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車(2 / 2)

柳棠溪連忙道:“啊,沒事兒沒事兒。隻是不知,你們灶上可還有剩餘的菜或者麵?可否讓我們可以自己做?”

夥計臉色轉悲為喜,殷勤地說:“有的有的,您儘管用。”

這裡是官驛,來往的無一不是官身。而他對麵前這兩位小夫妻印象極為深刻。白日裡他看過這兩位的文書,得知那位那冷著臉不說話的男子就是當年新科狀元郎,而這位長相姣好的娘子就是他的夫人。

“多謝。”柳棠溪道謝。

“夫人客氣了,請。”夥計弓著身道。

柳棠溪朝著人點了點頭,轉身隨衛寒舟朝著灶上走去。

剛剛還在鬨事的小姑娘看到這一幕,朝著柳棠溪的背影喚道:“喂。”

柳棠溪步子未停,衛寒舟亦是。

小姑娘有些氣,提高了聲量:“喂,前麵那兩個,你可是廚娘?”

柳棠溪聽明白了,是在叫她。可,那又如何?她又不是真的是廚娘,管她是什麼權貴,她現在快要餓死了。所以,她依舊步子沒停。

衛寒舟亦如是。

小姑娘還欲再叫,一旁的男子不悅地說:“蓁蓁,彆鬨了!如今已近子時,驛站中的客人都已入睡,你這般大聲叫嚷,會把客人都吵醒。且,你剛剛那般言語,非常無禮。”

名叫蓁蓁的小姑娘氣得跺了跺腳,眼中含淚。

“爹爹就知道教訓女兒,離京越近,您脾氣就越大,以前在北邊兒也沒見您這樣。早知道來京城這般不自在,女兒倒不如不跟您回來了,一個人留在那裡算了。”

男子又豈會不心疼女兒,聽女兒這般說,頗為無奈地道:“你也知道那是在彆處,如今來了京城,須得處處小心時時在意才是。”

一旁的夥計聽著他們說話,倒是提醒了幾句:“這位爺,姑娘,剛剛那位是咱們的新科狀元,年紀輕輕就中了,前途無量啊。可不好得罪了。”

夥計並不知眼前這兩位身份,當時不是他查看的這位的文書。

男子聽到衛寒舟的身份微微一怔,瞧著衛寒舟消失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

那叫蓁蓁的小姑娘卻是冷哼一聲:“不過是個狀元罷了,算什麼東——”

“慎言!”男子斥責女兒。

蓁蓁又豈會不知自己父親的態度。剛剛她那般鬨,父親也不過說她幾句罷了,這會兒卻是真的生氣了。頓時,她不敢再亂說話,抿著嘴,低頭不語。

這時,蓁蓁的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

男子輕歎一聲,摸了摸女兒的頭發,說:“走吧。”

“啊?去哪?”蓁蓁抬起頭來疑惑地問。

“你不是餓了麼,去看看灶上有沒有吃食。”

蓁蓁臉上立馬露出來笑容,隨著父親往灶上走去。

柳棠溪的手腳不是一般的利落,此刻,她已經找到麵粉和雞蛋,準備和麵了。

“你餓不餓,要不要給你也做一碗?”柳棠溪一邊往盆裡加麵一邊問道。

衛寒舟拒絕了:“不必。”

柳棠溪繼續往裡麵加麵,說:“很好吃的,你一會兒彆後悔。”

衛寒舟抬眼看了看她,沒說話。

柳棠溪繼續放麵,笑著說:“保證好吃,隔壁的小孩兒都要被饞哭!到時候你可要忍住了。”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一些動靜。

聽到動靜,柳棠溪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心想,隔壁小孩兒真是說到就到。不過,很快,她又轉了回來。她真的是餓得不行了,縱然那男子長得極好看,可再好看的臉也不抗餓不是。

況且,衛寒舟不也很好看麼,她這一路上還不是該吐的吐,一點效果都沒有。

衛寒舟也往門口看了一眼,跟那中年男子視線在空中相交,很快,又轉移回來,看向了柳棠溪。

男子帶著女兒走了過來,朝著衛寒舟拱手,說:“這位大人,夫人,非常抱歉,剛剛小女多有得罪。”

衛寒舟拱手回禮:“您客氣了。”

從這位男子的衣著和配飾中,衛寒舟已然發現了端倪,知這人身份不簡單。

柳棠溪微微歎氣,繼續加麵。

“不知夫人在做什麼吃食,小女晚間未用飯,可否多做一些?”男子客氣地說。

柳棠溪回頭看了他一眼,說:“麵條。”

小姑娘失望地撇了撇嘴,說:“啊?原來是做麵條啊,那我不吃了。”

柳棠溪心想,你不想吃,我還不想做呢。不過,想歸想,瞧著麵已經加的差不多了,她便往裡麵打了幾個雞蛋,又放了一些油,溫水,慢慢調麵。

“若是不吃,你便回去吃糕點。”男子道。語氣裡有著不容人拒絕的威嚴。

小姑娘想了想冷硬的糕點,又想了想熱湯麵,撅了噘嘴,勉為其難地答應下來。

此刻,柳棠溪已經把麵調好,開始揉麵了。

見狀,男子又重複了一遍:“夫人能否為小女多做一碗?”

柳棠溪手上動作不停,並未往裡麵繼續加麵,說:“等著就是了。”

聽到她這話,男子微微挑了挑眉。

這狀元娘子著實有意思,打從他們進來,她就料到他們會來吃她做的麵了嗎?還有,這狀元郎怕是把他的身份猜了個大概,不然不會用敬語。

既如此,可卻沒看出來這兩位對他們有何逢迎之處。

這真的是傳聞中在鄉下生活了二十年,對太子和三皇子兩邊都討好沒有一絲風骨的男人嗎?

而另一位真的是從青樓裡出來的姑娘嗎?

不說彆的,光是看這麵相,也不太像。

恐怕,傳言有誤。

接下來,男子一句話沒再說。

揉好麵之後,柳棠溪把麵放在一旁去餳了。

隨後,柳棠溪去找了一把青菜,一塊肉,拿過來準備處理。

臻兒再次皺眉,說:“我不吃青菜。”

柳棠溪連個眼神都沒給她,繼續處理。

“蓁蓁!”男子再次提醒女兒。

臻兒立馬閉了嘴。

柳棠溪把青菜洗好放在一旁,又把肉切成了絲。

約摸過了一刻鐘左右,柳棠溪把餳好的麵拿過來,用擀麵杖擀成麵皮,隨後用刀切成細條。最後,為了防止粘連,在上麵撒了一層麵粉。

接著,她開始熱鍋下油炒肉絲,加水。

水滾了開始下麵。

最後,把青菜放在了鍋裡,加調料等等。

整個過程中,屋內沒有任何人講話,全都在盯著柳棠溪的動作看。

鍋開了之後,柳棠溪拿過來四個碗,三個大的,一個小的,把麵條盛到了碗裡。

其中,三個大碗中都有青菜,隻有一個小碗中沒有。

男子看了一眼四個碗,也沒有謙讓,讓護衛把碗端了出去。

很快,四個人坐在了同一張桌子上。

柳棠溪已經餓得快暈倒了,也沒客氣,一上桌就吃了起來。

小姑娘見她吃得香,本來覺得挺勉強的,可這會兒卻突然餓了,挑起來一根麵條吃了起來。

當麵條入口之後,她臉色立馬變了,快速嚼完嘴裡的麵條,跟男子說道:“爹,好好吃啊。”

男子見女兒開心,摸了摸她的頭發,語氣很是溫和地說:“嗯,快吃吧,再不吃就涼了。”

“嗯。”小姑娘低頭吃了起來。

跟女兒說完話,男子看向了衛寒舟,兩人朝著對方點了點頭,拿起來筷子,吃了起來。

衛寒舟早就知道柳棠溪的本事,所以沒有絲毫驚訝。

那男子在吃過一口之後,卻怔住了,跟剛剛小姑娘臉上的表情很是相似。

那狀元娘子做飯時,他全程都看著,並未發現任何稀奇之處。可這一碗簡單的雞蛋麵卻被她做得如此美味,堪比禦廚用高湯做出來的麵。

不一會兒,麵就吃完了,柳棠溪端起來碗把裡麵的湯水都喝了。

喝完後,滿意地拿出來帕子擦了擦嘴。

四個人幾乎是同時吃完。

在場的,除了柳棠溪,大概沒人吃飽。

柳棠溪能吃飽是因為她平時的飯量就是小碗,現在吃了一大碗,自然是飽了。

小姑娘本來飯量就是小碗,也吃的小碗,所以沒飽。

等她吃完,瞧著柳棠溪一旁的三個大碗,不滿地問:“為何你們都是大碗,而我是小碗?”

柳棠溪這會兒吃飽了,也愛說話了,直接回道:“因為你是小孩子。”

“可我沒吃飽,你再給我……”

柳棠溪沒等她說完就道:“小孩子晚上不能吃太多,容易積食。”

這裡是官驛,這兩個人一看就知道身份不一般。真被小姑娘把話說出來,她再拒絕就不好了,不如不讓她說完她就拒絕掉,給雙方留個麵子。

說完,柳棠溪朝著衛寒舟道:“相公,我困了。”

衛寒舟看了一眼對麵的中年男子,道:“抱歉,我家娘子旅途勞累,且尚在病中,就不陪著兩位貴人了。”

男子瞧了一眼柳棠溪的神色,又快速移開視線,說:“多謝兩位。”

“您客氣了。”

說完,衛寒舟和柳棠溪回房去了。

蓁蓁這會兒沒吃飽,站起身來,還欲說什麼,不過,卻被男子攔下了。

夥計見柳棠溪幫著他解決了小姑娘這個麻煩,為她說了幾句話:“那位夫人身子確實多有不適,今日傍晚來時,在車邊吐了一回,臉色蠟白,狀元郎扶著她回去的,晚飯都沒吃。”

聽到這話,蓁蓁立馬不說話了。

男子給了夥計二兩銀子,說:“多謝貴店提供食材。”

“貴人客氣了,多謝賞賜。”

第二日一早,柳棠溪神清氣爽地下樓了。

在大堂裡,他們遇到了正在吃飯的那父女倆。

雙方打了一聲招呼,衛寒舟和柳棠溪就去吃飯了。

等吃完飯,卻在後麵放置車馬的地方再次遇到了那父女倆。

那小姑娘正站在原地玩兒著,瞧著他們兩個人過來了,扯了扯男子的衣袖。

經過女兒提醒,男子回頭看了過來。

“聽聞夫人飽受行車之苦,此地距京城尚有幾十裡,不如同行?”

按照柳棠溪的性子,她是要拒絕的,然而,在看到那男子豪華又寬敞的馬車時,頓時不說話了。

衛寒舟再看了一眼馬車之後,又看了一眼柳棠溪尚有些蒼白的臉色,說:“恭敬不如從命。”

等上了馬車,行了一段路之後,柳棠溪都沒再暈車。心中暗想,一頓飯換了一張豪華車票,值了。

作者有話要說:寫餓了(⊙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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