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衛寒舟懶得理她,大步往前走去。
柳棠溪趕緊小跑著跟上了。
跟上之後,她還是忍不住又問起來那日在宮裡的情形。
可一直到了家裡,衛寒舟都沒說一個字。
不過,剛一到家門口,柳棠溪就發現了不對勁兒的地方。
這門口怎麼突然多了一輛馬車。
該不會是來抓她的吧!
柳棠溪心裡一驚。
她剛剛明明戴上了麵紗,也沒做什麼出格顯眼兒的事情,不會一出門就被女主發現要抓走她吧?女主也太厲害了一些。
柳棠溪心裡開始惴惴不安。
就在這時,老張出來了,朝著衛寒舟和柳棠溪行禮:“大人,夫人,謹王府的徐公公過來了。”
柳棠溪頓時鬆了一口氣。
不過,謹王是誰?她好像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但又沒什麼太深刻的印象。一時之間沒想起來這人在書中是個什麼形象,是好是壞,又做過什麼事情。
衛寒舟快步朝著家裡走去,柳棠溪也跟了過去。
剛繞過迎門牆,就見一位內侍從正屋出來了。雖然這是為公公,但是觀其衣著打扮,應該是有品級的。
“見過徐大人。”衛寒舟行禮。
見狀,柳棠溪發現自己沒猜錯,在這個朝代,內侍也有品級,且,看起來品級還不低。
柳棠溪也跟著行禮。
隻見徐公公側了半邊身子,還禮:“衛修撰客氣了。”
說完,直接秉明了來意:“聽說衛修撰和娘子身子不適,王爺命我來探望一下。這位是府上的劉郎中,專門治療暈車。”
柳棠溪終於得知這些人是什麼身份了。
但同時,也驟然想起來自己忘了一件事。她剛剛出門前還想著衛寒舟的身體,想去找個醫館給他看看,可一出門,吃了好吃的餛飩,聽了有趣的故事,就給忘了。
還好這位謹王沒忘了他倆啊。
雖然是打著給他們看暈車的病症,但柳棠溪和衛寒舟都明白是什麼意思,其實是看他們的中毒的事情。
這郎中既然是王府裡出來的,想必醫術非常高明,要比外頭那些醫館裡的郎中強多了。所以,兩個人也沒矯情,直接讓那郎中把了把脈。
郎中靜靜把完脈之後,說:“大人的暈車症狀好得差不多了,若是擔憂,可服幾服藥。娘子已然無礙,無需服藥,靜養幾日便好。”
柳棠溪聽明白了,也就是說衛寒舟體內還有毒,但比較輕。她啥事兒沒有。
既如此,她就放心了。
“多謝郎中。”
“大人客氣了。”
雖然他們倆是因為那謹王受了無妄之災,不過,人家事後也來看望他們了,這也怪不得他們。要怪,隻能怪那害人之人。
柳棠溪心中對那位謹王倒是多了幾分好感。
“不知郡
主暈車症狀可減輕了?”柳棠溪順口問了一句。
郎中沒回答。
徐公公笑著說:“多謝夫人關心,王爺和郡主都已無礙。”
“嗯。”
診完脈,徐公公就帶著人離開了。
而他們留下的,除了一大包藥材,還有銀子、首飾和幾匹貴重的布料。
柳棠溪曾婉拒,可那公公隻是微笑,也不多說話,如此這般,到讓人不知該如何說了。
等公公走後,柳棠溪問:“會不會,太過貴重了?”
他們雖然喝了帶毒的茶水,但也沒中太深的毒,也就是受了點驚嚇罷了。而且,她頂多是給郡主和王爺做了一頓飯,這謝儀是不是太多了。
衛寒舟垂了垂眸,道:“收著吧。”
他想,若非娘子,那位謹王和郡主如今怕是……
恐怕不僅謹王和郡主,他也難逃一劫。
想到這裡,衛寒舟看向了坐在一旁的柳棠溪。
柳棠溪正盯著麵前的東西瞧著,琢磨了一下,看了衛寒舟一眼,小聲問:“這不會還包括封口費了吧?”
“封口費”這個詞委實新鮮,衛寒舟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不過,他倒是覺得這個詞很是貼切。
瞧著衛寒舟的反應,柳棠溪覺得自己猜對了,小聲嘟囔:“這種事兒有什麼好說的,我巴不得所有人都不知道咱們跟他們同行。畢竟,萬一那背後想要刺殺他的人反過來找咱們怎麼辦?”
嘟囔了幾句之後,柳棠溪就想去給衛寒舟熬藥了。
陳婆子連忙接了過去。
柳棠溪還想跟過去,被衛寒舟製止了。
“娘子再這般,陳嬸兒怕是覺得自己無用,要被趕出去了。”
柳棠溪一下子就明白了衛寒舟的意思。
她平時親力親為慣了,如今這樣,還真是不習慣。
過了一會兒,柳棠溪突然想起來剛剛一直沒解決的一個問題,繼續問了起來:“等下,你彆轉移話題,那日在宮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衛寒舟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等進了堂屋,柳棠溪見他還是不說,叫住了他:“喂,衛寒舟,你再不說我就生氣了。”
如今家裡就他們兩個人了,她熟悉的也就隻有衛寒舟一個。要是衛寒舟再不理她,她豈不是要無聊死了。
“我真生氣了!”
衛寒舟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了柳棠溪,微微歎氣。
接著,兩個人坐在了椅子上,衛寒舟用他那冷冰冰不帶一絲溫度的語氣乾巴巴地講起來那日發生的事情。
“太子說……”
“表情!注意表情!太子當時說這話時表情肯定沒這麼冷吧?”
衛寒舟:“……”
“三皇子說……”
“你確定三皇子說這話時臉上沒有一絲得意嗎?”
衛寒舟看了柳棠溪一眼,試圖從椅子上站起來。
柳棠溪連忙抓
住衛寒舟的手,臉上露出來一絲討好的笑容,說:“我開玩笑的,相公,你繼續。”
無論是太子還是三皇子,這些人都是她在書中看到的人物,即便是接收到了原主的一些記憶,可對於這些也都覺得很是陌生。
看著衛寒舟冷冰冰的表現,她總有點出戲的感覺。
接下來,衛寒舟講的時候稍微帶了一絲表情,沒那麼冷冰冰了,柳棠溪也托著下巴認真地聽了起來。
不過,她覺得衛寒舟一定隱瞞了什麼,因為,他是這麼說的。
“……皇上提議,我拒絕了,此事便作罷。”
“不可能,肯定還說了彆的。”
衛寒舟看了柳棠溪一眼,補充了一句:“鄭相幫著說了幾句話。”
鄭相……衛寒舟在說之前她還沒想起來這個人物,他一說,她就想起來了。
她記得三皇子登基之後,曾想讓鄭相繼續為相,但鄭相拒絕了,然後辭官歸隱了。
不過,衛寒舟竟然在轉移話題?
她才不上當!
“皇上怎麼說的?你當時怎麼拒絕的?說具體點。”
衛寒舟看了她一眼。
柳棠溪捏著衛寒舟的袖子,催促:“你快說呀!”
以往柳棠溪這一招無往而不利,然而,今日,衛寒舟卻沒妥協,而是道:“臣不議君。”
瞧著衛寒舟這個大奸臣一本正經說這種話,柳棠溪感覺無比違和。
呸!
書上寫他表麵上討好奉承皇上,實則在為太子做事,跟太子一起對付三皇子,同時也想推翻皇上造反。
就這種膽大妄為,不對,是狗膽包天的人,竟然還跟她說“臣不議君”。
瞧著衛寒舟頭也不回地去了隔壁書房,柳棠溪撇了撇嘴,覺得這個人甚是無趣。
真當他隻能問他一個人嗎?當天在場的人肯定有很多,她以後有的是機會知道。
許是看出來柳棠溪的不悅,衛寒舟再次開口了:“娘子剛剛不是好奇黃府丞家的事情嗎?”
柳棠溪注意力一下子就轉移了,一臉興奮地說:“是啊,你快說快說。”
接著,衛寒舟給柳棠溪講了一下黃府丞家中兩個妻子的事情。
聽完後,柳棠溪嘖嘖道:“那黃府丞也是自找的,當了官就想休妻,哪有這等好事兒,活該他夾在中間受氣。”
見柳棠溪不再提宮宴的事情,衛寒舟鬆了一口氣。
“不過,相公,沒看出來呀,你這麼八婆,這種事兒也去打聽。”柳棠溪笑眯眯地說道。
衛寒舟臉色頓時一黑。
柳棠溪連忙安撫:“哎呀,我說錯話了,是相公把事情儘數掌握在手中。相公厲害!以後記得多打聽打聽這種事情講給我聽。”
衛寒舟冷笑,站起身來,朝著書房走去。
他堂堂狀元郎,她真把他當成什麼包打聽了不成?
柳棠溪也沒在意衛寒舟的態度,聽了一耳朵八卦
,她正開心著。見天色不早,她去沐浴了。
要說來到京城之後即將要麵臨一大堆麻煩的話,那麼也有一些事情讓她很滿意,比如沐浴。
她終於能有個單獨的房間沐浴了,看著頗具現代感的淋浴頭,柳棠溪心中有些感激穿越女主。胎穿又聰明的人就是厲害,有時間弄出來這些方便的東西。
柳棠溪非常痛快地洗了個澡。
不過,她覺得去買個浴桶也是很有必要的,沒事兒的時候可以泡一下,解乏。
洗完之後,柳棠溪出去了。
衛寒舟還沒回來。
柳棠溪看了一眼床,簡單收拾了一下。
今日實在是太累了,她還沒來得及收拾行李,床上的被褥被子枕頭等一看就是新的,直接鋪開用了。
剛鋪好,衛寒舟就回來了。
柳棠溪收拾好就躺床上去了。
過了有一回兒,衛寒舟也從淨房出來了。
他們兩個人已經在一起睡過很多日了,這一路來,兩個人都在一起睡。但她路上實在是太不舒服了,基本上都是倒頭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