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證和戶口本到手, 盤亙在方立安心頭的大石終於落地, 剩下的日子隻需專心待產即可。
隨著肚子越來越大,孤身一人的生活變得難熬起來。尤其是比照前麵兩個世界, 同樣是孕婦, 待遇簡直天差地彆。
饒是方立安這種吃苦耐勞girl, 都忍不住懷念起那兩個對自己嗬護備至的孩子他爹。
離預產期還有一個月的時候,家裡請了保姆。保姆姓吳, 是個老實勤快的中年女人,本地人,寡言少語, 人品可靠。
方立安生孩子的時候,吳嬸子拎著鯽魚湯在產房外頭候著,接生的醫生護士還以為那是產婦的親媽,或者孩子的親奶奶。
因為是順產,方立安恢複的很快, 加上新生兒非常健康,母子兩人第三天就出院了。
方立安給孩子取名楊玖。玖, 取自《詩經衛風木瓜》:“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
小名叫大寶。
吳嬸子不住方家, 一方麵,她是本地人,家離得不遠,另一方麵,方立安家太小, 住不開。所以一般早上來,晚上回,朝九晚五。她平時隻負責買菜做飯打掃衛生,不負責帶孩子。
因為帶孩子的活計,被方立安包圓了,她經驗豐富,一個人帶孩子不在話下。
吳嬸子見了,驚詫連連,沒想到小楊年紀輕輕,養起娃來像個老手。
四月初,春暖花開,沒出月子的方立安穿著薄款羽絨服到計生部門繳納社會撫養費,然後攜帶相關材料和繳費證明到派出所戶籍辦事處申請登記。
有邵雲開幫忙,楊玖的戶口很快辦了下來。
雖然第一次見麵時,方立安就讓邵雲開體驗了一把什麼叫“前一秒心動,後一秒心碎”,但邵雲開至今對方立安念念不忘,說不清是喜歡還是憐惜。總之,有往單方麵虐戀情深發展的趨勢。
尤其是這次方立安來派出所給孩子上戶口,竟叫他發現孩子隨母姓,生父一欄為空。
這是不是說明她和孩子他爸已經分了?
邵雲開心底某些不可言說的心思再次活泛起來,方立安離開前,他支支吾吾的問她要電話號碼。
結果當然是被嚴詞拒絕了。
開玩笑,找個警察談戀愛,她又沒瘋。
她現在隻想安安靜靜養孩子,遠離男人,遠離麻煩。
然而,單親媽媽帶著孩子,到哪兒都是被關注的對象。
方立安抱著大寶出門散步時,不止一次被小區裡的大爺大媽拉著問這問那。
“怎麼一直沒見著孩子他爸?”
“孩子都有了,夫妻之間要互相包容。”
“離婚女人帶孩子不容易,趁年輕趕緊再找個。”
“……”
等方立安轉身離開,話就變得越來越難聽:
“什麼離婚,我看八成是給人當情婦了。”
“自打搬來就沒見過他男人,說不定被拋棄了。”
“你說,她不上班,哪來的錢,肯定是被人包養了。”
“……”
這些話很快傳到方立安耳朵裡,她當機立斷,決定儘快搬家。
從懷孕到生產,她一刻也沒閒著,利用金融工具,使賬戶裡的資金以幾何倍數增長,短短一年,就從十幾萬變成了上百萬。
孤兒寡母,加上手頭寬裕,她對房子的要求便高了起來,包括安保措施、物業管理、環境設施等等。大寶以後要上學,學區也要考慮在內。
這些條件整合到一起,符合要求的小區兩隻手就能數的過來。
方立安看了十幾家後,挑中了一套現代簡約風格裝修的房子,交易過戶,很快便搬走了。
這邊一搬走,那邊就跟中介簽了托管合同,把老房子委托給了中介,每半年跟中介收一次租。
新家距離老房子不算近,離吳嬸子家也比較遠,加上吳嬸子的兒子今年高考,顧不上這邊,於是便辭了這份工作。
之後,方立安沒有再請保姆,她一個人完全應付得了這樣的生活。
時間一晃而過,大寶三歲了,到了上幼兒園的年紀。
方立安雖然有空帶孩子,並且完全可以一個人搞定大寶的教育問題,但是為了讓孩子能夠更好的適應社會,她最終還是選擇送他去幼兒園。
這幾年一直是她一個人帶孩子,為了防止發生意外,母子倆幾乎形影不離。所以,大寶剛入園的時候,彆說孩子了,就是方立安這個大人也花了好幾天才適應。
起初,看著他每天哭喊著不去幼兒園,不要離開媽媽,方立安差點就心軟了。好在這種情況對幼兒園老師來說極其常見,不消幾天就把大寶小朋友哄好了。
大寶去了幼兒園後,方立安的時間一下子空出許多,她利用這些時間考了個駕照,買了輛車,還考了個教師從業資格證。
彆看都是三四歲的小蘿卜頭,孩子之間也是有朋友圈的,方立安告訴大寶,媽媽會拉小提琴,是個小提琴老師。既解決了媽媽的職業問題,又解決了家裡的高收入問題,一箭雙雕。
至於爸爸,爸爸和媽媽離婚了,大寶和媽媽一起生活。雖然沒有爸爸不可避免地會給孩子的成長造成一定影響,但方立安也無可奈何,隻能儘全力給他最好的生活,關心他嗬護他。
每逢寒暑假,她都會帶大寶出去旅遊,從國內到國外。遇上一些短假期,就在本地四處逛逛,遊樂園、景點、商場。
在生活中教他一些道理,寓教於樂。就這樣,大寶在不乏童真的情況下,快樂的成長,慢慢懂事。
時光匆匆,大寶九歲了。
這一年,發生了一件讓方立安十分恐慌的事情。似乎是一夜之間,天翻地覆。
不過感受到這種突變的隻有方立安,當然,也許還有彆人,隻是方立安也不知道,這世界上是否還有其他精通玄學之人。
是的,讓方立安產生恐慌的正是每個人的麵相。
睡夢中,不知發生了什麼,一覺醒來,她發現每個人的麵相都有所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