敢跟潘桃相爭。

看著潘桃落荒而逃的樣子,張秀紅覺得特彆無聊。

很快有聊的就來了。

下午的時候,公社的郵差同誌踩著自行車時隔多日再次過來了——

“劉小麥,哪個是劉小麥同誌?”

作者有話要說: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