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寒舟卻道:“的確開放了,然而,祐帝這些年昏庸,下麵的官員也多有自己的心思,恐怕北郡糧倉中並沒有太多的糧食。”
瞧著娘子臉上的擔憂,衛寒舟握著她的手,道:“不過,娘子無須擔憂,太子此番便是去賑災。且,等到糧食收了就好了。”
“那怎麼還需要太子去,是不是很嚴重?”
衛寒舟搖了搖頭:“皇上剛剛登基沒多久,下麵的官員難免心中有彆的想法,太子此番前去亦是肅清北郡的官場。”
雖然衛寒舟沒明說,但柳棠溪卻明白過來了。想必,重要的不是災情,而是官場吧。怕是那些賑災的糧食也不知到了誰的手中。
不過,柳棠溪卻想到了一個能用得著她的地方。
等到第二日,柳棠溪把吳掌櫃叫了過來。
這半年多,雖然她在莊子上,大部分精力都分給了兒子,但乾果鋪子的吳掌櫃卻是乾勁兒十足。
他已經在離京城比較近的幾大重要的郡縣開了鋪子,其中北郡就有一間。
“三日後,在除京城外的各個鋪子後門開設粥棚,為期一個月,等糧食收了再停止。”
吳掌櫃有些驚訝。
如今外頭雖然不亂了,可百姓們卻也窮得很,京城這般重要的地方都來了不少流民,各地更不用說了,想必很多人都吃不飽飯。
京城各個府上最近幾個月也都開設過粥棚,但最多三日就停止了。
這要是開設一個月,還不知要花費多少。
“夫人,如今不比平時,糧食貴了很多不說,百姓也多饑餓。若是開設粥棚,恐怕要花費不少。”吳掌櫃提醒道。
柳棠溪反駁:“若百姓不饑餓,我開這個粥棚又有何意義?”
聽到這話,吳掌櫃連忙道:“夫人說得有理,是小的想岔了。”
“嗯,你放手去做吧,總不能一個月就把我所有的積蓄都花光了,就當是給小少爺積福了。”柳棠溪說。
見她如此說,吳掌櫃也不再勸。
柳棠溪想,她雖然賺了不少錢,但跟整個國家比,還是不夠看的。
她這般平庸的人,也沒法像柳蘊安一樣搞一些大事兒。況且,從柳蘊安身上也看出來了,搞大事兒有風險。柳蘊安這麼聰明的人都沒能成功,她這個普通人還是穩穩當當的吧。
既然錢多得花不完,不如捐給一些需要的人。
不過,她倒是沒想到,她想做件好事兒竟然那麼難。
這件事情衛寒舟並不知道,他隻知柳棠溪最近似乎在為什麼事情犯愁,卻不知她在發愁何事。
等過了些時日,見她神色恢複如常,他便沒多問。
等到太子兩個月後從北郡回來,他才知曉了此事。
“娘子在鋪子裡設了粥棚?”衛寒舟問。
柳棠溪神色有些複雜,道:“嗯?你都知道了?”
“嗯,太子回來後跟皇上提起了此事。娘子心善。”
柳棠溪想到多花出去的幾萬兩銀子,覺得有些丟臉,道:“可彆這麼說,我也沒那麼好。救急不救窮,等到糧食下來就結束了。”
她本以為隻要有錢就能解決這件事情。
沒曾想,商家的糧倉並沒有多少餘糧。彆的地方都能從商家或者散戶買一些,唯獨北郡,糧食少得可憐。
她本想從彆處調,但那些糧食並不集中,一來一回,一個月就要過去了。而且,彆處也沒多少糧食。
所以,思來想去,她讓人去了離北郡比較近的鄰國去買糧食了。
這其中的花費自然不少。
她沒敢跟任何人提這件事情。
主要是覺得有些丟臉。
旁人施粥都很簡單,到了她這裡卻這麼難,沒買到不少,還被鄰國坑了不少錢。這件事情也導致她對自己產生了懷疑,不敢再輕易去做什麼。
衛寒舟卻道:“太子說娘子幫了他大忙。”
聽到這話,柳棠溪眼神中流露出來疑惑的神色。
“我幫了他?”
“是的。”衛寒舟道,“太子本以為糧食充足,然而,到了之後才發現是下麵官員怕皇上責罰,做了假賬,實則糧倉中早已經沒了糧食。太子去附近也沒能調過來多少。最好的法子便是去鄰近的豐旭國買。然而,豐旭雖然富庶有餘糧,卻卻因皇上曾親自率兵攻打過,與皇上關係非常糟糕。太子遣人去買糧食並未買到。”
“啊?沒賣給太子?那為何會賣給我?不過,我雖然是買到了,但你是不知道,他們要了我多少東西。”柳棠溪現在想想還覺得心口疼。
她倒不是心疼災民把糧食吃了,而是被人坑了。
衛寒舟道:“莫氣,太子已經跟皇上說了此事,皇上答應補給你,你一會兒把賬目報給我。”
“真的?”柳棠溪驚喜地問。
“嗯。”
柳棠溪很是欣喜,然而,在開心了沒多久後,笑容又落了下來。
“那還是算了吧,好名聲都被我擔下來了,我再找皇上要錢像什麼樣子?國庫本就不富裕。再說了,我本就想為百姓做些什麼。我就是覺得豐旭此舉讓人很氣,他們竟然要了十倍的價格,還跟我要了不少彆的東西!”
衛寒舟卻道:“太子曾用高出二十倍的價格向鄰國買糧,卻沒得到。”
柳棠溪非常驚訝,問:“為何?是因為皇上曾打敗了他們嗎?”
衛寒舟點頭。
對此,柳棠溪就很不解了,問:“既如此,那他們為何還要把糧食賣給我?掌櫃的買糧食的時候,並未對他們隱瞞身份,他們定也知曉我們買了是做什麼。太子買和我去買有什麼區彆嗎?他們為何要便宜賣給我?”
“這也是皇上和太子疑惑的地方。娘子可還記得他們像你討要了什麼東西?”
柳棠溪點頭:“自然記得。”
畢竟是被人坑了,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要了我鋪子裡不少乾果,還要了一些藥材。說起來這些東西也很是尋常,在他們那裡應該能買到才對,可他們非要我鋪子裡的。尤其是藥材,因著不夠了,掌櫃的從彆處買了一些,結果還被退了回來……”
說著說著,柳棠溪突然回過味兒來,看向了衛寒舟。
衛寒舟似乎也已經想到了。
“難道是為了我鋪子裡的藥材?”
衛寒舟點頭。
柳棠溪想,她鋪子裡的藥材都是她親手種的。難道鄰國人發現了她這些藥材的奇特之處?
“豐旭盛產藥材,按理說並不會缺才對。既然他們給娘子討要了,怕是發現娘子鋪子裡的藥材比較好。”
柳棠溪眼珠子轉了轉。心想,這鄰國確實沒少種藥材,倒是識貨,知曉這些藥材的價值,要過去不少。
“既然他們喜歡娘子的藥材,娘子不如把藥材賣過去。”衛寒舟提議。
“我才不——”
柳棠溪第一反應就是拒絕。他們坑了她那麼多銀子,她為何還要賣給他們喜歡的東西,做夢去吧!
然而,話還沒說完,她就反應過來了。
對哦,她為何不賣過去,有錢不賺是傻子啊。她種了那麼多的藥材,也是要在鋪子裡賣的,她也不能保證藥材會不會流向鄰國。
而且,他們敢趁機要她這麼多錢,到時候定要連本帶利要回來。
柳棠溪抱著衛寒舟的臉親了一下,說:“還是你詭計多!”
衛寒舟眉毛一挑,道:“有嗎?為夫用的明明是陽謀。”
“嗯,就屬你最光明磊落。”柳棠溪笑著說。
瞧著這個笑容,衛寒舟喉結微動。他先是抬眼看了看四周,確保衛叔辰的小床不在屋裡後,抬手把柳棠溪臉頰上的一縷碎發彆到了耳後,捧著她的臉,細細吻了起來。
吻著吻著,兩個人去了浴室,再後來,回到了床上。
到了床上之後,柳棠溪趴到了衛寒舟的懷裡。
之前天氣熱,兩個人貼在一起不舒服,柳棠溪就沒怎麼靠衛寒舟太近。
如今天氣漸漸涼爽了,依偎在一起倒很是舒適。
衛寒舟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她的背。
柳棠溪感覺舒服極了,漸漸地,困意來襲。
然而,就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一件憋在她心頭已有幾年的事情。
原本她已經漸漸遺忘了,但在剛剛,又突然想了起來。
“衛寒舟,你睡著了嗎?”柳棠溪問。
“沒有,娘子有事?”
柳棠溪琢磨了一下,問:“你如何肯定豐旭想要的就是我種的藥材?我種的藥材很是普通,說不定不是呢。”
衛寒舟的手依舊放在柳棠溪的背上,道:“因為藥材是娘子親手種的。”
柳棠溪突然想起來,當初就是衛寒舟建議她去種藥的。她抿了抿唇,問:“我也是第一次種藥材,如何能跟那些種了多年的藥農比?你為何對我如此有信心,可還有彆的原因?”
衛寒舟手下動作未停,但,話卻止住了。
見狀,柳棠溪感覺自己猜對了,衛寒舟怕是早就發現了她的秘密。
她伸出手,在衛寒舟胸膛點了點。
“你何時知曉的?”柳棠溪問了一個沒頭沒尾的問題。
既然他不承認,她也不明說。
衛寒舟依舊沒說話。
柳棠溪繼續點著衛寒舟胸前硬邦邦的肌肉,問:“是在衛家村,還是來了京城之後?”
衛寒舟手下的動作終於停了,伸手握住了她不安分的手指。
“比娘子早一些。”
聽到這話,柳棠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衛寒舟早就知道了。
但,她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驚訝地抬頭看向了衛寒舟,問:“比我還早?”
說完,她就快速思考起來。
她記得,那日她發現自己獨特之處時,衛寒舟的表現也怪怪的。
“我知道了,是不是跟我同一日?”柳棠溪問。
衛寒舟想了想,道:“確切說,比那還早一些。”
他的確是在那日才確定下來,但卻不是在那日開始懷疑的。
“那你為何沒跟旁人講?”
“為何要講?”衛寒舟反問。
被衛寒舟這麼一問,柳棠溪語塞。
琢磨了一下,她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轉了轉眼珠子,湊近了衛寒舟,問:“你不會是早就喜歡上我了吧,所以才沒跟旁人說我的事情,怕彆人把我抓起來?”
感受著壓在手上的柔軟,衛寒舟頓了頓,道:“娘子多慮了。”
“哼,承認喜歡我有這麼難嗎?”
“不難。”
柳棠溪順勢趴在了衛寒舟身上,問:“你不覺得我是妖怪嗎?”
“哪有長得這般貌美的妖怪,若真是與尋常人不同的話,娘子應該是仙女才對。”
從一開始,他便以為她是仙女。
這話說得柳棠溪心花怒放,抱著衛寒舟,對著他的唇使勁兒琢了幾口。
“可不是嘛,我就是小仙女,是上來派來拯救你的小仙女。”
衛寒舟認真地盯著柳棠溪看了起來。
自從有了娘子之後,爹的病好了,家裡富庶起來了,他枯燥單調的生活也變得多姿多彩。
而在那個莫名其妙的夢中,他的遭遇很是淒慘,而娘子,也並未出現。
衛寒舟看著柳棠溪的眼睛,極為認真地道:“希望小仙女能一直留在人間。”
“那當然了,兒子還小,我肯定不會離開他。”柳棠溪故意說道。
衛寒舟眼神卻突然一變,神色也變得緊張起來,不過,說出來的話依舊維持著平日裡的冷靜:“為夫呢?”
“你?”柳棠溪疑惑地問。
問完之後,瞧著衛寒舟的眼神,以及環得有些緊的胳膊,柳棠溪的臉上又露出來笑,說:“當然更舍不得啊。”
說罷,柳棠溪趴在了衛寒舟的胸口,雙手抱著他,靜靜地聽著他的心跳。
一下又一下。
感受著衛寒舟緊實的雙臂環繞在身上,柳棠溪覺得此刻變得無比平靜而又溫暖。
(大結局)
作者有話要說:番外不定期更新,不一定是每晚九點,彆等。番外有養娃日常、伯生、扶搖、柳蘊安等,暫定這些,可能少幾個,也可能多幾個彆的。
下本可能開下麵這個,感興趣可以收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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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刑部侍郎親自去給她求了個官職,還把她娶回家。
人人打臉。
小劇場:
某日,韓粼一臉嚴肅:“帶本官去己亥年三月十六。”
薛音絮摸了摸鼻子:“呃,那日的權限用完了……”
韓粼瞥了她一眼:“嗯?”
薛音絮越說越小聲:“聽說那日杏花樓花魁一曲歌舞轟動全京城,所以我偷偷去看了。”
韓粼冷哼一聲:“你是去看花魁,還是看鄰國二皇子?”
薛音絮裝傻:“這個,那個,哈哈,看誰不重要,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