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這才哆哆嗦嗦上了床,抱著被子取暖。
抱著被子約摸半個時辰左右,柳棠溪這才覺得身上暖和了一些,身子也沒那麼抖了。
晚上向來沒什麼娛樂活動,且如</今屋裡光線昏暗,不管是看書還是繡花都有些傷眼睛,唯一能做的事情大概就是睡覺。
許是白日太累了,剛剛又擦洗了身子,身上極暖和,漸漸地,柳棠溪困意來襲。
不過,她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事情,可怎麼都想不起來。
約摸過了兩刻鐘左右,柳棠溪聽到了開門聲,因著睡得不熟,所以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翻過身看了一眼,原來是衛寒舟回來了。
衛寒舟進門之後,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柳棠溪,接著,目光挪到了旁邊,開始弄自己的床。
然而,剛把櫃子挪到中間,就發現了不對勁兒的地方。
見衛寒舟動作停頓了一下,柳棠溪也明白了問題出在哪裡。
今日也是巧了,張氏和李氏的娘家一起過來了,人多,堂屋的椅子就不太夠。
她當時想到自己屋裡還有一把椅子,就搬了過去。
可她忘記給衛寒舟搬回來了。
想到這裡,柳棠溪立馬坐了起來。
衛寒舟正蹙著眉思考,聽到柳棠溪的動靜,看了過去。
“呃,那個,對不起,我白天搬到堂屋去了,忘了搬回來。”柳棠溪道歉。
此刻堂屋早已經關了門。前天晚上衛寒舟就去吵醒過一次衛老三和李氏了,且,衛大牛夫婦其實也被他吵醒了。
當時是因為柳棠溪沒被子蓋,冷,他才去的。
如今為了自己,實在是沒必要,且,也沒又理由解釋清楚。
“沒事。”衛寒舟道。
柳棠溪看了看自己睡的大床,昨日想到的那件事情又重新湧上心頭,糾結了一會兒後,略帶遲疑地說:“要不……”
話還沒說完,就見衛寒舟轉身出去了。
後麵的話柳棠溪一下子咽了回去。
接著,柳棠溪聽到了開門關門聲。
再回來時,衛寒舟手裡拿著一把椅子。這把椅子比原本屋裡的要大上一些,也高上一些。
從剛剛聽到的動靜中,柳棠溪推斷這把椅子是衛寒舟從書房裡拿出來的。
很快,衛寒舟就發現椅子不太合適,站在屋裡發呆。
之前的椅子和櫃子的高度就不太一樣,他把能用上的東西全都用上了。此刻看著高低不平的“床”,開始思考到底還能用什麼墊一墊。.
柳棠溪一直盯著衛寒舟看,自然是發現了他的窘狀。
見他收拾了
很久都沒弄好,憋在心頭的那句話終究還是說了出來:“你彆麻煩了,要不然上床上睡吧。”
聽到這話,衛寒舟抬眼看向了柳棠溪。
那眼神,怎麼形容呢,似是有些驚訝,又似是在審視她一般。
不知為何,看著衛寒舟這個眼神,柳棠溪心跳突然加快了一些。
衛寒舟這是什麼眼神?
鬼知道她剛剛說出來那句話需要多大的勇氣,結果衛寒舟就是這反應?
柳棠溪突然有些生氣,衝著衛寒舟吼道:“看什麼看,不想上來睡你就睡地上啊。”
吼完,立馬躺下,把頭蒙上了。
黑暗中,她聽到自己的心砰砰砰地跳了起來,臉似乎也有些熱。
一是害羞,二則是惱怒。
她都恩賜他讓他來床上一起睡了,他不是應該欣喜若狂感激她嗎,怎麼就這麼冷靜呢,看起來像是在思考如何拒絕她一樣。
莫不是在嫌棄她?
一想到這一點,柳棠溪心頭的火一下子躥了上來。
她剛剛就不該說那樣的話,說了不僅對方不領情,反倒是讓自己尷尬了幾分。
深深呼吸了幾口氣後,柳棠溪決定不能讓自己繼續這麼尷尬下去。
下一瞬間,柳棠溪掀開了蓋在身上的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衝著衛寒舟補充了一句:“凍死你活該!”
這語氣,一聽便是惱羞成怒。
衛寒舟正想抱著被子往床邊走去,就聽到了這一句,腳步又停了下來。
柳棠溪吼完之後也突然意識到了衛寒舟想要上床的打算。說完剛剛那句話之後,心裡雖然爽了,但現在也有些後悔。
她剛剛真是腦補了太多了。
以為衛寒舟是嫌棄她,不領她的情。此刻見衛寒舟領情,也沒嫌棄她的意思,柳棠溪的氣勢就弱了下來。
兩個人對視了許久,柳棠溪輕咳一聲,緩解了一下尷尬的氣氛。接著,慢慢往裡麵挪動了一下身子。挪了許久之後,又把自己的枕頭往裡麵放了一下。
等挪到了牆角,衛寒舟把自己那個跟柳棠溪的一模一樣的,大紅色的繡著鴛鴦戲水的枕頭放到了床頭,跟柳棠溪的並排放在了一起。
看著這兩個一模一樣的帶著某種寓意的枕頭,柳棠溪的臉上一下子聚滿了熱氣。
此刻她無比慶幸屋內的光線很是昏暗,且她又在裡麵,黑咕隆咚的,看不清楚。
要不然,衛寒舟定然能發現她紅透的臉。
她絕不能讓這個男人發現!
放好枕頭後,衛寒舟把被子放在了床上,三兩下就把被子折好了,隨後,吹滅了蠟燭,自己躺了上去。
柳棠溪還坐著。
見衛寒舟如此鎮定,她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太不淡定了?
緊緊地捂住胸口,柳棠溪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低頭看了一眼上麵的這一床被子,柳棠溪側頭看一眼躺在床上的衛寒舟,抿了抿唇,抬手把被
子分給了他一半。
做完這些,柳棠溪屏住呼吸,躺下了。
這是柳棠溪第一次跟一個男子躺在一張床上。
這種感覺著實新鮮。
可不知為何,躺下之後,她心頭的尷尬似乎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心臟砰砰砰不停地跳動。
為什麼會這樣啊?柳棠溪著實搞不清楚自己。
因著心跳聲過大,她連忙翻身朝裡睡去了。
過了沒多久,柳棠溪漸漸
睡著了。
而躺在她身側的衛寒舟,聽著耳畔傳來的均勻的呼吸聲,睜開眼睛看向了床帳。
他並沒有像柳棠溪以為的那般鎮定。
從躺下開始,鼻間就傳過來絲絲縷縷的香氣。前兩日這香氣是從被子上傳來的,味道淡淡的。而如今,離得近,就有些濃鬱了。
而且,這香氣仿佛有了生命,在四周環繞著。
躲不開,攆不走。
當柳棠溪把身上的被子分給他一半時,衛寒舟覺得香氣似乎比剛剛還要濃了一些,也愈發清醒了。
衛寒舟這一睜眼就足足爭了一個時辰,今日看過的書默背了兩邊,又在腦海中寫了一篇策論,仍舊清醒。
直到一股熱氣吹進了他的脖子裡,衛寒舟瞬間僵住了。
片刻後,衛寒舟恢複冷靜,垂眸看了一眼。
映入眼簾的是一頭烏黑的秀發,且,秀發上的香氣沾染到了衣服上。
深呼吸了幾次,衛寒舟把柳棠溪的頭推向了一旁。
隨後,又坐起來,重新把上麵的被子蓋了一下。
結果,過了一會兒,柳棠溪又把頭靠了過來。
衛寒舟又推回去一次。
如此反複了幾次,直到過了醜時,衛寒舟才迷迷糊糊睡著了。
第二天,衛寒舟是被一聲叫聲驚醒的。
“嘶,啊!”柳棠溪輕輕叫道。
衛寒舟頓時睜開眼睛。
這一雙平日裡深邃無波的眼神此刻透露出來些許茫然。
“你離我這麼近做什麼,都壓到我頭發了。”柳棠溪不滿地控訴。
衛寒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