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望被男人掐著脖子,很不舒服。
他皺起眉,眼中被激起怒氣,眼神凶狠,齜牙咧嘴,看著似乎很不好惹。
謝聞衍麵無表情盯著男孩的臉,見著他被激怒的模樣,無端哂笑,麵露嘲諷
這年頭,已經很少有半妖出現。
男孩的模樣生的倒是俊俏,小臉白白淨淨,身上的衣裳也很乾淨,胸前似乎還戴著長命鎖,衣服料子不俗。
謝聞衍無意殺他,但是對驚擾了自己的人,也沒個好臉色,壞脾氣發作,便要嚇唬嚇唬這個孩子。
他鬆開手,被提到半空中的時望一屁股跌坐在地。
時望的耳朵一抖一抖的露了出來,他目光凶悍盯著眼前的男人,像是很想吃掉他。
謝聞衍十分看不起連自己耳朵都管不好的小狐狸,冷聲出言嘲諷:“丟人現眼。”
原本就很生氣的時望,就更生氣了,這下不僅耳朵收不回去,尾巴也跟著冒了出來,雪白毛絨的小尾巴看著十分可愛。
謝聞衍手指輕輕一動,先是把他的耳朵按了回去,然後羞辱似的用自己那條比他大十倍不止的雪白尾巴將他抽倒在地,非常不客氣地說:“滾開。”
時望被他打到一邊,小小的人兒被撞的眼冒金星。
謝聞衍看都不看他,收起尾巴,穿過長廊,去了比試大會的正殿。
這幾年,幾乎沒有他的消息。
有些人都快以為他也死了。
是以,謝聞衍出現在眾人麵前時,認得出他的人也都愣了好一會兒。
原本他們都爭先一睹新殺出來的天才選手的風采,一秒靜默。
謝聞衍嘴角笑容偏冷,目光漠然望著高台正中間的少年。
他今日得勝,意氣風發。
少年額前綁著黑色發帶,五官清晰,眼仁烏黑,手中握著一把流光溢彩的長劍,劍穗順風搖擺。
隨辜察覺到這道殺氣騰騰的目光,愣了愣,抬眸朝他看了過去,心中意外,沒想到會在這裡撞到他。
比試大會興師動眾。
各門各派的長老、有分量的前輩都參加了此等盛事。
其中認識的謝聞衍、知曉他行事作風的不在少數。
這個男人出現,準沒好事。
烏玄派吃過他的虧,率先開腔:“謝聞衍,你今天是來搗亂的嗎?”
謝聞衍沒有作聲。
他們繼續說:“你莫要胡來。”
謝聞衍的眼睛盯著隨辜的臉,目光冷冷,“我隻是路過,本來沒打算做什麼,現在卻不得不做點什麼。”
那天夜裡,沒什麼夜色。
崖邊視線昏黑,但即便如此,那個橫刀擺在時翹脖子上,拿她的性命威脅他的少年的那張臉,謝聞衍記得清清楚楚。
當年謝聞衍在崖底搜尋了整整三個月,除了衣服鞋子之外,彆無所獲。
每一片草地都被他翻找了一遍,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他明知她沒有金丹,那麼高的地方掉落肯定活不下來,但他還是不願意相信。
謝聞衍找的精疲力儘之後躺在地上,那一刻是真的後悔了。
不該那麼自信的強行留住她。
握的越緊。
她離開的越快。
隨辜扯起嘴角,苦笑了聲。
他這人果然運氣不太好,這就撞上了他。
謝聞衍忽然動手,輕而易舉就掐住了他的脖子,一口喘息的空隙都不給他留,是真的要他死。
“時翹人呢?”
既然他還活著。
那麼時翹應該也還活著。
隨辜快要被人掐斷脖子都還表現的鎮定淡然。
時翹寧肯讓世上的人以為她死了,都不願讓謝聞衍找到她。
她根本不想回到他的身邊。
隨辜當年認錯人傷了她,欠下她一筆。
今日就當她還她一次。
他勾唇笑笑,“她又沒有金丹,掉下去應該早就摔死了。”
隨辜不怕死繼續說:“這都多少年過去了,屍體都成白骨了。”
謝聞衍手腕用力,近乎要扭斷他的脖子。
時翹還不知道比試台上這一出戲,她火急火燎在找兒子,滿頭大汗,四處找遍都沒有看見人。
拉著個人就問有沒有看見個五歲的男孩。
說來也巧,正好碰上五師兄。
他似乎還有急事,“好像見過,剛才往比試台登記處那邊去了。”
時望憑借過人的記憶力找到登記處,扭頭就看見隨哥哥被那個死氣沉沉的男人擰著脖子,好像快要斷氣了。
第一宗門的人自然不能見謝聞衍如此濫殺,聲厲內荏道:“謝聞衍,你不要太囂張了!”
謝聞衍根本不怕他們,啞著嗓子低聲說:“他殺我妻子,我隻要他一條命,已經是便宜他了。”
謝聞衍一掌將他拍下比試台,隨辜的身體撞在地麵台階上,壓著嗓子還吐出兩口血,深厚的內力震過他的五臟六腑,倒在地上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