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原修拉下她的手, “我不餓。”
白瓊靜了一下, 仰起頭又說:“我歌還沒唱完呢。”
原修:“明天再唱。”
小姑娘還想說什麼, 原修板起臉, 沉聲堵了回去:“不許亂說話了, 睡覺。”
白瓊嘴巴一扁,秀氣的眉頭也皺起來了,委屈巴巴地看著他。
原修想,看他也沒用, 他不會動搖的。
哪知道下一秒,小姑娘哇地一下哭了起來,邊哭邊嚎:“我歌還沒唱完呢!”
原修猝不及防,又去捂她的嘴, 掌心裡傳來濕乎乎的黏膩感。這次他不敢太用力,隻能擋住她的哭喊聲。
“好了好了,讓你唱, 咱們上樓唱好不好?”
驚天動地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乖覺地點頭:“好。”
原修:“……”
這人到底醒沒醒了?!
原修太陽穴突突直跳,伸手扶住她的胳膊, 讓她下地上樓, 白瓊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衝著他踢腿, 嬌聲道:“拖鞋。”
他隻好又起身去玄關給她拿拖鞋。
她大大咧咧地讓人伺候, 穿上鞋落地, 卻站也站不穩, 整個人往旁邊倒,原修連忙扶住她,隻覺迎麵一股酒氣,又帶著若有若無的甜香。
懷裡的人像是鬨不清狀況,小聲地哎喲了一下。原修回神,皺眉問:“能不能走?”
“能!”她推開他自己站好,邁開步子又不知往哪裡走,扭回頭來看他。
原修見她一臉茫然,不覺好笑,伸手指了指樓梯:“能上樓嗎?”
她答得氣勢萬鈞:“能!”說完扭頭就往樓梯邊走。
原修怕她摔倒,伸手去抓,沒抓到。他撿起沙發上的毯子,趕緊跟了上去。
白瓊這會兒看上去清醒了一些,伸手抓住扶手,一步一步地往上走,到了二樓,站住沒動,回頭看原修。
“知道怎麼走嗎?”原修微喘。
白瓊伸手指了指自己的房間。
“去吧。”
“唱歌。”她提醒。
“……”原修頓了頓,邁上最後一級台階,“去吧。”
白瓊看著他跟了上來,才放心地往房間走,臥室裡沒有開燈,房門推開,泄進走廊上柔和的光。
重新回到黑暗的環境中,她打了個哈欠,又像被睡意包圍。
白瓊揉了揉眼睛,坐到了床沿上。
原修把門推開了些,抱著兩床毯子站在門口。他身形高大,將外麵的燈光又遮住了些,白瓊再次打了個哈欠。
白瓊說:“好困。”
“那就快睡吧。”
她歪了歪頭,提醒他:“歌還沒唱完呢。”
“唱吧唱吧。”
“可是……好困了。”
原修一梗。
小姑娘仰臉看著他,憨笑:“你唱。”
“我不會。”他隱隱頭疼,“困了就明天唱。”
“不行,不行!”白瓊臉一皺,扭著肩膀就開始耍賴。
原修又好氣又好笑,這才知道這小姑娘喝醉酒了會如此磨人。
他隻好說:“我真的不會,要不我現在去學,明天給你唱?”
白瓊歪頭,沒鬆口。
原修耐著性子跟她保證:“明天一定唱,好嗎?”
小姑娘終於答應:“好。”
“那你快睡覺。”
她這次沒再作妖,蹬掉拖鞋,翻過身手腳並用的往床頭爬。
他看著她躺下,靜靜等了片刻,聽見平緩的呼吸聲才轉身出了房間,給她帶上門。
回到房間,他看了一眼表,已經快午夜了。
對一般人來說這時間不算晚,但原修習慣早睡,十二點已經算是熬夜了。倒也沒什麼特彆嚴重的後果,隻是會加重心臟負擔,整個人勞累疲乏。
他隨手放下兩床毯子,平躺上了床,左胸口的心臟跳得很快,原修翻了個身,皺著眉小聲抽氣。
閉眼等了片刻,難受的感覺稍緩,他終於漸漸入睡。
第二天,白瓊醒得很早。
第一次醉酒,她整個人都是懵的。醒來的時候窗外還是一片漆黑,不知今夕何夕。她艱難地翻了個身,摸到床頭櫃上的小鐘,一看還不到五點。
白瓊確認了鬨鐘時間,這次發現身上還穿著外衣外褲。
她也沒多想,蹬著腿脫了衣服,重新閉眼入睡。
宿醉的滋味不好受,太陽穴一抽一抽地疼著,她熬了好一會兒又才入眠。這一覺睡得很沉,鬨鐘響了也沒聽見,還是被李奶奶上樓來敲門她才醒來。
“今天是怎麼了,一家三口都沒起來,”李奶奶開玩笑,“不知道的還以為煤氣中毒呢。”
白瓊手忙腳亂地穿上衣服,出門去洗漱,看見李奶奶又進了原修的房間,她整理完自己回房拿書包,一看,房間裡根本沒有書包。
找了一圈,她突然想起來昨晚上跟著周洧去吃飯了,然後,然後她就不記得了……
這一想,她的頭又痛了起來。
屋外傳來李奶奶的聲音:“白瓊?再不吃早飯上學要遲到啦!”
“來了來了。”她揚聲答,一開口才發現嗓子也有點啞。
白瓊下了樓,看見書包放在餐廳的椅子上,李奶奶從廚房裡短出一碗陽春麵:“今天沒來得及,吃碗麵將就下。哦對了,你書包怎麼在門口?我給你拿過來了。”
白瓊道了謝,沒顧得上吃飯,先去檢查書包,她翻開昨天帶回來的練習冊,裡麵的習題乾乾淨淨,一點兒沒做。
她不死心,又換了英語報紙,還是一片空白。
小姑娘的臉色跟著一片白。
“彆看書了,先吃飯。”李奶奶催道。
白瓊木木地把報紙放進包裡,心想完了,今天要交不上作業了。
她拿筷子挑了兩口麵條,懊惱著昨晚上就不該去吃飯,可如今於事無補,隻好一會讓去教室補作業了。
她大概猜到了昨晚上自己喝醉,所以才一點印象都沒有。
吃飯了早飯,白瓊拎起書包:“原修哥哥已經出門了嗎?”
“沒有,他有些不舒服,還在睡覺。”
白瓊怔了下:“他怎麼了?”
“老毛病,心臟不舒服,多睡兒就好了。”李奶奶揮揮手,讓她先去上學。
白瓊見她說得尋常,以為真的沒有大礙,“哦”了一聲,獨自出門。
她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去到學校在路上碰見了周洧剛早訓完。
周洧叫住她,讓隊友先走,又打量她一番。
白瓊本來氣惱他,可被他這冷冰冰的眼神看得不敢造次,隻好小聲提醒:“要、要遲到了。”
旁邊的同學都開始小跑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