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 / 2)

世界穿梭 心有期待 12555 字 5個月前

這一天, 苗玉蘭在家裡就沒閒著。先是和許喬鬆一起泡紅豆、揣麵, 蒸紅豆泥饅頭,又是叫許思遠買豬肉和韭菜, 蘸肉餡, 包餃子。

紅豆泥饅頭和豬肉韭菜餃子是老大許喬楠最喜歡的吃食。

晚上睡覺前, 苗玉蘭翻出多年不穿的黑西裝,上身試了試大小, 確定合身後,拿掛燙機細細熨平每一絲褶皺。

“你的軍裝禮服呢?拿出來我給你熨一熨。”她問自己的丈夫。

許思遠靜默了兩秒,徑直走向衣櫥, 推開移門,裡麵有他一年穿不了幾次的軍裝禮服。這樣的軍裝禮服一共有三套,其中一套從來沒穿過,嶄新地收在那裡,本來是想等孩子們結婚時候穿的。

他閉上眼睛, 思緒翻飛……也許……說不定……老大明天真的能回來……將那套禮服取出來,遞給妻子。

一晚上的忙忙碌碌之後, 苗玉蘭早早的上床了,想著一覺醒來, 大兒子就能回到她身邊,內心激動不已。

許思遠一邊輕撫她的背,一邊哄她睡覺。這幾個月,他們夫妻倆都是整夜整夜的熬著,從來沒睡過一個囫圇覺。

第二天清晨, 不到五點,苗玉蘭就醒了,窸窸窣窣起床。時間雖然還早,但她始終不讓自己閒著,給老大的房間打掃衛生,收拾東西,好像真的有人要回來住一樣。

許思遠和許喬鬆先後起床,一個做飯一個給去給苗玉蘭搭把手。時針指向六和七中間時,一家人出發前往首都機場。

大院到機場隻有半個小時的路程,遇上堵車怎麼著也得一個小時。天公作美,今天路況還算可以,一家人趕在七點半前到了機場。剩下半小時,真真是度日如年。

飛機安全著陸,方立安對倪雨陽交代道:“一會兒你去取托運的行李,我肚子疼,上個廁所先,咱們在停車場彙合。”

倪雨陽不疑有他,心道:暴飲暴食肚子不出問題才怪嘞,拉出來也好。

飛機艙門打開,方立安第一個竄出去,直奔衛生間。到了衛生間,隨便挑個隔間,進去,鎖門。貼上輕羽符和隱身符,從隔間頂部跳出去,離開,一氣嗬成。

她來到國際到達廳,看到站在最前麵的許喬鬆——黑色的西服西褲裡穿了件白襯衫,沉穩大氣,帥氣有型,忽略他臉上的焦急與企盼,也許可以飾演霸道總裁。

他身旁的兩位一定是他父母了,年齡在五十到六十之間,麵容憔悴。

方立安經過他們身邊,不作停留,朝機場辦公場所走去。她從一開始就沒想過以真實身份和他們會麵,做好事不留名是她的一貫作風,更何況這件事已經暴露了她許多底牌。

她不想受到太多關注,或者接到來自有關部門的召喚,她的目標從始至終都很清晰——做個普通人,好好過日子。

因為不打算和他們碰麵,方立安就要思考把箱子安置在哪裡。

國際到達廳肯定不行,人太多,箱子突然出現容易引發混亂。人人都有手機,分分鐘就能讓“靈異事件”上熱搜。這樣對英勇犧牲的人太過不敬,一個不好還會把許喬鬆一家子拉入讓人猜疑的境地。

放到沒人或者人少的辦公室,以許喬鬆他爸的本事,把事情控製在可控範圍之內應該是沒問題的。

她找到一個值班人員休息室,裡麵隻有兩個警務人員在折疊床上睡覺。

她掏出手機編輯短信:

我把你哥安置在國際到達廳B區的值班人員休息室了,那個黑箱子就是,雖然我沒打開看過,但我猜測情況可能比較糟糕,不建議你們現場打開,最好讓專業人士來做。

另外,黑箱子旁邊的辦公桌是我一不小心裝進去的,同樣是那個房間裡的東西,裡麵可能會有一些重要物品。

最後,希望你以後做事不要再任性衝動,珍惜生命,做一個於國於家於社會有用的人!

我走了,有緣再見!

你的金主爸爸

方立安悄無聲息地把黑箱子和辦公桌取出來,放在休息室中間的空地上,拍攝照片附在編好的短信下方,點擊發送。

一分鐘不到,就見許喬鬆狂奔而來,後麵緊跟著他的父母。他們三人弄出的動靜很大,雜亂的腳步聲驚醒了睡夢中的警務人員。

“什麼人!”兩位警務人員儘職儘責,手在第一時間就摸上了腰間的警棍。待他們看到許思遠鬆枝綠色肩章底版上,綴有金色枝葉和兩顆金色星徽,臉上的警惕一下就變成了敬仰,敬禮道:“首長好!”

許思遠點頭,轉而指著休息室中間的箱子和辦公桌急迫道:“這些是哪裡來的?”

“這……?什麼時候搬來的?”兩名警務人員麵麵相覷,這麼大的東西搬過來,他們怎麼會聽不到動靜。

許思遠見他們茫然不知,便放棄追問,打電話給許喬楠的領導張數年,說了大概情況讓他立馬帶人過來。

在張數年過來之前,他就守在休息室哪兒也不去,看著屋裡的東西誰也不許碰一下,包括老婆兒子。

警務人員摸不清這位中將的來意,想著這個級彆的人物,說什麼也輪不到他們來對話,趕緊跑去通知上級領導了。

消息層層上報,機場警務一把手負責人很快趕來。一通寒暄後,也沒弄明白這位首長來此究竟有何貴乾,兩人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相顧無言。屋裡唯一一位女士直愣愣地盯著黑箱子瞧,那眼神……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怪滲人的。

直到一批特勤武裝人員的到來,才結束了休息室內僵硬尷尬的氣氛。

張數年來之前已經聽說了一部分,此時到了現場,留下許家人和兩個手下,其餘人全部請了出去,另外又派兩人去查看、拷貝機場的監控。

張數年對許喬鬆說的話半點不信,什麼算命、法術、定身、隱身……都是無稽之談。

直到查看監控的下屬回來稟報,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人員和可疑行徑,休息室內和休息室外的監控視頻無一不證明了箱子和辦公桌就是憑空出現的。而且行動組的專業人員鑒定,視頻沒有絲毫被篡改的痕跡。

事實擺在眼前,張數年這才開始正視許喬鬆說的話。

如果許喬鬆說的是真的,那麼箱子裡……

張數年當機立斷,讓鑒證科的人進來采集證物,把箱子和辦公桌的表層痕跡采錄完畢,再拖回局裡打開仔細查看。

傳訊聯係身在美國的情報人員,查詢當地時間18號淩晨到19號上午五點,酒吧一條街的Southern Cross是否有特殊事件發生。

許喬楠遇害後,所有證據都指向酒吧一條街的MAX ME,所以這幾個月,他們都在盯MAX ME。而距離MAX ME較遠Southern Cross,就生生的放過了。

幾個電話撥出去,張數年問許思遠:“首長,我們要把證物帶回局裡。您……?”

“我們跟你一起回去,我們喬楠……”許思遠還沒說話,苗玉蘭急道。

“我們跟你一道回局裡,如果喬楠真的在裡麵……我們要看著他……”許思遠和妻子一個想法。

“好。”要求合情合理,張數年答應。

眼見許喬鬆說的玄門高人連個影子都找不到,張數年下令收隊,一行人回到特彆行動處。

鑒於箱子和辦公桌來路不明,鑒證科的工作人員建議先進行掃描,確定裡麵沒有危險物品後再開鎖。

許喬鬆和苗玉蘭死活不同意,堅持稱裡麵是許喬楠,不許掃描,要尊重死者,讓他走得體麵。

許思遠見他們立場堅定,便示意張數年跳過這個步驟。如果真的是喬楠,死後還被送進機器裡掃描,他這個做父親的也於心不忍。

張數年妥協。

黑箱子長約兩米二、寬約半米、高約三十厘米。這樣的大小,裝一個成年男人是沒有問題的。隻是許喬楠從確認死亡到現在已經三個多月了,那段時間正是夏季,高溫環境下,屍體不可能保存得當。

張數年讓許家人做好心理準備,通知技術人員開鎖。

黑箱子外表樸素無華,鎖卻是玲瓏剔透的水晶鎖,除了材質特殊,本身並無複雜之處,一下子就打開了。

法醫帶著醫用手套開箱。箱子打開,並沒有想象中的腐屍味撲麵而來,也沒有想象中的可怕場景映入眼簾。

許喬楠全身赤.裸地躺在箱子裡,栩栩如生。

隻有青紫的唇色說明,他失去了生命。

苗玉蘭想撲上去,卻被眼疾手快的許喬鬆一把抱住。她掙脫不了,隻能倒在許喬鬆懷裡嚎啕大哭:“放開,讓我摸摸他,讓我抱抱他,他沒穿衣服,他冷,他冷的……”

許思遠見到長子的遺體,一時間老淚縱橫,忍著哀痛上前安撫妻子:“玉蘭,你冷靜點,我們先讓法醫做鑒定,等程序走完了,我們就帶喬楠回家,啊。”

許喬楠真的出現在箱子裡,張數年震驚大過哀痛,案情急迫,他說:“首長,事情涉及到喬楠的命案,請配合我們錄筆錄。”

主要詢問對象是許喬鬆,他已經成為案件後續發展的關鍵人物,是他帶人找到了許喬楠的屍體。

這時候,需要考慮的情況有兩種。

一,許喬鬆說的全部是真話,許喬楠確實是高人從美國華盛頓Southern Cross帶過來的。二,許喬鬆說的不全是真話,或者全是假話,那麼他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麼樣角色。

當然,到目前為止,機場的監控完全站在許喬鬆這邊,箱子和辦公桌憑空出現,世上可能真的有他所說的高人。

等許家三人錄好口供,鑒證科那邊已經有了初步的鑒定結果:許喬楠的死因是吞食了過量安眠藥,胃中至今仍有殘留,背部有大量傷痕,肛.門極度撕裂。另外,黑箱子是美國卡恩諾公司今年上半年新研發的高科技產品,還沒上市,這種尺寸型號應該屬於內部定製,能夠降溫並自動排出氧氣,從而達到長久保鮮。

至於許喬鬆口供中作為附帶品的辦公桌,裡麵有很多文件,可能需要從其他部門調兩個專業翻譯過來,局裡隻有小凡一個人是專業的,一時半會兒看不出什麼門道。

苗玉蘭得知鑒定結果,幾欲昏厥,她的大兒生前究竟經曆了什麼!

許喬鬆暫時沒有嫌疑,扶著他媽回家了,許喬楠的遺體由許思遠派人運回大院。

不想讓老大帶著傷痕離開,家裡當晚便請了入殮師給他修繕遺容。買了壽衣,因為屍體已經硬了,三人花了近兩個小時才給他穿上。之後設置靈堂,通知親朋好友,從明天起,停靈三天。

哀樂響起,整個大院都隨之一懵——許將軍家的大兒子沒了。人生最痛苦的三件事莫過於“少年喪父,中年喪偶,老年喪子”。關係好的上門悼念,關係差的也不吵了,一片唏噓。

等忙完了許喬楠的喪事,兩個月不到,許思遠升至上將軍銜,苗玉蘭因為身體不適辦了內退,許喬鬆回到學校,準備辦公司創業。

生活總要繼續,人們背負傷痛匍匐前行。

自從首都機場一彆,許喬鬆的生活中再也找不到方立安的影子。

除了手機裡的兩條短信能證明,曾經有這麼一個人幫過他的忙,然後再沒有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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