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翹不信淮風能對宋茵絕情至此。
其他人也不信。
這些年。
師尊待宋茵如何。
他們都看在眼裡。
嬌寵無度。
淮風給了宋茵三天的時間。
是自己動手還是他親自動手。
青門宗無人來管, 倒是幾位偏向宋茵的師叔們頗有微詞。
淮風心意不改,冷冷地說:“她騙了我。”
不知內情的三師叔便問:“她到底騙你什麼了,以至於你發這麼大的脾氣?毀去根骨滅去金丹於修真之人是滅頂之災啊。”
淮風冷眼看著泫然欲泣的宋茵, 冷笑兩聲:“她搶了我妹妹的機緣。”
其他人哪裡知道那麼多的繞繞彎彎,
宋茵覺著自己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有用。
淮風心狠手辣,是不會聽她的辯解的。
沒關係。
青門宗不留她。
她還有烏玄派這一退路。
宋茵此時才開始慶幸祁州提的這一門親事。
她抿唇不語, 隻需裝無辜博同情。
青門宗的人勸不動他, 也就算了。
淮風做的決定,輕易不會更改。
沒必要因為一個宋茵,傷了師兄弟的情分。
而其他前來觀望的弟子們,就是單純的看個熱鬨。
宋茵人緣普普通通, 青門宗裡沒有能推心置腹的好友, 也就沒有願意站出來替她說幾句好話的人。
烏玄派的幾位長老看不過去。
親事已定。
淮風此舉簡直是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裸在打他們的臉。
烏玄派的子弟接受的都是最正派的教育。
自小就將拔刀相助四個字刻在腦門上。
個個的內心都無比的正直。
太玄真人站出來說:“不日宋茵姑娘便要同我的徒兒大婚,你此舉頗為不妥。”
“又不是犯了什麼滔天的大錯,你不必如此咄咄逼人。”
“況且, 這種陰差陽錯的事, 也並非是宋茵姑娘一人的責任。”
烏玄派的後生極富正義感。
義憤填膺的替宋茵打抱不平。
“養隻貓養條狗養久了都有感情, 淮風真人與宋茵師姐多年來的感情,竟是抵不過一個小錯嗎?”
“是啊, 莫不是淮風真人如外界所傳, 是要給時小師妹鋪路嗎?”
“即便如此,也不該厚此薄彼,這般犧牲宋茵師姐, 我們這些看客見了都覺著難過。”
有人用胳膊肘戳了下祁州,“師兄,你怎麼也不幫宋茵師姐說兩句話啊。”
祁州心不在焉,還在想退婚的事。
淮風不在乎他們怎麼議論自己的。
但是他如今卻不能忍受有人給時翹潑臟水。
淮風用力掐著宋茵的下巴,問:“我要殺你,是為了給時翹鋪路?”
他笑了起來,冷冷甩開手,淡聲道:“對,沒錯,我就是在給時翹鋪路。”
時翹和二師姐猥瑣的從殿門口苟進來時,恰好就聽見淮風說的這句話。
她在心裡罵人。
天降大鍋?
專業背鍋俠時翹翹?
和她有什麼關係!
她沒死在淮風的手裡,都是她命大好嗎?
時翹萬萬想不到這個世界上還有比謝聞衍更不要臉的人。
淮風竟然能說出給她鋪路這種話。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二師姐問:“小師妹,你何時這麼受師尊青睞了?”
時翹:“我也想知道。”
太玄真人聽了淮風的話後痛心疾首。
“淮風,我記得你從前並不喜歡她,你現在也是被她迷了眼睛嗎!?此人真是個禍害。”
“與魔尊不清不楚,說不定還是魔域派來的臥底。”
“修煉上走旁門左道,素來又陷害同門。”
時翹知道自己名聲不好。
但竟然已經差到這種地步了。
可能惡毒女配的惡名一定要遠揚才對得起她的人設。
宋茵慢慢走到淮風麵前,用力掐紅了自己的掌心,她邊擠眼淚邊說:“哥哥,我願意離開青門宗,隻求你看在這些年的份上,給我一條生路。”
淮風狀似沉思。
他回憶起來的是這些年。
每次幾乎都是他,親手將時翹推進深淵裡。
拿她去換幽冥之花。
從未將她的生死,她的苦痛放在心裡。
淮風每想起來一次。
戾氣就深幾分。
他嘴角的笑帶著鋒芒,一雙桃花眼看上去極端無情,他掐著她的脖頸,“看來是要我親自動手了。”
元嬰期。
大能境界。
一掌拍下去。
宋茵雙膝重重跪在地上,嘴角緩緩溢出鮮血,臉上的血色陡然褪去,體內的根骨被他極深的掌風震的七零八落。
碎成一截又一截的。
這毫無征兆不留餘地的一掌。
將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呆了。
時翹嚇得倒吸冷氣。
她仿佛看見那天被淮風一掌拍的吐血的自己。
看著都好疼。
一旁的師姐嚇的也不輕,哆哆嗦嗦的說:“小師妹,我怎麼感覺這比上次還要重啊?”
時翹:“不是感覺,就是的。”
淮風這回用了有五成功力。
宋茵痛到失聲。
渾身的骨頭好像都被震碎了。
她的餘光掃在時翹身上。
想起淮風方才認下的那一句。
宋茵忽然間就想通了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