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下】(2 / 2)

“債務你之前已經還掉一點了,剩下的應該還能剩下個幾萬,可以添點常用的家具。”

“還清了債至少不用再像是大山一樣背著什麼了,可以多買幾個菜慶祝一下。”

譚妙妙吸著鼻子擦了眼淚,也跟著開口,“我還可以去一趟市場賣點菜種子,隨便種在盆子裡多少還能長一點蔥蒜什麼的。。”

但對於她的這個建議,陸承言卻十分猶豫,“先不說沒什麼陽光種的活種不活,把蔥蒜種在屋子裡那得要什麼味道?”

譚妙妙被他糾結神色逗笑。

“什麼啊,”她還帶著剛才的鼻音,“它就長著怎麼能會有味道?而且這個很好養活的,白天我可以搬出去給曬曬太陽。晚上就搬回來。”

聽譚妙妙安排地這麼頭頭是道,陸承言也笑笑,隨她倒騰。

這次的談話以後譚妙妙再也沒有和陸承言提過去醫院的事情,但她心裡還是惦記著陸承言的腿。為了能夠讓他晚上不疼的太厲害,每個晴天譚妙妙都會把被子拿出去曬掉潮氣。

除此以外她還特地厚著臉皮一個人去醫院谘詢醫生,又和按摩房的師傅偷師。好在譚妙妙人美嘴甜,除了一套套哄人的話還會送一些小禮物,這才讓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沒趕她。

好在付出還是有了回報。

“彆說,還真的有用!”

譚妙妙吃完飯以後每天都堅持給陸承言按一個小時,一周下來陸承言的抽痛明顯減輕了很多,至少晚上不會疼地睡不著了。

譚妙妙美滋滋地抬頭向陸承言邀功,“我就說不能夠棄治吧?連醫師現在都說我這手法很妙呢。”

陸承言被她上上下下打量自己腿樣子難得都盯得有些赫然的尷尬,他輕咳了一下拍掉譚妙妙的抓子重新把毯子蓋在腿上,這才故作不在意地催促她,“褲子都蹲臟了。快起來,去洗澡。”

“哦……好吧。”

譚妙妙就戀戀不舍地被陸承言趕去了浴室,或許是因為發現確實有成效的緣故,她洗澡的時候都沒有忍住嘴角的笑意,很快就衝洗完出來了。

晚上,她還要給陸承言再按,卻被陸承言輕輕按住了手。

“你也教教我?”陸承言說。

“啊……你要自己按嗎?”

她學了好久呢,還沒獻夠寶了。

陸承言心疼譚妙妙勞累,但看見她說這話時候的失落的時候到嘴邊的話到底還是忍不住轉了個彎。

“不,”他頓頓,“我也學著給你按。”

“那感情好!”譚妙妙又很快高興了起來。

於是兩個人飯後坐在床上,先一個給一個按腿,然後再一個給一個按肩。日子縱然和從前過的天差地彆,但兩個受了傷的人彼此溫暖照顧,竟然還生出了一種彆樣的甜蜜。

比起情侶,愛人,他們反而更像是一對靈魂伴侶,在逆境之中互相安慰,互相支撐,於是再絕望的日子也有了意義和盼頭。

可惜老天還是太過於殘忍。

這樣平淡卻溫馨的日子過了許久,陸承言在家裡等譚妙妙回來,和譚妙妙一起做飯吃飯。可直到有一天他沒有等到譚妙妙,就先等到了外麵嗆人的滾滾濃煙。

陸承言連連咳嗽著推著輪椅去推門,可門卻紋絲不動,他又去推窗,可,在開窗的那一瞬間除了慌張喧鬨的人群,他卻還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幾個站在不遠處直直盯著這邊的黑衣保鏢。

黑衣保鏢的旁邊,是麵無表情站在一邊的慕容尚。

那一瞬間,陸承言被濃煙嗆的昏漲的腦子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慕容氏吞吃了陸氏,挺著比陸氏更加臃腫地身軀,卻沒有能夠保護自己的身手。他周邊群狼環伺,集團每一個都想著狠狠地從慕容氏身上咬下一口肉來。

慕容尚這個蠢貨很可能連這場危機是怎麼來的都不知道,但他卻依舊選擇了對自己動手。

因為這場戲他已經看膩了,而在現在的危機之中,他必須要首先解決到陸承言這個不確定的危險因素。

這次的火災,慕容尚大概早就已經做了全部的準備。

他隻想讓自己死。

陸承言沉默了一會兒,拿出了譚妙妙之前留給她的手機。

他發了兩條信息——

一條是給盤旋在慕容氏周圍垂涎狼群的餌,還有一條,是給譚妙妙的。

“我一直受的都是所謂的精英氏教育,卻沒有想過會有一天從高空跌落穀底,更沒有想過在我這樣狼狽的時候還有一個人願意傻乎乎地一直陪伴著我,像陽光一樣地鼓勵我。”

“我貪戀和你在一起的時間,不想要一個人麵對寂寞和苦難,如果可以,我也想自私的成為你永遠的負擔。”

“但,人終究還是要分彆。”

洶湧的火焰在這棟破舊的房子裡麵燃燒的格外的快,熾熱的火舌幾乎已經舔到了陸承言的皮膚。

他一邊捂嘴悶悶的咳嗽,一邊卻還是把已經編輯好的消息發了出去。

“我愛你,我永遠的小太陽。”

“如果可以,真希望我可以早一點見到你。”

在我不那麼落魄狼狽的時候。

在我……

有能力保護你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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