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幾分鐘。”李固看了看手表，“十五分鐘過去了，他選擇填空寫完了。”
他抬頭環視周圍一圈——十五分鐘，不少學生甚至直接折在了第一題上。他們這次出卷，甚至沒考慮基礎得分率，教室裡唉聲歎氣此起彼伏。
同組老師順口說：“這學生是個天才，狀元進學校，家世也好，這次既然參考了，沒準兒還能拚過鷹才那些學生呢。”
“難說。”李固歎了口氣，“這樣孩子哪裡會知道青墨情況，多半還是赫爾以前一樣靠著玩玩，六百五十分頂天。”
隨後，他們討論起“六百五十分到底能不能在這次考試裡麵拿個第一”起來。
……
考試結束。
顧放為提前半小時寫完，但這次他沒有提前交卷，他翻過來從頭到尾檢查、驗算了一下，修正、補全了一些比較小缺漏，等到下課鈴響，才起身交卷。
考場裡一片壓低驚歎和絕望交流。
“你……試卷寫完沒有？寫了多少題？”
“怎麼可能寫完？那些題真不是超綱題嗎……我選擇填空都沒做完，後麵全部瞎填，那麼多大題，我想寫滿都不知道怎麼寫……”
顧放為拿起鯨魚水杯，看外邊天色漸漸暗了，冷風狂吹，將裡邊剩下冰涼水倒了，就近在科技樓飲水處灌滿了一整杯滾燙開水。
修長指尖勾著水杯提繩，就這樣晃蕩著下了樓。
下樓時，黃豆大雨珠墜了下來。
“下雨了！跑快點去食堂！”
從科技樓出來，迎麵就是教學樓出剛考完大部隊。隨處都能聽見都是對這次數學考試討論。
“什麼？哈哈哈哈太好了原來不止我一個幾乎交白卷！”
“這次題目也太難了吧？我在二班考試，我們考場大多數人都隻寫完半張試卷，做完選擇填空都已經很勉強了，後麵大題根本沒法動筆！”
“這得是競賽級彆題目吧？”
……
遠遠，顧放為看見人流之中出現了一把藍色傘，底下人和所有人一樣，黑色校服風衣外套，卻能被一眼認出來。
鹿行吟。
他細瘦白淨指尖握著傘柄，骨骼形狀更加突出。說不出為什麼，或許是他脊背筆挺姿態和那種淡靜氣質格外突出，才能讓他每一次都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他也看到了他，對他揮了揮手，加快腳步走了過來，一雙烏黑眼睛很亮：“今天數學我寫完了，寫完還有五分鐘。我下樓去找了易清揚他們，他們也都寫完了！”
看他這個眼神，顧放為沒忍住勾起唇角，桃花眼底帶上一些笑意。
還沒等他尋找出一個比較客觀鼓勵方式，鹿行吟就伸出手，把傘遞了過來：“哥哥，給。”
顧放為：“？”
鹿行吟無辜地看著他：“上次和你一起打傘，你說我矮。”
確實是他說過話。
顧放為沒處反駁，伸手接過了傘柄。冰涼。
鹿行吟體溫低，一路過來傘柄都沒被他體溫焐熱，顧放為下意識地去摸了摸他指尖，像以前做那樣，果然一片冰涼。
鹿行吟愣了愣。
指尖相碰一刹那，顧放為也愣了愣。
看著鹿行吟晶亮眼睛，他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心虛，又覺得心跳像是有點快。
隨後，他偏過頭，不動聲色地將水杯遞給他：“你杯子。我忘帶回去了。”
鹿行吟神色也恢複了正常，說：“好。”
他們往食堂走。
“一會兒易清揚和黃飛鍵、沈珂一起來宿舍，沈珂跟我們宿管提前說了，待到晚自習就出去。”鹿行吟說，“不浪費時間對答案，我們還有一個晚上時間準備明早理科綜合，一個晚上可以做很多事。”
食堂還是人多。
他們走到門口，改了目標去小賣部，還是和中午時一樣，買麵包和泡麵。
顧放為看鹿行吟又是直奔泡麵貨架，前邊擠著人，顧放為高，他站在人群之後，直接伸手拿了兩盒最熱門泡麵口味，把其中一個遞給鹿行吟。
鹿行吟卻不要這個，他又睜著他烏黑小鹿眼，給他指：“哥哥，我想要那個味道。”
顧放為又順著他視線找到目標。
“你確定要這個……呃，紅燒獅子頭味道泡麵？”顧放為很疑惑，“這是人能吃味道嗎？這種奇奇怪怪味道，老板都是從哪兒進貨？”
“我就要這個，哥哥。”鹿行吟很堅定。
顧放為瞥了瞥他，隻好投降：“好。”
這個弟弟，確實奇奇怪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