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2 / 2)

陸啟明道:“放在這裡沒人管,遲早也是要死的,不如帶回去多欣賞幾天。”

“有道理。”

她抱起開得最好的那一盆,朝自行車走去。

花盆本身就很重,裡麵裝滿泥土,葉片又多,重量可觀,江妙妙抱得很吃力。

陸啟明接過去,對著她說:

“你來選,我來搬,這樣快一點。”

她不太好意思,但這確實是最好的搭配方法,於是說了聲謝謝,轉身選花去。

時值初夏,不少鮮花都在盛開。

他們挑了兩盆月季,兩盆大麗花,一盆牡丹,還有一水盆睡蓮。

陸啟明來來回回跑了許多趟,準備回去搬最後一盆時,看見江妙妙站在一盆白色吊蘭下,一個喪屍正搖搖晃晃地靠近她。

他想叫她走開,又擔心聲音太大引來更多喪屍,於是加快腳步想過去幫忙。

在他即將抵達時,江妙妙轉頭看見近在咫尺的喪屍,小臉瞬間嚇得蒼白,捂著嘴低呼一聲。

喪屍確定她是獵物,更加狂熱地朝她撲去。

她端起挎包打開電鋸開關,閉著眼睛沒頭沒腦地一通亂捅。

喪屍沒有防備,被她攔腰斬斷,倒在地上變成了兩截,不停抽搐著。

江妙妙毫無察覺,依然端著電鋸拚命地捅,直到陸啟明握住她的手,耳邊響起他熟悉的嗓音。

“沒事了。”

她這才停下,心有餘悸地睜開眼睛,看見眼前已經一分為二的喪屍,轉身撲進他懷裡,哭出了聲。

“那喪屍太可怕了,嗚嗚……”

“你才可怕,看著柔柔弱弱的,比殺人狂魔都凶狠。”

“你才殺人狂!”

她捶了他一拳,卻因他的玩笑而放鬆了些。

“天氣熱流汗多,它們容易發現我們,快走吧。”

陸啟明護送她朝外走,喪屍的上半身忽然猛地一蹦,死死咬住他胳膊。

江妙妙猝不及防,震驚地愣在原地。

他低罵一聲,不知從哪兒抽出一把水果刀,撬開喪屍的嘴,三兩下將它開了瓢。

喪屍徹底沒了動靜,滿地都是血汙。

他的手臂被咬出一個大口子,鮮紅的血液從防護服的破損處流出來。

遠處的喪屍聞到味道,抬頭張望。

江妙妙看著他的傷口,震驚到說不出完整的話。

“你的手……你……”

他隨手扯了快塑料布,在手腕上纏繞幾圈,匆匆說道:

“外麵太危險,回去再說。”

陸啟明快步往前走,江妙妙呆呆地跟在他身後。

走了幾步,她猛然回過神,跑到自行車旁用電鋸鋸斷了連接小推車的繩索。

他不解,“你不要這些花了嗎?”

“太沉了,回去要緊。”

對方身上有傷口,萬一喪屍們聞到血腥味,兩人會被撕碎的。

陸啟明眼神複雜地看著她,騎上自行車。

江妙妙飛快爬到後座,摟著他的腰告訴他可以走了。

他手傷得嚴重,很痛,無法抓穩車把手,騎出幾米就歪歪斜斜地朝旁邊店鋪撞去。

江妙妙連忙跳下車,扶穩車頭,快速說道:

“我坐前麵。”

“可是你踩不動。”

“我知道,所以你來踩。”

大概傷口太痛影響思維,陸啟明愣了幾秒才明白她的意思,換到後座上。

江妙妙抓著車把手,維持正確方向。

陸啟明的長腿派上用場,坐在後座也能踩到腳蹬子。

兩人竭儘全力,風馳電掣地往家趕。

血腥味在空氣中蔓延,許多喪屍跟在自行車後,追著他們跑。

快!

快!

她不要被咬死!

江妙妙眼睛都急紅了,恨不得跳下來扛著自行車跑。

喪屍數量越來越多,成百上千,密密麻麻地跟在後頭,離他們越來越近。

終於,兩人趕在被喪屍抓住之前逃進彆墅裡,連口氣都沒來得及喘,趕緊關門關窗,一絲縫隙都不敢留。

喪屍們在屋外遊蕩,躍躍欲試地想進來。

陸啟明坐在沙發上,皮膚因失血過多變得蒼白。

江妙妙拿來醫藥箱,扒開他的防護服,擰開一瓶酒精往他傷口上淋。

陸啟明痛得渾身顫抖,冷汗直流,卻沒有喊痛,盯著她的眼睛問:

“你怕我被感染嗎?”

她動作不停。

“怕。”

“你準備怎麼辦?把我趕出去?”

“等出現症狀再說……藥呢?”

一瓶500ML的酒精全部倒完了,他的衣服、沙發、地板,全都濕漉漉的。

江妙妙想找些消炎藥,可是由於太著急,怎麼都找不到。

陸啟明握住她的手,低聲說:

“我不會被感染,你彆怕。”

她白了他一眼。

“你說不會感染就不會感染?你是上帝嗎?開什麼玩笑。”

他苦笑,沒法解釋,隻說:

“我真的不會有事。”

她沒功夫搭理他,舉起醫藥箱往下倒,在一堆常用藥品中找到自己想要的,往他傷口上塗。

這藥比酒精還刺激,陸啟明痛得直吸冷氣。

等他好不容易緩過神來,發現江妙妙拿來一把水果刀,對著他的手腕。

他趕緊抽回來。

“你想做什麼?”

“你傷口上的肉和喪屍牙齒接觸了,得割掉。”

她不知道該怎麼防止感染,原文裡也沒寫。但是之前逛論壇的時候,記得有人說過,如果被蛇咬,儘快割掉傷口處的肉,阻止毒素蔓延,可以降低中毒概率。

喪屍的原理應該也差不多?

陸啟明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不割!”

“不割被感染怎麼辦?和你的命相比,這點肉算什麼?”

“如果我真的被感染,割肉也沒用。”

江妙妙停下,認真思考。

“說得也對,被咬了那麼久,病毒早就在身體裡蔓延了,我們必須得……”

她視線上移,落在他的肩膀上。

“把你的胳膊剁掉,我去拿電鋸。”

她跑回門邊,撿起自己的小電鋸,打開開關,要剁他的胳膊。

陸啟明捧著自己受傷的手,一個翻身躲到沙發後麵。

“就算你不相信我不會被感染,起碼也得觀察兩天再說。上來就剁胳膊,萬一我活下來變成殘疾人,你養我?”

江妙妙站在原地,無法理解。

“你為什麼一直說自己不會感染?”

“……我的預感。”

“……”

“就算我真的被感染了,一定在自己還有知覺的時候主動離開這裡,不會留下來害你的。”

陸啟明信誓旦旦。

可她擔心的又不是他會咬自己,而是……

唉,算了。

江妙妙放下電鋸,在藥堆裡翻找。

“再塗點藥吧。”

被一根釘子紮了都有可能感染破傷風呢,何況喪屍臭烘烘的嘴。

陸啟明謹慎地看著她,堤防她再次拿起電鋸剁自己的手。

以前他是沒有這種擔憂的,但目睹她把喪屍切成兩截後,會不會還真不好說。

過了會兒,他見她確實放棄了那個想法,才放下心,坐在沙發上。

“汪汪!”

江肉肉在窗戶下轉圈,躁動不安。

江妙妙幫他清理傷口,用繃帶包紮,由於技術生疏,包得像個豬肘子。

但兩人都顧不上那麼多,包好就走到窗邊往外看。

喪屍們仍未離開,幾個月沒見過活人的它們,陡然聞到血腥味,猶如久旱逢甘霖,說什麼也不肯走的。

防盜窗是一層保障,但安全程度有限。

畢竟隻是普通不鏽鋼做的,要是它們牟足勁兒進攻,頂多撐個三分鐘。

江妙妙拿來消毒液,將門窗等有縫隙的地方都細細地噴灑一番,用保鮮膜封住,寧願在屋子裡憋死也不想被它們發現。

可以預料,接下來至少有一周他們都彆想正常出門。

陸啟明回到沙發上,頗感自責。

“怪我太掉以輕心,要是沒被咬就好了。”

她轉頭看了他一會兒,用消毒液噴噴他坐過的地方。

陸啟明躲開。

“你要做什麼?”

“你得隔離。”

江妙妙說:“回你房間去,至少過半個月再出來。”

陸啟明無語,“我真的沒有被感染。”

“到底有沒有,得等隔離結束才能確定。”

她展現出從所未有過的冷靜與堅決,把他趕上樓,鎖在他的小房間裡,鑰匙裝進自己口袋。

陸啟明坐在床上簡直苦笑不得,拍了拍門道:

“你好歹把電腦拿進來。”

不然一關關半個月,他得憋瘋了。

江妙妙一聲不吭地給他送了電腦進去,再次關門,戴上手套拿起消毒液,給整棟彆墅都來了次消毒。

窗外喪屍太吵,手上傷口痛,電腦玩得不爽。

陸啟明玩了會兒,躺去床上睡覺,睡夢中聽到嗡嗡嗡的響聲,睜開眼睛,尋找聲音來源處,發現是房門。

“你在做什麼?”

江妙妙不說話,端著電鋸切割房門。

沒過多久,實木房門被她切出一個筆記本電腦大小的洞。

陸啟明蹲在洞後麵朝外看,一個小臉盆被塞進來。

裡麵有一碗麵條,一盒牛奶,幾片牛黃解毒片。

江妙妙說:“在隔離結束前,這扇門不打開了。”

陸啟明:“……那我上廁所怎麼辦?”

這確實是個問題,他房間窗戶都沒有,對著窗外尿不現實。

她得找個萬全之策。

江妙妙端著電鋸下樓想辦法,陸啟明坐在房間地板上,看看門洞又看看麵條,感覺像做夢一樣。

自己居然被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