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欲何為,明眼人一看便知。
威震侯雖然是武將,從前跟他關係也極好,但近年來卻不如之前那般了。威震侯非常看好三皇子,要不然,宮宴上他府上嫡女跟三皇子的事情也不會捅到皇上麵前。
這種明麵上跟他交好,背地裡卻另有打算的人,不要也罷。
威震侯府跟三皇子結親勢在必行。
不過,想到衛寒舟那日說過的話,有件事情卻不得不防。
想到三皇子最近的舉動,這三皇子怕是打著毀了這位嫡女名聲的主意,想讓這位嫡女為側妃,正妃的位置留給懷恩侯府的二姑娘。
既想擁有武將的勢力,又不願放棄柳蘊安這個軍師?
三皇子的算盤打得未免太響了一些。
第二日一早,吃過飯之後,衛老三說出來他們的決定。
“昨晚老三跟我說了,爹在這裡謝謝你了。讓你大哥和二哥去鋪子裡乾活兒吧,就從夥計開始做,給旁人多少月錢也給他們多少。”
昨晚三兒子過來跟他說了很多。
衛老三覺得,是他之前太過短視了。
還是他讀書少,見識少,沒能考慮太長遠。
三兒媳不愧是侯府的姑娘,比他們有眼光多了。兒子能娶到這樣的好媳婦兒,真是他們衛家的福氣。
若真的想在京城生存下去,得從長遠來看。
兒子有力氣,做短工縱然能多賺錢,但卻不利於長久發展。而如今,孫子孫女讀書不用花錢,三兒子和三兒媳包了,他們也不缺錢,不必再攢太多錢。
他之前生了那麼重的病,不也是年輕時一直出勞力,後來累垮了麼。
他不想讓兒子走他的老路。
如今有了這麼好的機會,能讓兒子去鋪子裡鍛煉一下,倒是比去碼頭上乾苦力強。
不說是衛老三,昨晚跟衛寒舟聊完之後,柳棠溪也琢磨了很久。
此刻聽他這麼說,柳棠溪道:“行,都聽爹的。不過,我想著,大哥二哥先去鋪子裡跟著二管事學著運貨送貨,熟悉一下京城,也熟悉一下步驟。過上一段時日,等熟悉了之後,再去鋪子裡當小廝,學著賣東西。熟練了之後,跟著掌櫃的學一學記賬算賬等事情。”
衛老三還沒說啥,衛大牛和衛二虎對視了一眼,倒是鬆了一口氣。
運貨送貨他們乾過,很是熟悉。
鋪子裡的小廝他們沒當過,總覺得需要嘴巴利索一些。他們初來乍到,啥也不懂,還帶著口音,到時候豈不是會被人笑話。
衛老三也知道兒子們的顧慮,看了一眼兒子們臉上的神情,欣喜地答應下來。
總歸這些事兒他也不懂,兒子們不用去滿大街找活兒乾,是一樁好事兒。
他們是外地人,年輕的時候,他去鎮上找活兒都要受到白眼,更何況是來京城。
這裡麵的心酸,他很是明白。
“我鋪子挺多的,有賣吃食乾貨之類的,有賣布匹的,也有文房墨寶等等,不知兄長和嫂嫂們以後有什麼打算,想開個什麼鋪子?”柳棠溪問。
要問清楚大家的打算,才好安排活兒。
衛大牛和張氏對視了一眼,他倆也沒個主意,一時之間沒回答。
衛二虎和周氏倒是早就商量好了。
衛二虎道:“我們想著以後要是有可能,就開個吃食鋪子,賣些早飯,麵食。”
柳棠溪點頭,讚道:“這個不錯,正好我有個小酒樓,二哥可以去那裡幫忙。”
周氏笑著說:“那就多謝三弟妹了。”
柳棠溪琢磨了一下,又道:“二嫂要是不想在家日日繡花,想去也可以去廚房做幫工。廚房裡的大廚不都是男的,也有廚娘。”
周氏頓時一喜,以後要是開鋪子的話,定是她跟相公一起開,若是能去熟悉一下,也是好的。
不過這事兒她還沒想過,所以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瞧著周氏的臉色,柳棠溪道:“二嫂不如再想想,不急的。不過,在廚房幫工可能沒有繡花賺得多,還比繡花累。”
“哎,好。”
問完衛二虎和周氏,柳棠溪又看向了衛大牛和張氏,問:“大哥和大嫂想好了嗎?”
衛大牛訥訥不知該說啥,張氏開口了:“說實話,我們兩口子昨晚想了一宿也沒想好。我跟你大哥都不會說話,我做飯也不好吃,吃食鋪子也開不起來。除了這個,也不知道能乾啥了。”
“不如我就去幫幫忙吧,以後也不開鋪子了。”衛大牛摸了摸頭說道。
衛老三看了大兒子一眼,想了想,默默點了點頭。
柳棠溪對衛大牛和張氏的性子多少也了解一些,如他們所言,以他們夫妻倆的性子,確實不太像是會做生意的樣子。
可總不能一輩子出苦力。
就在這時,衛寒舟開口了:“我記得大哥從小就喜歡做一些桌椅板凳,不知大哥如今可還有興趣,想沒想過以後靠這個謀生。”
聽到這話,柳棠溪眼前一亮,轉頭看向了衛寒舟。
對哦,她怎麼沒想到呢。
不管是衛寒舟還是伯生的背著的書簍都是衛大牛做的,舒蘭的小板凳也是他做的。
衛大牛確實有些天賦。
以後若是能做個木匠,也是一件極好的事情,有了一門手藝,到什麼時候都餓不死人。
衛大牛聽後,有些拘謹,臉上露出來尷尬的神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三弟說啥呢,我那不過是小打小鬨,胡亂做些東西罷了,壓根兒沒跟人學過,哪能靠這個謀生。”
柳棠溪卻道:“大哥,我們侯府有個鋪子,專門打家具的。原是給府中的姑娘打嫁妝的,如今也接外麵的生意。您要真的對這個感興趣,我回頭跟我母親說一聲,你可以去木匠那裡做個學徒。不過,我聽說做學徒比較辛苦,可能一年兩年都沒什麼成效。”
剛剛衛大牛還在反駁,這會兒聽後,卻心熱不已。
以前村子裡也有個木匠。去他那裡學的話,要收錢。那時家裡窮,沒錢,所以他羨慕歸羨慕,卻沒能跟著學一學。
後來,他把自己這個想法偷偷藏了起來,沒跟任何人講。
此時聽到柳棠溪的話,小時候想要做的事情突然又浮現在了眼前。
他真的可以去學嗎……
可兒子還要讀書,雖然三弟把事情攬了過去,可他總不能全靠著三弟,也要給兒子買些紙筆。而且,家裡還要吃飯,他總不能把擔子都壓在媳婦兒身上。
“不……不用了,多謝三弟妹。伯生還要讀書,我學這個還要花錢。我還是去送貨吧。”衛大牛拒絕了。
一聽這話,柳棠溪就明白衛大牛的考量了。
她仔細想了想,說:“不用花錢,學徒也有工錢,但工錢不多,可能不如二哥去鋪子裡送貨多。”
鋪子是侯府的,裡麵木匠是侯府的人,去幫忙的學徒也是府裡的小廝,小廝去的話倒是不用花錢,還會給月例。
竟然還有工錢?
衛大牛再次激動起來,忍不住側頭看了一眼衛老三。
衛老三看到兒子的目光,說:“老大,我覺得你三弟和三弟妹的想法不錯,如果你真的想學,那就去學。如今家裡也用不著太多銀錢,你不用為此事擔憂。”
衛老三眼光比較長遠,兒子若是學會了,可是一輩子的事情,往後幾十年都不用愁了。
彆說是給工錢了,即便是不給,還要交錢,他也希望兒子能去學。
說完,衛老三又看向了二兒子和二兒媳,說:“按照咱們說的,來了京城,花銷大,你們賺的錢就自己拿著吧,每個月兩家平攤公中的費用。”
看著衛大牛的反應,柳棠溪還有什麼不明白了,她看了一眼衛寒舟,又看向了衛老三和李氏。
“那事情就這麼定了。二哥去酒樓幫忙,大哥去家具鋪子。”
李氏悄悄抹了抹眼淚,說:“老三媳婦兒,家裡的事兒真是麻煩你了。”
“娘說什麼呢,咱們都是一家人。”柳棠溪笑著說。
說完,她問:“爹娘和兄嫂剛來京城,路上勞累,不如在家多歇幾日。”
柳棠溪自己剛來的時候挺累的。
不過,她也能看得出來衛老三等人的著急,所以,又補充了一句:“要是覺得無聊,想出去逛逛,今日出去也行。”
果然,話音剛落,就見衛老三看了看兩個兒子,說:“不如今日去吧,總歸也沒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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