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顏記得小敏說過走出鬼屋並不難,網上也有一些攻略教人怎樣避開最嚇人的關卡,但這個鬼屋就出名在解謎線上,並不以突然冒出來個東西為主打。
“看出什麼了嗎?”時顏小心翼翼問,聲音也壓得低低的,像是怕驚動了什麼。
晏禮指了指中央那張床,“要把那個揭開看看。”
床邊擺著金屬盤,裡邊的儀器跟整間屋子一樣,冰冷生硬,像有冷氣從地上冒出來,連晏禮的聲音也帶上了一種微冷的質感。
時顏硬著頭皮,“噢”了一聲。
她幾乎是拖著步伐跟著晏禮一起往前走。
他一邊走,一邊輕輕摩挲著她的手以示安撫。
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終於站在床邊。
晏禮伸手揭開血跡斑斑的白色床單,與此同時,白色床單下沿一晃擦過腳麵,時顏感覺被什麼東西一下攥住了腳|踝!
她渾身的血液一下子衝到了頭頂,整個人甚至產生了麻痹的錯覺。
僅存的意識感受到了,握住她腳|踝的東西,似乎是一隻手,冰涼的觸感,像冷而白膩的一條蛇。
“啊啊啊啊啊!!”
時顏頭皮發麻不管不顧地一陣尖叫。
有那麼幾秒,意識都是空白的。
時顏隻感覺自己被人拉進懷中,腳|踝上的手不知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撤出去了,應激反應過後,她發現自己整個人都被晏禮抱了起來,腳不沾地的那種。
她頓時不好意思了,聲音帶著顫,卻還在小聲道,“你放我下去呀。”
晏禮看著她,親了親她的額頭,“好點兒了?”
“嗯。”時顏抿了抿唇,“你快放我下來。”
“不放,這樣就沒有人抓你的腳了,”晏禮淡定地揭開床單掃了眼,時顏的目光下意識跟著他往下,卻被提醒,“你不要看。”
“……哦。”時顏乖乖點頭。
晏禮隨手蓋上,“要不要出去?”
時顏猶豫了一下,決定不逞強,畢竟她萬一再被嚇到,麻煩的還是晏禮。
“那我們出去吧。”
大概是沒想到有人會在第一關就被嚇退,鬼屋後邊還設置了許多關卡,即便要中途撤退,也要壯著膽子再撐過幾間房子才行。
時顏沒想到的是,晏禮就這樣抱著她走完了全程。
等待在房間裡的“鬼”也懵了,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工作生涯,似乎沒有見過到了這裡還要抱在一起的。
他很快決定恪守本分,超常發揮嚇嚇這對秀恩愛的情侶。
誰知男人卻仿佛預感到他埋伏的角落似的,側頭看了過來,“請問出口在哪裡?”
“鬼”:……
他遺憾地收起自己嚇人的一身本領,指了指某個方向。
*
外麵陽光正盛,油綠的樹葉搖曳,跟鬼屋裡陰森恐怖的氛圍全然不同。
時顏坐在長椅上,感受著明亮光線和熾熱溫度帶來的安全感。
晏禮邁步過來,給她遞了一支草莓甜筒。
時顏一圈圈剝開紙,終於忍不住小聲道,“我以後再也不玩了。”
晏禮輕笑了聲,“嗯,不玩。”
同樣是剛從鬼屋裡出來,她蔫巴巴的,他卻淡定如常。
時顏忍不住好奇道,“你不怕嗎?”
“我以前做一款遊戲,接觸了很多國內外的恐怖片,”晏禮說,“這個醫院其實借鑒了零幾年港城的一部僵屍片和前幾年的一部美劇,停屍房的場景擺設則跟另一部電影很相似,非常有跡可循……”
時顏聽的愣愣的,甜筒撕開一半,“你記得這麼清楚嗎?好厲害。”
“術業有專攻,”晏禮輕鬆道,“你說得西語也很標準,怎麼沒見你誇過自己?”
時顏有點不好意思,“這又不一樣。”
她像是想起了什麼,“那你現在呢?也是在做遊戲嗎?”
“沒有,那時候是大一,成立了遊戲公司,”晏禮稍頓,“晏家主做旅遊業,並不是很願意讓我自由發展,我的遊戲被他們知道了,哪怕找的是外國投資客,也無濟於事。”
所以後來,他再與梁現合作,始終保持個人信息的密不透風。
“啊。”時顏稍稍遺憾,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末了鄭重道,“但是你現在自由了,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會一直……”
在你身邊。
餘下的四個字,似乎並不需要說出口。
晏禮托住她的後腦勺,俯身親吻下來。
有風從兩人間穿過。
他低聲道,“這是我此刻想做的事。”
*
時顏暫時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於是就保持著零零散散接工作的狀態,這小半個月也收入不菲。
某天她收到了一條新的微信申請。
對方的昵稱跟她頗有緣份,叫“+10”。
這位“+10”先自我介紹姓高,是某家投資公司的高級助理,問她下周一有沒有時間,擔任他老板的私人翻譯。
並且提出了非常優厚的報酬。
時顏當然點頭同意。
高助理大概是忙去了,過了會兒才給她回複,告訴她具體的時間以及地點。
時顏發現,短短十來分鐘,高助理已經換了個昵稱。
從跟她頗有緣份的“+10”,變成了中規中矩的“高嘉實”。
她有點好奇:「你換昵稱了嗎?」
高嘉實:「老板不讓我昵稱帶10這個數字,說這是他的專屬,讓我換了」
時顏:”……“
數字也要管。
好像是個挺難伺候的老板。
作者有話要說:li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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