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熱(1 / 2)

懷恩侯見衛寒舟如此識趣,愈發開心了。

“嗯。”

接著,懷恩侯就跟衛寒舟聊了起來。

隻可惜,每當他想問自己關心的問題時,都被衛寒舟拿話岔開了。他試了幾次,都沒能從衛寒舟那裡得到絲毫的信息。

“嶽父不必擔心,皇上最是仁厚之人,定會賞罰分明。”

“那我之前……”懷恩侯想問之前他做的事情會不會被皇上清算。

然而,話還沒說出口,衛寒舟就站了起來,道:“小婿回來挺久了,還沒去看看娘子,容我先去看看。”

懷恩侯還想再說些什麼,但,聽到這話,也不好再說出口了,隻好隨著衛寒舟一起去了正院,想著等一會兒再找機會問問。

隻可惜,衛寒舟這一進去就是許久,過了一刻鐘還沒出來,他在門外時不時聽到自家夫人的笑聲。

又過了一會兒,殷氏從裡麵出來了,把裡麵留給了女兒女婿。

“女婿怎麼還沒出來?”懷恩侯著急地問。

殷氏瞥了他一眼,道:“侯爺這是說的什麼話?咱們溪溪剛生了孩子,正是需要人陪的時候。女婿跟女兒說說話,看看外孫,難道不好嗎?”

聽到殷氏這番話,懷恩侯臉上的表情訕訕地,一時之間沒再說出來其他的話。

“侯爺就算著急也沒用。憑著您跟二姑娘從前對皇上乾的那些事兒,皇上還能允許咱們此時出城就已經是寬宏大量了。您就知足吧,彆想要求更多了。”

殷氏如今娘家以及女兒都要起來了,在府中一直壓著她的庶女也完蛋了,她這底氣就足了很多,對懷恩侯也沒了往日的恭敬。

懷恩侯被殷氏說的臊得不行。

“夫人這是說得哪裡話。那能怪我嗎?我也是無辜的,還不是被老二攛掇的,要不然我也不會對付皇上。”

聽到這番話,殷氏撇了撇嘴。雖然她看不上此刻懷恩侯把責任推到柳蘊安身上的舉動,但也不得不承認,這讓她爽到了。隻要柳蘊安不能翻身,隻要柳蘊安比她女兒倒黴,她就開心。

況且,把事情都推到柳蘊安身上,他們侯府的罪責才能少一些。

“早就跟你說過二姑娘一肚子壞水,你還偏要聽她的,這下好了,她惹了這麼大的禍,還要累及咱們侯府。”

“夫人說的是,我知道錯了。說到底,還是夫人生的女兒好,那些丫鬟生的眼界還是太淺了。”

殷氏臉上露出來得意的神色,道:“那是自然,溪溪既懂事眼光又好。”

懷恩侯也跟著殷氏誇了幾句長女。這次,懷恩侯倒是真心在誇長女。從這次的事情中,他深刻認識到長女的好。

這幾日,他打探清楚了,女婿在這次事情中,出的力著實不小,新皇率軍入皇宮那一晚,女婿可是陪在世子身側的。這種事情,一般都是武將去的。他一個文官能在這時候陪在身側,可見在新皇心中的地位不低。

每次新舊皇更替,朝中都要大換血,女婿跟謹王關係這般好,定會被重用。

而且,女婿是正兒八經的狀元出身,要才華有才華,要能力有能力,還是出身寒門,沒那麼亂七八糟的事兒。最重要的是,年輕。

將來有大好的前程等著他。

怕是等過幾日宮裡和京城的事情肅清之後,旁人都是要等著被收拾,女婿卻是要升官了。

也多虧他有這麼個女婿,他再把事情都推到二女兒身上,他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若是沒這麼一個女婿,怕是不知道下場會多慘。

“天色不早了,侯爺也該回去了,府中還有一堆事兒呢。溪溪剛生了孩子,也不方便挪動,這裡人手少,我就不回去了。”殷氏道。

懷恩侯其實也不想走,想跟女婿再說說話,可,他家夫人留下來照顧女兒是可行的,他卻不方便住在這裡。想到這裡,懷恩侯道:“夫人記得在女婿麵前為我美言幾句,打探打探他的口風。”

殷氏抿了抿唇,道:“知道了。”

她當然會打探,畢竟她是侯夫人。

第二日,殷氏就探了探女兒的口風,柳棠溪已經問過衛寒舟了,所以告訴殷氏不要擔心。

殷氏也告訴了懷恩侯。可懷恩侯還是不放心,想知道確切地消息,所以又來了幾次。隻可惜,衛寒舟忙得很,他很少能見著這個女婿。即便是見著了,衛寒舟也匆匆去了後院,很少正麵回應他。

如此過了幾日,懷恩侯有些失望,不過來了。

雖然住在京郊的宅子裡有些不方便,但柳棠溪是在這裡生的孩子,不好挪動。而且,按照她的想法,她也不想動。如今京城亂七八糟的,一切似乎都還沒安排妥當。

且,住在這裡,一大家人都在一起,也不像京城那麼煩亂,安心自在。

柳棠溪極喜歡這裡。

殷氏縱然想見女兒,但侯府那邊如今確實是一大攤子事兒,她也不能多待。所以,在待了五六日之後就回去了。

回去後,過了幾日又來看過柳棠溪。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隨著祐帝病逝,太子和三皇子被貶為庶民圈禁,京城這一灘池水表麵上更加平靜,但池下卻是波濤洶湧,池底的魚蝦瑟瑟發抖四處亂竄。

太子妃的娘家明國公府被降為伯爵府了,三皇子妃的娘家威震侯府被抄家流放……

懷恩侯嚇得覺都睡不著了,頭發大把大把往下掉。他跟殷氏再次來到了柳棠溪的宅子裡,想要從衛寒舟那裡探聽消息。可惜衛寒舟不在家。

“你問問女婿吧,那日聽說威震侯府被流放了,他這幾日嚇得都沒睡著。”殷氏跟女兒道。

柳棠溪道:“我爹的膽子也太小了吧?明國公府是跟著太子去逼宮了,把祐帝氣死了。威震侯乾的事情又更嚴重一些。聽說威震侯去歲平亂的時候殺了不少百姓,他這樣的人流放都是輕的了。爹既沒逼死祐帝,又沒傷過百姓,他怕什麼。”

殷氏不像女兒這麼輕鬆,臉上有著擔憂之色。

“你許是不知道,你爹這些年沒少幫著三皇子做事。而宮變那日,正是三皇子跟謹王對上了,殺了不少謹王的人。若真清算起來,怕是三皇子的人要比太子這邊的更慘。”

柳棠溪道:“爹這些年幫著三皇子做事,對付的是太子,太子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爹這也不算做錯什麼。您剛剛說的那些事兒,爹對付的那些人,沒一個好官。就算後麵對付謹王,那也是政治立場不同罷了。況且,聽說事後,威震侯府一直都有重兵把守吧?咱們府上可沒有。”

說起來,柳蘊安的確是個有底線的人,縱然後麵不得誌想法有些改變,卻也沒真的傷過百姓。

殷氏平時也是個冷靜的人。

可最近隨著京城官員一個個被清算,處在那樣的氛圍中,枕邊人又跟她袒露了不少這些年乾的事兒,殷氏也冷靜不下來了。

女兒的話雖然安撫到她了,但也沒能讓她完全平靜下來。

“哎,希望真的能平安度過吧。”殷氏道。

“若像娘擔憂的,支持太子和支持三皇子的人都被清算的話,恐怕朝堂上一半以上的官員都要被處置。且,好多事情也是祐帝授意的,比如對付謹王。祐帝當時畢竟是皇上,他占著正統。難不成當時聽他的話都會被處置嗎?不會的,新皇我接觸過,不是那樣的人。”

殷氏琢磨了一下女兒的這番話,臉色緩和了不少。

接著,柳棠溪又細細分析了一番。

“……雖說一朝天子一朝臣,但也沒見過換了天子就把朝臣全殺光的道理。新皇雖然是武將,但卻仁厚。娘覺得三皇子最後對付過謹王,所以謹王對三皇子一係處罰得更重一些。可女兒卻覺得,從前,祐帝、太子和三皇子三方,對比下來,還是三皇子這邊的人做事對百姓更好。當然,三皇子最近這一兩年處事風格變了,有些事兒的確是做錯了。若真算起來,太子那邊怕是比三皇子這邊的人處罰得更重。”

殷氏瞧著女兒分析得頭頭是道的樣子,很是欣慰。

她的女兒,長大了。

最後,柳棠溪問了一句:“爹這些年沒殺過人,沒做過傷害百姓的事情吧?”

殷氏道:“那倒沒有,你爹那性子也做不出來這種事。而且自從三皇子娶了威震侯府的姑娘,對你爹就沒那麼器重了,你爹對三皇子也心生芥蒂,後麵的事情他沒怎麼參與。他就是幫著三皇子對付過太子,還在朝堂上彈劾過新皇。”

“那就好,娘彆擔心,今日相公回來我問問他。明日就給您一個準信兒。”

“好。”說完,殷氏握著女兒的手,道,“你長大了,什麼都懂了,娘很開心。”

衛寒舟這兩年沒少跟她講朝堂的事情,漸漸地,她也懂了不少。不過,柳棠溪卻道:“娘教得好。”

殷氏搖了搖頭,說:“怕是女婿的功勞。你如今這般,娘就放心了。”

衛寒舟如今也就清閒了一個月的時間,在柳棠溪做完月子之後,他又開始忙碌起來了。

這一晚,他到了亥時才回來。

“你怎麼才回來呀,吃飯了沒?”

“在宮裡吃過了。”

“孩子睡了嗎?”

“睡了。”

“我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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