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妙妙抱著電飯煲內膽,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正在衛生間洗澡的陸啟明帶著滿身沐浴露泡沫衝下來,身上隻隨意地係了條浴巾,看見她立刻詢問:
“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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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很懵逼,指著被撞得哐哐響的大門。
陸啟明赤著腳走過去查看,地板上留下一長溜濕腳印。
幾秒後,他忽然抬手關燈。
彆墅陷入黑暗中,門窗外的撞擊聲頓時跟著消失了。
“以後晚上我們最好不要開燈。”
喪屍們的感知能力提高了,已經不像以前似的,聞到活物氣息才展現出攻擊性。
現在無論是燈光、聲音、還是氣味,隻泄露出一點,便會吸引它們的注意力。
他們得謹慎再謹慎。
沒了燈,窗戶又封上了,屋裡黑得隻能看見一點點影子。
江妙妙沒法做飯,兩人一狗隻能拿出被打入冷宮已久的餅乾充饑,好在還有好幾大包火腿腸,讓他們嘴裡勉強有點肉味。
吃飽飯,按照往常的習慣,他們應該鍛煉會兒身體,然後看看電視玩玩遊戲,再上樓睡覺。
現在什麼都乾不了,直接回房間了。
江妙妙躺在黑暗中,抱著被子望著窗戶方向。
遠處不時傳來喪屍的嚎叫,聽起來像惡鬼一樣可怕。
她不害怕片刻的恐怖,她害怕看不到儘頭的折磨。
即便她能忍受黑暗,可是出路在哪裡呢?
除了死,她找不到。
天氣已經很熱了,她卻遍體發寒,抱著被子不鬆手。
“妙妙。”
陸啟明敲門,“喝奶茶嗎?”
她狐疑地打開門。
“你看得見熱水壺?”
“我記性好,不用看,用腦子。”
他塞給她一杯熱乎乎的速溶奶茶,江妙妙喝了口,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些。
兩人靠著床頭說話。
“你去找你朋友吧,他們在基地對不對?基地裡有軍隊保護,有武器,肯定能對付喪屍的。”
江妙妙說。
陸啟明詫異。
“那你呢?”
她搖頭,想法在曆經數次轉變後,又回到原點。
“我不走,以前看末世,基地裡的人都活得可辛苦了。吃飯吃不飽,還天天要乾活,要是運氣不好,碰到些喜歡勾心鬥角的人,我這種憨憨肯定更活不好了。”
他見她自嘲,愈發擔憂。
“你一個人留在這裡?你怎麼活?”
她笑笑。
“你來之前怎麼活,你走之後就怎麼活唄。有東西吃就活著,沒東西吃就找個舒服點的方法死掉。我比之前幸福多了,有電有狗,怕什麼呀。”
陸啟明沉默了一會兒,拒絕她的提議。
“不行。”
“為什麼?”江妙妙道:“你這麼厲害,不應該死在這裡。”
男女主的身手跟他差不多級彆,搞不好活到最後的話,他也能成為救世主,死了多可惜。
陸啟明說:“我想去也去不成,路上那麼多喪屍,我赤手空拳的跑出去,不是找死麼。”
“我、我可以把電鋸給你……”
他忍俊不禁,摸摸她的腦門。
“彆傻了。”
他掌心帶著奶茶的餘溫,摸得她很舒服,舍不得離開。
當他把手往回抽時,她主動用腦袋拱了拱他的手。
陸啟明微微一笑,乾脆伸長手臂抱住她。
“彆想了,睡覺,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們肯定能找到機會的。”
江妙妙一口氣喝完奶茶,趴在他結實的胸膛上。
他的心跳聲一點也不吵,反倒像顆定心丸,讓她放鬆很多。
沒過一會兒,她就睡著了,纖細的雙手縮在胸口,猶如一隻乖巧的貓咪。
陸啟明放下杯子,在她額頭上親了親,躡手躡腳地把她放在床上,朝外走去。
他穿好防護服,從女喪屍的屍體上放了點血,路過江肉肉身邊時,後者也要爬起來,他卻噓了一聲。
“彆吵。”
江肉肉眨眨眼睛,趴回窩裡,看著他開門離去。
一夜過去,豔陽高照,光明重回彆墅。
江妙妙站在窗邊一動不動,近乎貪戀地享受照進來的光,人生中頭一次發現自己對陽光那麼熱愛,之前在地下室半個月不見太陽都沒這麼狂熱。
她照夠了,後知後覺地看向床上,發現陸啟明不在,開門下樓。
空氣裡彌漫著魚湯的香味,她深吸一口氣,忍不住加快腳步跑進廚房。
陸啟明人高馬大地站在爐灶邊,正在往湯裡撒大蒜葉。
“醒了?刷牙去,馬上就能開飯了。”
江妙妙不解地問:“你怎麼起這麼早?”
“晚上不能活動,自然更要珍惜白天的時間了。昨晚沒吃飽吧?今天有好菜,我把剩下的魚都做了。”
江妙妙說不出是幸福還是感動,走過去從後麵抱了抱他。
陸啟明身體一僵,戲謔道:“看來你是愛上我了,我的魅力無人能擋。”
“去你的,自戀狂。”
她在他腰上掐了把,上樓洗漱去。
陸啟明做了飯,江妙妙也不好意思閒著,將昨天沒洗的碗洗刷乾淨,在餐桌上擺好,順便把客廳也收拾了一下。
飯菜擺上桌,她站在桌前左右看看。
家電齊全,家具齊全。有魚吃有肉吃,種植架上的蔬菜一天塞一天的茁壯。
她的狗可愛又聽話,同居室友能乾又帥氣。
隻要喪屍不攻進來,這種生活明明幸福得很呐!
江妙妙打了雞血似的,心情大好,朝陸啟明丟了兩個夾子。
後者不解,她說:“把你劉海夾起來。”
她要看著他英俊的臉龐下飯。
陸啟明苦笑不得,一邊將劉海往上擼,一邊說:
“待會兒我就把頭發剪掉,讓你天天欣賞,怎麼樣?”
“你自己剪?手藝行不行啊,要不我來幫你?”
她不過隨口一說,沒想太多。
陸啟明卻連連擺手,宛如看見瘟神。
“彆彆彆,放我的頭發一條生路,我自己用剃須刀推挺好的。”
不幫就不幫,她還省事兒呢。
江妙妙翻了個白眼,一口氣喝掉半碗魚湯。
酒足飯飽,兩人癱在沙發上不想動。
江妙妙用腳尖踢了踢陸啟明,後者不等她開口就說:
“我不洗。”
“誰讓你洗碗了,我是想問你,為什麼早上我在衛生間刷牙的時候,聞到裡麵有臭味兒?”
“這還用問,你口臭,昨晚都把我熏傻了。”
“去你的,你才口臭!”江妙妙使勁蹬了他一腳,認真地說:
“那明明是喪屍的血臭味,以前出門回來洗澡時才會有的,是不是又有喪屍偷溜進來?”
陸啟明搖頭。
“不可能,我早上每個房間都看了,沒有異常。”
“那這臭味是怎麼回事?”
他捏捏她瘦得快摸不出的腿肚子。
“十有**是你提心吊膽出幻覺了,彆管它。今天不出去,你打算做什麼?”
江妙妙道:“吃飯、看電視、玩手機。”
隻要聲音調靜音,應該是沒問題的。
“傻人有傻福。”
陸啟明打了個哈欠,起身說:“你玩吧,我補覺去了。”
“你沒睡好?”
“不是說了麼?你的口臭熏得我一夜沒睡好。”
有嗎?
江妙妙雙手捂住嘴,往掌心裡哈了口氣,仔細嗅聞。
除了魚湯裡的大蒜味,沒有彆的味兒。
他又栽贓陷害,不要臉。
陸啟明上樓了,她在沙發上無所事事地躺了會兒,看見從旁邊跑過的江肉肉,一把將它撈過來。
“你的毛怎麼這麼臟了呀?又不聽話到處亂鑽是不是?給你洗澡去。”
江肉肉奮力掙紮,終究逃不出她的魔爪,被她按在水盆裡洗了一通,恢複雪白顏色。
江妙妙給它洗完澡,又去為蔬菜澆水,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做,不想讓自己停下來。
隻要一停止做事,她就會想到外麵的喪屍,想到喪屍撕咬自己的畫麵。
不想的話,她至少能在死之前,開開心心地待在這棟房子裡,當自己的縮頭烏龜。
陸啟明一覺睡到傍晚才醒,起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江妙妙還在不在。
他走下樓,找了一圈發現她蹲在放雜物的房間裡,鬆了口氣,懶洋洋地打著哈欠問:
“你在這兒乾嘛?”
“清點物資。”
事都做完了,隻好自己給自己找事做。
陸啟明來了興趣,走過去蹲下。
“我們還剩多少東西?能撐多久?”
“這要看情況。”
“嗯?”
“如果願意半死不活的撐,那麼還能吃一個月。可要是想好吃好喝地活著,頂多能吃一星期。你想要哪種活法?我想要後麵的。”
人其實是非常頑強的物種,不吃飯可以活兩周,不喝水可以活一周。
末世爆發前,常看見新聞上說某某深入森林迷路,靠著吃草葉喝溪水活幾個月。
他們也可以這樣活,餓到受不了了才吃一口東西,肯定能撐很久。
但問題在於,末世不能出門隨時有生命危險已經很痛苦了,還吃不飽喝不足,活著乾嗎?
江妙妙看著他,陸啟明說:
“當然要好吃好喝,不然遇到喪屍,我們都沒有抵抗的力氣。”
兩人意見達成一致,江妙妙點頭,把紙盒放回原地。
“晚飯已經做好了,吃飯吧。”
他們朝餐廳走去,路過窗邊時,江妙妙特意不往外麵看。
喪屍的聲音很近,估計院子裡就有。
她打不過,跑不過,隻能不看、不聽、不管。
自欺欺人。
晚餐是火腿腸炒麵,臘肉、鹹魚、罐頭都吃光了,速食隻剩下方便麵。
米、麵粉、麵條倒是還有不少,可是沒菜搭配,隻吃主食實在難以下咽。
江妙妙再次後悔自己當初沒養幾隻雞,隻要喂它們米,雞蛋就是可持續資源,她能把它做出花兒來。
沒米喂了,雞也能殺掉吃肉,光湯都能喝兩頓。
她想著雞湯鮮美的味道,頓時覺得盤子裡的炒麵難吃,長籲短歎,幽幽歎氣。
陸啟明看了她一會兒,手伸到她麵前打了個響指。
她懨懨地問:“乾嘛?”
他跟變戲法似的,手腕一翻,掌心裡便多了包豬肉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