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魔域的路上,最尷尬的事情就是和隨辜走了同一條道。
謝聞衍看見隨辜就控製不住想要對他動手,站在他身邊的時翹隱隱察覺到他的殺意,眼疾手快按住他的胳膊不讓他動。
隨辜挺直背脊,背著一柄長劍,把自己收拾的乾淨利落,看上去就像個剛出山的清純小道士。
他重傷未好,臉色虛弱,容顏蒼白,他看了眼時翹,“你去哪兒?”
時翹不打算告訴隨辜自己的去處,一個沒有金丹的修真之人進入魔域,在旁人看來的確是像不自量力自找死路,她說:“隨便轉轉。”
隨辜點點頭,姑且信了。
從頭到尾,隨辜的眼神並未分給她身側的男人,視之無物,像沒有這個人一樣。
時翹很怕氣氛僵硬,她邊走邊問:“那你是要回去了嗎?”
隨辜也沒想告訴時翹他要去找宋茵報仇的事情,順著她的話點了點頭:“是。”
時翹順口又問:“怎麼沒見其他師兄啊?”
隨辜回答的滴水不漏:“師兄們在落霧鎮還有事要忙,過幾日再出發。”
幾句問話對答之後,兩人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等走了一段長路,時翹和隨辜就在一段路口告彆,分道揚鑣。
這次出發去魔域,時翹把兒子安置在青門宗裡,委托五師兄和師姐幫她照看一段時間的孩子。
青門宗的師兄師姐們見她沒死,喜大於驚,後來看見她和謝聞衍不聲不響還生了個孩子,嘴巴驚的都合不攏,雖然他們二人都早已不是青門宗的人,但五師兄還是很樂意替他們照顧孩子,臨行前囑托她路上小心。
時翹估摸著這一去也用不了多久,莫約十天半個月就能回來。
等走到魔域入口,時翹卻意料之外的和隨辜又碰上了麵。
時翹:“......”
隨辜:“.......”
最怕空氣忽然安靜。
謝聞衍握著她的手腕,把她往自己這邊拽了點,他抬起下巴,望著魔域入口:“要進去嗎?”
時翹點頭:“要。”
隨辜好像從來都不會尷尬,他自顧自的解釋:“嗯,我到魔域也有事要忙。”
時翹說:“那....祝你成功?”
隨辜禮尚往來般回了一句:“你也是。”
魔域如今的魔尊還是扶清。
時翹對魔域還是有點心理陰影的,當年她穿著嫁衣光著腳從裡麵逃出來,狼狽又落魄,一路被麵目猙獰的魔物追殺,魔尊前些年開始就在洗髓修煉,沒空招惹她,她才得以有些喘息的機會。
如今送上門來,時翹隻願自己不要那麼快就被魔尊發現才好。
謝聞衍給她吃了顆屏息丸,抹去她身上的氣味,才肯放她進去。
魔域入口大門,有兩隻相貌極為醜陋的妖獸守著,他們手持□□,獸首人身,軀乾比普通人也要高大不少。
他們齜著牙,眼神凶狠,打了個哈欠,唾沫齊飛,味道奇臭無比。
躲在山石背後的時翹差點沒被這股味兒熏死,她捂著鼻子,在思考怎麼悄無聲息的溜進去。
隨辜卻落落大方出現在守門的魔物麵前,妖獸剛剛睡醒,幾十年沒見過活人出現再此,還以為自己在睡夢中沒醒過來,邊打哈欠邊睨了男人一眼,“你誰啊?”
隨辜沒有說話。
魔物正要接著往下問。
一刀鋒利的劍光掃過他們的雙眸,隨辜連話都不準備多說,一劍捅穿了魔物的咽喉,黑血濺在他雪白的臉上,他也不嫌臟,收起劍繼續往前走。
時翹覺著自己和隨辜比起來簡直就像個廢物。
謝聞衍同她說:“走吧,進去。”
時翹咽了咽口水,自覺握緊她的劍,然後小心翼翼踏足魔尊的地盤。
魔域裡不像外界傳言所說的那般寸草不生,裡麵的景致還蠻漂亮,賞心悅目。
時翹上次跑路,亂跑一通,壓根沒有記住路,也不記得魔域裡的構造是什麼樣子。
魔域內戒備沒有想象中那般森嚴,魔尊沒有發號施令下,就各做各的事。
魔域比時翹想象中要大,看上去和她之前去過的秘境一般寬泛。
時翹後知後覺自己當年運氣是真好,逃婚的時候竟然也沒有走歪路,直接就找到了出口。
謝聞衍問她:“你知道宋茵具體在哪裡嗎?”
時翹搖頭:“我不知道。”
謝聞衍嗯了嗯,然後又問:“那你打算如何找到她?”
時翹腦筋也不笨,她說:“她如果知道我在魔域,會主動來找我。”
這句話說完,時翹抬眸偷偷打量兩眼大師兄的表情,並未從中看出什麼異樣,但她還是問了,“大師兄,我與宋茵,總是要個了斷,你莫要插手。”
她不是怕謝聞衍出手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