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望聽從娘親的話,乖乖待在屋子裡哪裡都沒有去。
等到傍晚,天都快黑了,娘親也沒有回來。
趴在窗戶邊的時望看著天空的晚霞,眉毛慢慢皺了起來,他關好窗門,找到了隨辜的師兄弟們,他睜著雙乖巧的眼眸,望著他們說:“哥哥,我的娘親好像不見了。”
隨辜的師兄們還挺喜歡時望這樣安靜乖巧的小孩子,他們今日隻看見趙姑娘被謝聞衍帶走了。
趙姑娘怕他們和謝聞衍打起來,還叫他們不要擔心,很快就會回來。
隨辜的師兄很詫異:“你娘親還沒回來?!”
時望老老實實點頭:“沒有,我擔心娘親。”
師兄思慮半晌,當即做了決定,“我帶你去找她。”
他們總不可能讓一個五歲大的孩子獨自去找人。
幾名弟子跟著他一塊出了門,臨行還帶上自己的劍,帶上時望先是去一趟隨師弟的屋子,見時翹不在,便沒有再打擾他。
而後一咬牙狠心去了謝聞衍的住所。
時翹找不著脫身的機會,也不是沒法離開這裡,隻是她要走,謝聞衍就跟著她,好像除了跟在她身邊沒有彆的事情可做。
時翹便隻能和謝聞衍這麼乾耗著,她怕兒子擔心,心裡不安,為了順利離開,她望著謝聞衍的眼睛,咬牙道:“大師兄,有件事我一直沒有跟你坦白過。”
謝聞衍興致不高,但也願意聽她繼續說下去。
時翹深呼吸兩口,她說:“這種事說來其實也不離奇。”
靈魂附身這種事,放在古代裡就顯得那麼難以接受。
但這是在玄書遍地的修真文裡。
人們的心理接受能力都很強。
時翹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我不是你的妻子。”
前世謝聞衍那些糾葛,並不屬於她。
她也是穿進來的。
謝聞衍從她口中聽過很多遍這類的話,已經是銅牆鐵壁刀槍不入,聽了也沒多大感覺,“嗯,好,你說不是就不是吧。”
時翹覺得他根本沒有在認真聽自己的話,這態度太敷衍了。
謝聞衍就隻是盯著她看,好像隻要有一秒種沒有看著她,她就會消失不見。
這幾年,他什麼地方都去過了。
搜魂的器具都用了不用。
找不到活人,也找不到她的魂魄。
鋪天蓋地的絕望到後期就麻木了。
時翹覺得可能是她還沒有說清楚,她說:“大師兄,你知道魂魄附體嗎?”
男人麵色稍頓,靜聽著她的下文。
時翹豁了出去:“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
她仔細觀察謝聞衍臉上表情的變化,好像沒有什麼變化。
冷冷淡淡,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樣。
他應該很憤怒才對。
謝聞衍反而笑了笑,“嗯,難怪小師妹一直都這麼可愛。”
時翹:“.......”
這不對啊!
他不是應該惱羞成怒,然後趕走她這個鳩占鵲巢的冒牌貨嗎?!
謝聞衍的反應完全不在時翹的預料之內。
時翹後麵還有一大堆想說的話被堵在嗓子裡,這讓她很尷尬。
她想象中的冷戰撕逼從此再也不見等等都沒有發生。
謝聞衍很平靜的就接受了她的說辭,接受了她說的這些聽起來匪夷所思的事情。
時翹忽然詞窮,但不得不說,把自己身上僅剩下的秘密說出來後,她心裡負擔減輕不少。
不然之前總覺得自己是占用了彆人的身體,霸占了彆人的愛情。
像個小偷。
時翹咬唇沉默。
此時,隨辜的師兄浩浩蕩蕩帶著人找了過來,手裡還牽著她兒子。
時翹看見兒子的時候,心猛然間提了起來。
師兄見趙姑娘沒有受傷,人且沒事,姑且放下心,他同謝聞衍行了一禮,不想鬨的太僵。
他望著時翹,“趙姑娘,沒事吧?”
時翹搖頭,“沒事。”
師兄張了張嘴,正要說你兒子擔心你,急著找你之類的話,卻忽然被時翹打斷,“隨師弟醒了嗎?”
師兄道:“還沒醒,再養傷。”
謝聞衍的目光從他們來時起,就盯著那個被牽著的小小的孩子臉上,這張臉生的倒是不錯,漂亮白淨,不像個男孩,有點女孩的秀氣。
小孩子還不能很好的收起自己身上的敵意,黑葡萄似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一點都害怕他。
父子見麵來的突然。
時翹完全沒做好心理準備,她一緊張身體就很僵硬,話都不太會說,提心吊膽兒子的身份敗露,心裡還腦補了自己和謝聞衍奪子大戰的戲碼。
她試著和謝聞衍說著好話,“大師兄,他們找我可能有點事情,我先過去一趟。”
謝聞衍已經不會在束縛她的行動,但他說到做到,無論時翹去哪裡要乾什麼,他會跟在身邊,寸步不離。
“好,我跟你一起過去。”
時翹訕笑:“不用了。”
謝聞衍摟著她的腰,絲毫不介意還有這麼多外人,他說:“師妹不用跟我客氣,你我不是外人。”
時翹真是不想慣著他,“我們分手了師兄。”
時翹冷下臉,“你這樣很耽誤我的姻緣。”
她很想和謝聞衍吵一架,開頭還有些許表演的成分,但說著說著真的把自己給說生氣了。
一回想就覺得謝聞衍乾的真他媽不是人事。
隨辜的師兄們傻愣著有點看不懂現在的情況了。
趙姑娘和謝聞衍竟然是舊相識,聽他們話裡的意思好像還是老相好?
也難怪昨日趙姑娘能從謝聞衍手中救下隨師弟。
隻是等隨師弟和趙姑娘孩子都這麼大了,謝聞衍想和趙姑娘重修舊好的算盤怕是要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