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思微把葉如昔和薛絨安置在對麵的二號審問室裡,然後讓配合度較高的穆成瀟先進來。
剛才在一起的三個人被分開了。
審問室裡非常安靜,頂麵照下來白色的燈,雪白牆麵上貼著藍色標識“公安審訊”,顯得莊嚴而肅穆。
洛思微沒有坐在主審的位置,她拉來了一旁的一把椅子,坐在了穆成瀟的對麵,距離她不到兩米的地方。這樣的距離,借助審問室頂麵的燈光,洛思微可以看清楚穆成瀟臉上的每一個細節。
女生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坐在審問室裡,神情有些落寞。
洛思微開始問穆成瀟問題:“你和虞晚櫻早就認識?”
穆成瀟點了下頭:“我們是高中同學,父母因為工作關係也都認識,她是我爸媽口中彆人家的孩子,長得好看,成績好。”
“你們關係很好?”
“她是我的好朋友。”穆成瀟頓了一下道,“我們在高中的時候,放學會一起回家,基本上無話不說。後來我們都考上了東瀾大學,不過不在同一個院係。虞晚櫻還是會經常找我吃飯。”
“你剛才說的,她被人騷擾跟蹤是怎麼回事?”
“大概是去年的春天,也就是一年多前,虞晚櫻忽然收到了一條陌生的私信……我的手機上有截圖。”穆成瀟說著,為了佐證自己說的話,打開了自己的手機,點到她和虞晚櫻的聊天記錄給洛思微看。
洛思微看著截圖中的內容,那是一個沒有頭像,名稱是一串亂碼的賬號,隔個兩三天就會給虞晚櫻留一條言。
“虞美人,我在看著你呢。”
“雖然你平時裝得清純,但是我知道,你其實是在勾引男人……”
洛思微往後看去,後麵的言論逐漸變態。
穆成瀟道:“最初虞晚櫻覺得這些是無理取鬨,她截圖以後,把賬號拉黑了。可是後來她才發現,拉黑並不能解決問題,換個賬號太容易了,對方很快就注冊了新的賬號。”
穆成瀟給洛思微出示了更多的截圖,在虞晚櫻拉黑了那個人之後,又有一些新的短信陸續發過來。
“那個人像個瘋子在自說自話,後來就越說越惡心。虞晚櫻拍了一張在公園裡的照片,有人就去拍攝了同樣地方,近似角度的照片,發給她,威脅她。”
“有一次虞晚櫻在過馬路,她看到馬路對麵有一個戴著帽子的男人,陰森地看著她,她想要看清楚,對麵的男人就不見了。還有一次,虞晚櫻出去吃飯,忽然收到了一個陌生賬號發給她的定位,那個位置離她特彆近……更嚴重的一次,她在地鐵站裡被人跟蹤拍照了,那些地鐵站的工作人員調取了監控,隻是那人帶了帽子和口罩,他們沒有抓到。”
洛思微一邊聽著穆成瀟的講述一邊翻看著那些記錄。
“我昨天晚上睡覺,夢到你了……”
“如果你再看彆的男人,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來。”
“我有你的手機號,我知道你爸媽的工作單位,如果你報警,警察也找不到我,而我會殺了你……”
那些留言之中有惡毒的詛咒,謾罵,威脅,以及一些惡心的汙言穢語。
虞晚櫻給自己的朋友們發了其中的一些截圖,可想而知那些沒有被發出來的有多麼的不堪入目。她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生活在恐懼之中,被拖入了幽暗深淵。
聊天記錄中,虞晚櫻向穆成瀟不斷傾訴著,兩個人討論著各種處理方法。
虞晚櫻不是沒有掙紮過,最初她在不斷地刪除和拉黑對方,到後來她開始質問對方是誰,表示自己要報警。她關閉了陌生人的私信功能,手機上卻又收到了騷擾短信。再到最後,她甚至想過把這些記錄發布到網絡上,通過網友的力量去尋找這個背後的人,可是她又害怕,怕會引來對方新一輪的報複。
虞晚櫻絕望,崩潰,無計可施。
她一天的好心情可能會被對方忽然發來的一條信息打破。她失眠,去不停地求助自己的好友,還因此患上了抑鬱症。
穆成瀟說到這裡,又道:“最近她考上了國外的研究生,就要出國念書了。我上個月見到她,她看起來好了很多。事實上,我已經有很久沒有再聽虞晚櫻和我抱怨這些事了,我還以為,那些事情已經解決了……”
這次的生日宴像是一場踐行宴,在不久之後虞晚櫻就會到國外去。到時候籠罩著她的陰霾就可以徹底散去。
誰也沒有想到,悲劇就在這時發生了。
洛思微整理思路,凶手很可能是被害人的瘋狂追求者。
跟蹤,追求,糾纏,這些都是單方麵的。
是什麼讓這個追蹤狂的暴力升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