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淮風的親妹妹早就死了,饑寒交迫又被人打了一頓,狼狽的死在那個破廟裡。
難怪。
命格八字和那日不斷閃著血光的玉珠。
淮風卻未就此停手。
渾厚的一掌又狠狠的拍了過去。
徹底將她的根骨震成了粉末。
宋茵以為自己這輩子吃過的苦都在前半生。
修道後她從未這麼痛過,連話都說不出來。
哪怕到這種時候。
宋茵還能算計。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轉身看著時翹,有氣無力:“我想起來了。”
時翹:?
宋茵吐了一大口血,半死不活接著說:“破廟裡,是你把你的玉珠交給我的,是自己說不想要的。”
宋茵這出戲是演給外人看的。
時翹一頭霧水。
她又在給自己加什麼戲?!
宋茵邊咳嗽邊道:“不是我搶的,你明明知道真相,知道是自己的身份,為什麼要趁我失憶,這麼害我?”
宋茵覺得自己的根骨已經被毀去,淮風不會真的要再毀了她的金丹。
她不好過。
時翹從今往後,也彆想順當。
麵對殿內幾十雙眼睛。
時翹實話道:“宋茵師姐,我沒聽懂你在說什麼。”
有人聽明白了。
弄懂了前因後果。
淮風的親妹妹竟是不起眼的時翹。
並且她早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隱瞞不說,就是為了陷害宋茵。
好毒的心機。
二師姐咽咽喉嚨,“小師妹,原來你才是師尊的妹妹嗎?”
時翹擺手,“你彆咒我。”
淮風不太有臉去麵對時翹。
他忘不掉自己曾經做過的事。
淮風走上前掐著宋茵的脖子,麵無表情,“那你欠了她的都一並還了吧。”
說罷,淮風便將她的金丹給挖了出來。
一顆不大不小的泛著璀璨明光的金丹,被淮風握在手中,而後用力捏碎了。
宋茵瞪圓了眼珠,不敢信又不得不信。
“師尊此舉也太過冷酷無情了吧。”
“你沒聽見?是宋茵自個兒要冒名頂替的,被發現了能怪誰?”
“她自己不也說了她失憶了嗎?是時翹給她的。”
“她說失憶就失憶,說想起來就想起來,編誰不會編啊。”
“也是。”
“這叫報應。以前她仗勢欺人耀武揚威的時候沒想到會有今天吧。”
“小師妹才是真的慘吧,這些年過的什麼日子啊。”
宋茵最後被烏玄派的人抬出去之前,淮風淡淡的說:“從今往後,你與青門宗一刀兩斷,我同你之間的仇也就此罷休。”
宋茵強撐最後一口氣,聲音弱的隻有他能聽得清,“淮風,你拿我泄憤,可你不要忘了,你當初也是這麼對你的親妹妹的,你猜猜她肯不肯原諒你。”
隻要還有一口氣。
宋茵就能囂張的起來。
她還有一門頂好的婚事。
還有劍道第一人的未婚夫。
她會讓時翹嘗一遍,今日她受過的苦楚和羞辱。
烏泱泱的群眾在淮風冷酷的眼神裡漸漸散去。
淮風走到她跟前,伸手想碰碰她的臉,被她躲了過去。
他嘴角的弧度一凝,“嚇到你了吧。”
時翹:“沒有,我見多了。”
淮風:“......”
他表情難看,但時翹不覺得自己這句話哪裡傷人,“師尊您每次做這種事情的時候,我都在場呢,所以我才說習慣了。”
淮風的表情好似凝固了一樣。
時翹嘟噥,“有時候我甚至都是當事人呢,所以我真的沒被嚇到。”
時翹心中奇了怪了。
怎麼她說的越多。
淮風臉色白的越像個活死人,嘴角的弧度看上去也非常的牽強。
淮風啞著嗓子,垂眸望著她的臉,“時翹,我是你哥哥。”
是他把她養大的。
他的妹妹,很粘他。
喜歡抱著他的脖子撒嬌。
他們是這個世間最親密的兩個人。
時翹:打擾了。
她真的打擾了。
時翹死都沒想過。
自己和淮風還有這層關係。
她思來想去。
最後選擇了一個中規中矩的回答:“師尊,十三歲之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
童年的回憶。
漸行漸遠。
隻記得她住在一座大宅院裡,有成群的仆人。
有人幫她梳辮子,還會將她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帶她出門去看花燈。
但那都是很小時候的記憶。
時翹都快忘光了。
這個世上。
除了淮風。
沒有人是一輩子活在記憶裡的。
莫名其妙成了淮風心愛的妹妹的時翹,心情複雜。
她可沒忘淮風病態癡戀妹妹的瘋批模樣。
但她一點都不想和淮風搞骨科。
淮風溫溫柔柔和和氣氣同她說話,時翹都會自作多情的猜疑他是不是另有企圖。
於是。
淮風靠近一步。
時翹就往後退,她說:“師尊,不然你也幫我和大師兄結個婚約,辦個婚事?”
時翹這也是為了斷她的後顧之憂,她尷尬笑了幾聲,“現在這樣,沒名沒分跟著大師兄,傳出去多不好聽。”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二更 ,最近的餅時糖餡的,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