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七十九隨手把他眼鏡搶走,“你閉嘴哦。”
白五伸著雙手遊走,“還、還給我……”
冷不丁手摸到一個上窄下大的物體,後麵似乎還連接著長條形,他迅速收回手,不好意思地道:“對不起,柳爺。”
柳十三:“??”
躺槍的柳十三:“媽的,我在這裡,你摸到的是燈罩!!”
白五:“……!”
燈啊,好像喔!
蘭菏:好家夥,人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你這怕台燈還行?
柳十三暗罵,這些白門,一個比一個瞎。沙發邊擺的落地燈,不就是長了點,燈罩圓了點。
自從眼鏡發明後,成仙了還能配鏡片,往前兩百年,那些白仙都靠嗅覺來認人的,就和柳仙的腦袋一樣,視力是它們除了自閉外的一大缺陷。
柳十三尾巴一甩,從胡七十九手裡卷過眼鏡要還給白五,但是白五的眼鏡是凡物,柳十三力道一個沒控製好,眼鏡就碎了。
“哢。”
白五:“……”
柳十三:“……”
白五:“……是眼鏡碎了的聲音嗎?誰?”
柳十三想承認,又覺得有損真龍威嚴,一張嘴把碎了的眼鏡吞下去毀屍滅跡,然後道:“是狐狸。”
胡七十九:“??”
白五臉上流下兩行清淚,胡七十九以前還隻是時不時偷走眼鏡戲弄他,現在把他的眼鏡捏碎。她真的做得出,胡門太凶殘了。
活著好難。白五蜷進了沙發底下。
“不是我!”胡七十九伸手往沙發底下掏,“出來,我跟你說是柳五!”
柳十三麵上毫無心虛,甚至怒道:“你竟敢胡亂攀咬!”
胡七十九隻幽幽道:“腦子不怎麼樣,還知道騙人。要真是我,你豈不立刻打死我了,又怎會廢話。”
柳十三:“……”
柳十三狂舞起來,真要打死胡七十九給她看看。
正吵得不可開交,宋浮檀從樓上下來:“時間到了,開電視,蘭菏給客串的節目要播了。”
一句話,胡七十九和柳十三都停了手,和諧地坐在同一張沙發上看電視,柳十三還提醒胡七十九把手機直播打開,胡七十九咯咯笑著道:“還用你說。”
蘭菏琢磨,宋浮檀這是有意管製的麼?
就見宋浮檀過來摟住他,認真看節目,仿佛察覺到他的目光,偏頭吻了吻他的臉頰,也不知說的是電視裡的蘭菏還是這會兒的蘭菏:“真可愛。”
蘭菏:“……”行吧,可能是無意的。
再到蘭菏要回劇組的時候,就看到過來吃齋的胡大姑娘和胡七十九手拉手,姐妹情深的模樣。一時有點吃驚,因為胡大姑娘對胡七十九,多半是冷嘲熱諷的。還不能拉架,她們吵得狠了甚至會捎帶上白五和宋浮檀的。
胡大姑娘:“妹妹辛苦了,咱們雖不是一母所生,但也未出五服,血脈相連,何況今都在蘭家,一壇為仙,隻有我們兩個胡門,很應該相親相愛,一同輔佐小宋,侍奉尊家。”
宋浮檀:“……”他為什麼在這裡擁有姓名了?
胡七十九也埋首在胡大姑娘懷中,她比胡大姑娘稍矮一點:“大姐姐說得是,您多在妙感山,我一定會牢記您的教誨,向您學習。”
姐妹倆好一番交談,胡大姑娘甚至允諾胡七十九出去可以借她之名行事。
然後,胡七十九就鑽進了蘭菏的行李箱。
蘭菏這才算恍然大悟,失笑道:“我說你們這麼要好了,想著一起抵禦外敵?”
挖牆角的當前,胡大姑娘知道同門多狡詐,自然和胡七十九攜手,打發時間比自己更多的胡七十九緊跟在蘭菏身邊,防止其他仙家再趁虛而入。
胡七十九:“嘻嘻,哪有,貼身照顧你罷了。”
柳十三還在旁邊嗤笑了兩聲,仿佛是看不起胡門的小家子氣。作為一個野生家仙,真龍,十三爺,他有信心自己無論來多少家仙,他都是武力值最高的。
胡七十九嗬嗬了一聲:“我這樣做,難道不也是為了你好嗎?”
柳十三:“???”
什麼意思??
蘭菏倒也沒拒絕,因為現在這個形勢,胡七十九跟著的確更方便,有些什麼鬼啊妖的,先就被他攔下來了。
……
如此胡七十九跟組貼身守護,為期兩個月半月的拍攝完成了,那眾多口紅色號般的胡仙也沒找到機會趁虛而入。
這時候也要到苗年了,蘭菏提前打視頻,給爸媽交代他交了男朋友這件事,一開始說得比較委婉,但他爸媽都是做老師的,邏輯很清楚,一下明白過來了。
“你的意思是你……”蘭父震驚到仿佛視頻卡住,他還想催蘭菏找對象來著,沒想到蘭菏才說完想回去探望,就交代了這件事。
龍老師反應稍微快一點,“是不是那個小宋?!”
她認識的蘭菏圈內人也不多,上次來見了宋浮檀和陳星揚,比較之下,她覺得宋浮檀更像。
蘭菏:“嗯……是的,而且他也,那個。”
他比劃了一下,沒有直說,但是父母都明白這個意思,就是宋浮檀也能見鬼。
蘭父不認識什麼小宋,他平時是很斯文的,這個時候也說不出什麼激烈的話來,隻是難以置信地道:“你從來沒有說過,表露過……是爸爸媽媽對你的關心不夠?這可不是鬨著玩的,你是否搞清楚了,你們也許是知己的情誼。”
他想到兒子與眾不同的經曆,就覺得他是因此很沒有安全感,遇到和自己有相同經曆的人後,更是在一起了。
“所以我想帶他回去當麵和爸媽聊一下,我們的確是認真的。”蘭菏道。
天下父母的心態是差不多的,雖然蘭菏經曆沒有宋浮檀那麼慘,但他父母也很在意這一點,加上都是教師,就算有什麼意見,也不喜歡大吵大鬨解決,回過神後,嚴肅地問明了宋浮檀的身份,同意當麵談。
聊到這裡,蘭菏就覺得有一半以上的把握了,輕鬆不少,“外婆呢,我和外婆打個招呼吧。”
“外婆還在睡午覺。你定了航班告訴我們,我提前給你割肉。”龍老師精神很快轉到了蘭菏要回來這件事上,不管最後聊的結果怎麼樣,兒子工作忙,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還有你那刺蝟帶不帶回來,我幫你洗刷了。”
蘭菏:“……哈哈哈哈哈不用了。”
可憐的白五,應該不敢和他回去吧。
蘭父則坐立不安中,他不太了解呀,剛剛都沒能多說幾句話,現在甚至想立刻查一下有關同性戀的論文。
蘭菏見狀,和他們又聊了兩句也就掛了。
各地的苗年時間其實不同,但都是秋收後的吉日,像蘭菏家那邊,一般在農曆十月,也就是公曆的十一月左右,為期半個月。
蘭菏就不帶家仙回去了,隻吩咐他們乖乖在家。
柳催糖癡癡道:“我真的不能去嗎?”
蘭菏:“不能。”
柳十三遊走前“嘶”地歎了口氣,宛如輪胎漏氣。
……
蘭菏和宋浮檀一起上了京城至湘地的飛機,因為昨晚睡太晚,上去就戴上了眼罩。
蘭菏都快睡著了,感覺到有幾個人在前排坐下,其中一道聲音格外熟悉。
“師父,來,您靠窗坐。”
“好,哎徒弟們出息了,都買得起商務艙了……”
“您要回去過節,那必須的啊!”
嗯?這不是老鄰居應韶麼?
蘭菏有段時間沒和應韶見麵了,作為一個蠱師,應韶雖然是東北人,但他師父確是地道的湘省蠱師。
蘭菏還從未見過應韶的師父,正想掀開眼罩打個招呼,就聽到應韶的師弟說:“哎,師父,我真不想去,每次見麵師伯都要打壓、鄙視我。”
應韶憐愛地道:“算了,師弟,來都來了,大過年的,都是同門,他是長輩。”
師弟:“…………”
師弟:“嗚嗚嗚嗚嗚,師兄,你這是什麼蘭菏行為!”
蘭菏:“??”
怎麼,我的名字可以這樣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