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害怕謝聞衍看見宋茵,會起惻隱之心,放過她。
謝聞衍想了下,搖頭道:“不行。”
雖然宋茵現今也是金丹根骨全廢之人,但她在魔域待的這幾年恐怕學到了不少手段。
他怕時翹不是她的對手。
時翹卻誤解了他的意思,心裡倒也沒有多難過,垂著腦袋麵無表情的想,不管劇情走到了什麼樣的境界,男主總都是舍不得殺害女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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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翹想的沒錯,從她踏入魔域的地界,宋茵就感受到了她的存在,這是女人之間天然的直覺。
宋茵先前就已聽說時翹掉落懸崖大難不死的消息,當天就在房間內打砸發泄一通,咬牙切齒的想時翹還真是命大。
宋茵當初也是逼不得已才逃來魔域。
那天晚上,宋茵覺著如果不是謝聞衍跟著跳了下去,一定會選擇殺了她。
而慕容澤也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喜歡她,對她的眼淚無動於衷,安慰的話說的很敷衍。
慕容澤那時似笑非笑地說:“我也沒想到,你得罪了這麼多的人。”
恐怕宋茵自己都忘記,為了一步步往上爬,她害死了多少人。
她不敢繼續留在慕容澤身邊,半夜逃跑,運氣又特彆不好被魔物抓到。
那個眼睛瞎了的鯰魚怪,把她放進嘴裡的前一秒,盯著她的臉使勁瞧,把她錯認成了時翹,邀功似的將她丟到了魔尊麵前,諂媚道:“魔尊大人,小的將魔尊夫人帶回來了。”
魔尊當時勉為其難掀開眼皮掃了她一眼,冷笑了聲,當即一掌就把她拍飛了出去,從高處狠狠墜落,她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好像都要摔碎了,眼淚直流。
她聽見魔尊清冷至極的嗓音:“東施效顰。”
宋茵這輩子受到的奇恥大辱,都和時翹有關。
她恨的要吐血,硬是忍住了這口氣,她抬眸,做慣了男人喜歡的柔弱模樣,可憐兮兮地說:“魔尊大人,我十分愛慕您,隻想留在您身邊。”
魔尊不認得她,意味深長的哦了聲,因為這句話多看她兩眼。
長得確實和時翹有幾分相似,但是神韻不像,說話的姿態也和時翹相去甚遠。
他覺得乏味,不願在這個人身上耗費太多時間精力,揮揮手同屬下說:“這不是魔尊夫人,你若是想吃就吃了吧。”
宋茵沒想到自己這招竟然不管用,當即慌亂起來,眼圈通紅,擠出幾滴眼淚,要哭不哭望著魔尊,一言不發。
魔尊愣了一秒。
現在這個表情,和時翹被他掀開蓋頭的那一瞬間有些相像。
他忽然改口:“算了,留她一條命吧。”
宋茵就是這樣才能活著在魔域裡留下來。
過了一段時日,魔尊才聽說時翹死了。
他不可置信,大發雷霆,然後就自閉了。
最近才從有心情從魔窟裡出來。
這五年,宋茵在魔域混得風生水起,把魔域的傻男人哄騙的團團轉,得了不少好處,修為上走了邪門歪路,精進不少。
宋茵冷笑了聲,握著手裡的鞭子,踏出自己的小屋,帶著這兩年比較聽她話的幾名跟班,出去搜查時翹的蹤跡。
謝聞衍發覺小師妹真是變了不少,不見從前的自卑。
這一路乾淨利落處理掉發現他們蹤跡的怪物,不慌不忙。
謝聞衍驚訝的同時,卻也自責心疼。
時翹也沒殺了這些魔物,有幾個還挺可愛的,歪頭歪腦,搖搖晃晃。
擦拭乾淨劍刃上的血跡之後,時翹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冷不丁問謝聞衍:“隨辜來魔域做什麼?”
謝聞衍光是聽見隨辜名字都會不高興,懶懶散散回答:“可能是來找死的吧。”
時翹腦中白光一閃,“不好!”
隨辜此人有仇必報,無論是幾歲的仇,隻要他記得,就一定會狠狠報複回來,絕不會算了。
當初他才剛剛被他的師尊挑揀回宗門,就迫不及待上門尋找,先虐後殺很多年前羞辱過他的宋茵。
他這回來魔域,也是為了宋茵。
時翹急急忙忙合上水壺,下意識抓著謝聞衍的胳膊,神色緊張:“我們得快些,不然魔尊很快就要發現有人闖進來了。”
隨辜開局就殺了兩個看門的魔物,看這架勢是要一直殺到宋茵跟前才罷休。
他如此行事,不被魔尊發現才怪。
宋茵提劍氣勢洶洶離開自己安身立命的小院子後,找了一圈沒見著她嫉恨的時翹。
反而正麵撞上濺了滿身汙血的隨辜。
少年身上的白衫幾乎被染成紫黑色,白淨的臉上也有星星點點的血汙,發帶前幾絲淩亂的散發隨風搖擺。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漬,頭歪了歪,抿唇輕笑了聲,嗓子沙啞,“宋茵,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