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審問了兩場,洛思微走回了辦公室。
她坐在辦公桌前,整理案件到此時的線索。
唐璽那邊也已經把十四年前彆墅裡意外中毒事件的詳細資料整理了出來,放在了洛思微的辦公桌上。
當時死去的人叫做丁兆墨,二十五歲,他是一位施工隊裡麵的工頭。
那年一月,彆墅正修建到木工入階段,為了趕工期,工人晚上都住在裡麵,丁兆墨睡在樓下的一間房裡,也就是現在彆墅對應的客臥。
事情發生時正趕上下了大雪,東瀾市整個大降溫,他可能是在睡前燒了炭火盆取暖,結果引起了一氧化碳中毒。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如同鄭晚山所說。
丁兆墨死亡,也讓這棟彆墅變成了一座凶宅。
洛思微仔細看過丁兆墨的資料。
她找到了幾張遺照,照片上的人就是個普通的年輕人,麵容算得上精神。警方認定了這是意外,家人沒有上訴,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洛思微想,也許這件事和現在的案子沒有關係,是她自己多心了。
時間過得很快,已經到了下午要下班的時候,法醫那邊也有了一些進展,藍安安終於把初步的屍體檢驗報告以及那張符紙的複原件發了過來。
洛思微問:“頭發檢驗得如何?”
藍安安道:“送到了市裡最好的檢驗室,預計一周左右能夠出結果。”
頭發上殘留的DNA很少,市局這裡做不了檢查,在檢驗室做DNA檢驗要排隊,這已經是加急的結果了。
洛思微謝過她,她低頭看著下麵的資料:“指紋有些殘缺不全,身上有陳舊傷疤。”
藍安安道:“是啊,應該當年的車禍留下的傷痕。”
附在最後的是那張符紙的複原件,洛思微低頭掃了一眼那張符紙,上麵用紅色的朱砂繪製了圖案,圖和字都很奇怪,難以辨認寫的是什麼。
洛思微把符紙放在一旁,又去看屍檢報告,死因和她預想的一致。
兩個人都是利刃刺傷導致的死亡,凶手的分屍感覺像是為了轉移屍體,可是不知為何,最後半途而廢,把屍塊留在了浴缸裡。
看起來案子遇到了瓶頸,洛思微卻是個越挫越勇,不願服輸的性格,她去洗手間裡用冷水洗了臉,回來以後,把長發重新挽了個發髻,盤在腦後。
然後她站在白板上彙總了這一案目前為止的線索。
兩名受害人的照片被貼在中央,丈夫鄭晚山作為嫌疑人寫在一旁。
案子目前最主要的證物一共有三個,一根頭發,半個鞋印,以及那個符咒。
線索看似錯綜複雜,可是細細核查起來,能夠跟下去的卻不多。正理到這裡,有個人走到了她的身旁,拿起了那疊資料。
洛思微剛才想得出神,沒有注意有人過來,她慌忙抬起頭,看到眼前站的是遲離。
遲離今天穿了件深藍色的襯衣,黑色長褲,在有些雜亂的辦公室裡,顯得沉穩內斂。
洛思微急忙起身,叫了一聲:“遲隊。”
遲離對這一案件十分關注,他看完了文檔,低著頭看著那張符紙的複印件。
洛思微道:“我們在符紙上發現了一些異常,這裡,還有這裡,像是被咬過。”說著她用手指給遲離看。
遲離點頭,把複印紙向著光照較好的方向移動,那符紙難免有一些破損,上麵有幾個孔,看起來像是齒痕留下的,甚至可以說,像是咀嚼留下的痕跡。
遲離開口道,“這符咒的下角部分,有個地方像是點了一朵花。”
洛思微仔細看,那是排列規律的幾個小點,有點像是花的形狀,隻不過因為破損,有些不全。
遲離道:“而且,有一個細節我覺得應該注意一下,目前我們隻在周子荼的屍體中發現了這張符紙。鄭聰聰的口中卻沒有。”
洛思微鎖眉思索,這也是一處不合常理之處。
遲離進一步分析:“如果符紙是凶手帶來的,他是有預謀的殺人,不可能沒有注意到鄭聰聰的存在。凶手會使用符紙,必然極其迷信,那他為什麼殺害兩個人,卻隻準備了一道符?這個道理講不通。”
說到這裡他總結道:“還有這符紙不像是老霍說的詛咒用的,反倒像是一種驅鬼的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