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羞窘(2 / 2)

重生之美人嬌嫵 施黛 11539 字 7個月前

傅榮初將診脈的手收回,起身,用食指輕壓容與的上瞼中,又用拇指外翻作檢查。

周嫵看不懂這樣的專業手法,但還是踮起腳尖,關切翹首張望。

片刻,傅榮初板著臉色起身,語氣更不算好,“公子昨夜可是飲了酒?”

容與稍猶豫,可還是如實承認,“是。”

傅榮初嚴肅:“具體多少。”

“……三杯。”

“公子。”傅榮初加重語氣。

容與隻好歎了口氣,“整壺。傅大夫,我知道這犯了藥理禁忌,但……我隻能致歉。”

“草藥與酒釀犯衝突,而且是大忌!”傅榮初搖頭生歎,口吻顯急,“本來公子沾染的毒性還不至於蔓延至耳,可飲藥後再貪杯,原本治療的藥都成了入口□□,公子既知曉,為何還要這麼作弄自己身體?”

容與不知想到什麼,聞言陷進良久的沉默中。

周嫵急得眼眶都要湧淚時,才聽他低低喃道:“沒人在乎。”

沒人,在乎……

她在乎!周嫵咬緊牙,隻覺心頭正被這四字慢慢刺透,她悶痛到出不了一絲聲。

傅榮初何其聰明,聽聞此言,他目光淡淡瞥向周嫵,見其神色哀傷,心中大致有了數。

原來是情傷難醫。

如此,縱他醫術再如何高明,怕是都不如騰出地方來給周小姐,叫她單獨上前安撫體貼兩句來得管用。

傅榮初沒再猶豫,他起身略整袍衣,頷首道:“毒性加深,我這藥箱中的藥材怕是效力不夠,公子需等我回醫館一趟,再抓上幾味藥。至於昨日的藥方,公子照飲就是,不如就叫我這藥童留下,在旁伺候公子飲藥。”

“勞煩傅大夫。”容與口吻疏淡,並未多想。

傅榮初給周嫵示意了下眼色,很快出了房門,給他們留下獨處空間。

周嫵站立其內,回過神兒,立刻將身上負累的藥箱摘下。

“銅壺裡有剛燒開的水,若是尋水衝泡,你用它就好。”容與出聲。

周嫵抿緊唇,沒回話,隻自顧自悶頭做著手上的事。

待藥水衝泡完,她端起藥碗親口試了試溫,舌尖觸到,苦味瞬間從味蕾蔓延至心坎。

有些燙,她俯首輕輕吹涼,而後將碗端平,朝容與緩步走去。

容與此刻眼目不靈,但氣息感覺卻很是靈敏,她剛稍微靠近,他便立刻直身伸手欲將藥碗接過,似乎是想以此避免來人的繼續接近。

周嫵想,若不是這套藥童衣服長久儲放在傅大夫的倉庫裡,內內外外都浸滿了藥味,他怕是會在她進門的下一刻便精準認出她。

容與仰頭三大口喝下苦藥,眉頭都沒皺一皺,喝完,他將空碗順勢遞過,可周嫵卻沒有接。

她眼睫輕顫著,微傾身,把手伸到他唇角,用拇指輕輕幫他抹擦掉那沾著的一滴藥水。

她冒然動作,引得容與厭惡地蹙起眉頭,隨即抬手在她腕上猛力一握,五分的力道,痛得周嫵實在沒忍住輕呼出聲。

她輕輕一個音節溢出,囫圇不清,卻引得容與驟然僵住了身。

他手顫顫地鬆開,自我懷疑,不可置信,隨後嘴唇翁動良久,也沒敢出聲問出一句話來。

隻有他用力摁壓在瓷碗邊沿,逐漸泛白的指腹,彰顯著他此刻藏不住的慌亂與錯愕。

周嫵知他認出,於是忐忑邁前一步 ,輕力環住他的脖頸,湊近摟實幾乎耳語,“容與哥哥,是我……”

啪啦一聲,白瓷碗落地,摔得粉碎支離。

周嫵怕他眼目不便會踩到碎瓷,立刻彎腰打算去撿,可剛要離他兩步遠,腰際便被其用力橫攔,她都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重重跌進他懷裡。

“彆走……”他隱忍的,克製出聲,“阿嫵,彆走。”

她左耳貼挨緊他的左側心房,震耳的跳動聲叫她不忍心驚。

劇烈,洶湧。

他顯然在瘋狂悸動。

因為,她的靠近?還是,她的到來……

周嫵被勒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她低低呼著氣息,解釋說:“我,我不走,地上的碎瓷片容易傷到腳,我怕你踩到,所以才想儘快將它收拾乾淨。”

“待會收。”

他聲音繃緊,手臂依舊困著她,好像將她看作成一隻放手就會隨時飛走的蝴蝶。

周嫵當然也想被他這樣抱著,就像在前世,兩人親吻相擁,那般近昵,可現在……

她略微窘迫,不知該掙還是不掙,隻因身上所著的藥童裝束實在束縛。

這套上衣原本帶有束胸,可她第一次這樣著裝,還穿不熟練,故而身後帶子係掛時並未纏身緊牢,又經方才無意拉扯,她後知後覺到,自己身前的圍胸裹布似乎已鬆垮下來。

她身材本就偏玲瓏豐腴,這般被他緊抱著,加之喘息不停起伏,她胸口難免頂到他。

前世也沒這樣過……腦海想到些什麼,周嫵羞得臉燙。

抱住她的那一刻,容與精神繃緊,一直未覺異樣,待他終於相信這是真實,確認懷裡溫熱的確來自他癡心妄念之人時,他才嘗試鬆緩了手臂力道。

他艱澀出聲,“阿嫵,昨夜我做了一個……不好的夢。”

“是,是什麼夢?”

周嫵聲音低弱,上衣的不適正影響著她動彈艱難,她生怕自己稍不注意就會引裹布完全脫落至腰。

“阿嫵,我夢到了你,有你在,原本對我來說那該是美夢的,可……”

容與微頓,似乎很排斥繼續說完後麵的話,但最終他還是咬牙訴述完,“可是,我還一同夢到了沈牧。”

周嫵身軀一定,抬眼看過去。

“他當著我的麵抱你,而當時,我困在泥潭渾身儘被鐵鏈鎖住,絲毫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將你帶走,我想殺了他,我恨不能……”

啖骨食肉。

容與及時止了口,那些殘惡泄憤的話,他顧及著周嫵而沒有說完。

他深深閉了下眼,掩住眸中現出的一片凶戾色,“之後,我從夢中醒來,發覺天色大亮,我這才意識到你真的沒有來找我,一整天都沒有來……我想,你之前說的那些好聽的話一定都是在唬我,你再一次從我身邊逃走了。”

“不是,不是這樣的。”

周嫵用力搖頭,語氣急切,“那日容宿師父生了好大的氣,我不敢冒然過來,又擔心進門時會受阻攔,所以不得不另尋辦法。於是,我去求我嫂嫂幫忙出麵做人情,嘗試以同門之誼說服傅大夫出手相助,如此折騰了好一通,我才得以用藥童的身份過來客棧找你,卻不想守衛竟這般鬆懈……”

“容與哥哥,我之前說的話不是為了唬你,那些全部都作數的,你願意信我嗎?”

容與抬起的右掌從她腰窩處緩慢移至背脊。

他輕撫,不時也會落實去摩挲她的發,之後沉道:“我信,現在相信。”

這個回答並沒有叫周嫵心裡舒服多少,反而叫她愈發難過,沮喪。

‘現在相信’便意味著,在當下之前,他無時無刻不受著失落的煎熬與折磨。

還有他明知危害而飲下的消愁酒,損身,傷耳目,他這副身子還受得了如何折騰?

周嫵吸了下鼻,伸手環抱住他的脖頸,動容歉疚地向上湊貼過去。

她忘記了自己衣服上的不便,於是隨她動作,她背後的係帶幾乎驟然崩扯開。

沒有束縛,波湧伏蕩。

她不由愣住。

而容與正落掌撫著她的背,當下察覺似的一怔,同樣僵滯不敢再動。

周嫵臉燙,不可抑地想起兩人前世時的親熱,在某些方麵,他實際並不君子,甚至帶著些惡劣與混壞,他的偏愛處更一直未變過,在從前,他便對它做過了所有的壞事。

沒有變過……

那他現在也會想嗎?

周嫵臉頰暈然,眼睫輕眨,明顯感覺到他呼吸在漸漸加重。

她遲疑,抿抿唇,輕聲試探地問,“容與哥哥,你是想…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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