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思微聽了遲離的話,忽然想明白了。
“那……”洛思微試著分析,“會不會,這張符紙不是凶手放在周子荼嘴裡的。而是她自己準備吃下去的?”
隻有這樣,才能夠合理解釋符咒卡在喉嚨裡的狀態——她在拚命想要把符紙咽下去,隻是因為那時候她被刺傷,最終符紙卡在了喉嚨裡,也正因為此,她在吞咽的過程之中在符咒上留下了齒痕。
“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遲離回答得非常嚴謹。
他看向一旁的白板,走過去在符紙上畫了一個圈:“無論這符紙是誰的,凶手留下的,還是周子荼自己買了以後咬在嘴裡的,這都是這個案子之中最為特異之處,也是我們目前掌握的最直接的線索。我建議順著這條線查下去。”
洛思微點頭,對此表示讚同。
周子荼的生活圈子太過簡單了,他們並未從中發現其他的線索。
DNA和鞋印都需要有嫌疑人才能夠比對,目前隻有這個符紙和死者有直接關聯,也讓這個凶殺案變得特殊起來。
是誰買的符紙,為什麼要買符紙,這張符紙又是如何到了周子荼的口中。
洛思微有種預感,這些問題的答案可能是破解這一案的關鍵。
郭正堯在一旁聽著他們討論,拍了拍前排的霍存生:“老霍,關於符咒的賣家,你那裡問得如何了?”
霍存生抬起頭擺出了一副苦瓜臉:“找是找到了,東瀾城做這個業務還做得大的,一隻手數的過來,其中肯出符咒的,也隻有兩三家。有一家的風格和這個非常像。但是他們的符咒隻給自己的客戶提供,不願意給我看,而且現在,有點小情況……”
遲離問:“什麼情況?”
“就是吧,那位大師毛病挺多的,說什麼不到晚上八點不開張,非得夜深人靜才能算,而且他非常忙碌,一天隻接一單。大師他過後的幾天都被人預約出去了,我和客服聊了,排不上隊……”
“跳大神的業務還這麼繁忙?”郭正堯一把把霍存生的專用釣魚手機拿了過來,上下翻動他和客服的聊天記錄。
霍存生嗬嗬道:“現在沒點脾氣,怎麼好意思稱大師呢?”
郭正堯很快發現了問題,指著那客服的答複道:“也沒忙到那程度吧?這不是說除了今晚,就隻能約下周了?我們晚上殺過去唄!”找到了線索,他的聲音透著興奮,眼睛裡閃著光亮。
“今晚……這不是快要下班了嘛……”霍存生作為一位社畜,滿臉寫著不想加班。
看著眾人射過來的目光,霍存生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那個什麼,為了破案加班也可以,我就是覺得太倉促了,我們準備不好……你想,要調動人手,安排事情……怎麼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洛思微聽他這麼說,看向了一旁的遲離。
遲離作為領導下了決斷:“事情宜早不宜遲,就是今晚吧,我和你們過去一趟,辛苦大家加個班。”
領導都發了話,霍存生終於不再推辭,他問遲離:“那今晚是明查還是暗訪啊?”
明著查,就是亮出警察的身份直接盤問,暗訪就是裝作客戶,去和對方套話。兩種方式各有利弊。
洛思微道:“還是暗訪吧,不容易打草驚蛇。”
霍存生馬上附和:“洛隊考慮周到,而且他們一屁股亂賬,聽說警察上門,肯定不說實話。”
“先暗後明。至少先騙著對方把符畫出來,讓我們核對。”遲離說到這裡看了看時間,“大家準備一下,等會晚上見。”
聽到這裡,霍存生又問出了一個關鍵問題:“如果是暗訪的話,我剛才一直在和客服套話,說是我家老板有需求,要找大師去算命求符,那我們是不是還得整個老板出來?這個老板誰來當?”
話說到這裡,幾人麵麵相覷。
郭正堯看起來孔武有力,洛思微像是位精英女老板,遲離更是不說話就自帶威嚴氣質。
眾人猶豫了片刻,洛思微和遲離望著對方很快移開了目光,最後兩人的目光落在霍存生身上,異口同聲道:“你。”
兩人說話的同時,郭正堯也正好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霍存生的方向。
眾人的意見一致,難題很快解決。
霍存生笑嗬嗬地摸著啤酒肚:“哎呀,既然各位領導都覺得我更像是老板,那我就當仁不讓了,晚上我好好準備。”
隨後,幾人又商量了詳細的計劃,霍存生假扮成要算命的老板,洛思微裝作他的女伴,遲離扮演秘書,郭正堯是司機兼保鏢,每個人的身份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們約了八點在市局附近見麵,隨後就先下班進行休整。
霍存生去找同事借了根名牌的腰帶,去了趟洗手間,戴上試了試,頓時覺得自己的身價都不一樣了。霍存生對著鏡子理了理自己沒剩幾根的頭發,他看到郭正堯走進來,喜滋滋道:“唉,郭副隊,我看起來,就那麼像有錢人嗎?”
郭正堯拍了拍他的肩膀,麵露同情道:“因為我們之中,隻有你看起來好忽悠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