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填壑(1 / 2)

重生之美人嬌嫵 施黛 19712 字 7個月前

在周崇禮正式得朝廷任命, 指派隨州的前一天,從周府出發的婚車低調出城。

其實上次,周嫵與容與婚嫁步驟已行多半,納采納吉, 請期定親, 她的豐厚嫁資箱篋更是整箱整箱遠運至襄城, 即便後來多出變故, 那些隨嫁的錢銀物器, 妝奩純帛, 依舊存放於青淮山腳下的倉廩府庫。

故而眼下,她出發時行裝輕簡, 並且按照父親意思, 周家並未聲張再宴, 隻是低斂邀請了少數族親,前來府上聚筵。

至於友人,周嫵隻將婚事將成告知給素素, 素素得知她這麼匆急就要離京, 百般不舍, 兩人最後在府小聚,抱在一起淚眼娑娑,相約尋機常見。

馮素素回府, 暗自神傷, 正好梁岩從衙署辦公回來, 見愛妻鬱鬱愁悶, 忙關懷探問緣由。

“素素,出了什麼事,今日你不是去了丞相府?”

馮素素輕歎一聲, 搖頭低語:“本是值得高興的事,我不該這樣傷感,為阿嫵擋了喜氣。”

梁岩沒理解。

馮素素繼續解釋:“阿嫵與容公子婚約期久,中間雖是有些誤會,但日前總算迎來柳暗花明,有情人終成眷屬。”

梁岩蹙了下眉,忙確認再問:“你是說青淮山的那位容公子?容與?”

素素從未與梁岩詳說過阿嫵的事,眼下不免詫異,意外道:“是他。夫君在京,青淮山居野,難道夫君也聽過容公子的名聲?”

梁岩:“江湖風雲人物,豈會不知,隻是周家與青淮山不是關係已經交惡,何來添喜一說?”

馮素素看過去,疑惑問:“你聽哪裡傳來的小道消息,怎會呢,阿嫵現在一心都在容公子身上,你都不知,她與容公子才短短分離幾日,就已經在我耳邊念叨了無數次想念,兩人膩歪如此,正是最甜蜜的時刻,又怎會舍得彼此相斷?”

“夫君還不知曉呢,阿嫵今日已經坐上婚車,遠赴青淮山了,因為周伯父顧及京中風聲,所以這次周家選擇低調行事,今早我出門也是為相送阿嫵,隻是周家人處處不願對外聲張,我便沒有事先向你告知。”

梁岩不可置信:“可聖上壽宴那日,你親口對我說,周小姐進宮是為遠遠相見屹王殿下一麵,難道此話隻是玩樂之言?”

馮素素歉意一笑:“阿嫵那日隻是在府無聊了,加之周伯父近來對她管束嚴苛,她沒地方可去,我便主動提議帶她進宮參宴解解悶,至於那個說辭,是我看京中貴女多以此為由,便隨口說的。”

“隨口……”

梁岩得知全部真相,臉色一瞬微滯,他歎了口氣,立刻尋了說辭出府,緊接策馬疾奔屹王府。

幾日前,軍中部將隨口玩笑調侃,說殿下回京隻正式在百官麵前露了一麵,便引得無數貴門少女桃靨相爭,於是紛紛猜說不久後的聖上壽宴,定會有更多女子前撲後繼進宮參宴,隻為一睹殿下冠絕風采。

當時此話不過軍中一樂,梁岩聽完順勢聯想到素素先前提及周家小姐,似乎也有此意,於是隨口道出,周丞相家的千金也有進宮意願,甚至特意尋他夫人幫忙,隻為相見殿下一麵。

他說完,原本無心參與這些話題的屹王殿下,驟然轉身盯看向他,對方聚眸,目光如炬,像是不可置信。

“你說誰?”

梁岩微詫,如實回:“丞相府的千金,周嫵,周小姐。”

蕭欽聽清,麵容浮出一絲震驚與錯愕,他本是喜怒不輕易顯於表色之人,這次卻鮮少失態,直至良久,才終得平複。

梁岩擅觀人心,洞察心事,或許旁的武將並未覺察殿下有異,可他卻有明顯感覺,周小姐對殿下來說,似乎意義非比尋常。

懷著當初就有的猜測,又驟然得知周嫵此次出京竟為婚事,直覺使然,梁岩隻覺此信應儘早帶給殿下。

他沒敢耽擱,直奔屹王府去。

……

周嫵出行雖一切從簡,但自身行頭、鈿釵禮衣,並未委屈半分。

她身著的大紅色金絲綴雲嫁衣,繡樣出自江南名手親裁,衣料做工皆屬上上佳品,而且發髻簪釵佩帶華麗,弄妝半嫵半純,加之眉尾稍揚的神容,將她素麵朝天就渾然天成的媚感再自然提升一二,仿佛隻要輕挑一眼,就能輕易攝了相視者的魂。

霜露同坐車廂照看,期間忍不住暗悄悄向自家小姐打量,她目光先落在其半臂可握的纖細腰肢上,之後自然上移,掃過那片明顯被撐得滿當當的布料,眼睛不由眨巴兩下,片刻後,霜露小臉赧紅,心虛避過目去。

她心想,以前小姐是姑娘家的時候,為顯行止端淑,有大家風範,日常著衣裙出行都會刻意在衣著最裡裹上一層束胸,隻為能勒平一些,彆顯那麼乍眼。

可惜小姐天生的絕妙身子,卻成了少女的閨中苦惱。

但以後,小姐正式嫁作婦人,這方麵應不再成顧慮,尤其,霜露亦覺總帶束胸布到底對身子無益,她先前服侍沐浴,都不知感慨過多少次小姐一身雪膚吹彈可破得皙嫩,纖穠合度,有掐收有聚攏,合該大大方方自然著衣才是。

而且嘛,霜露覺得容公子,也就是未來姑爺,應也更願小姐像今日穿嫁衣這般,自然不束,媚態無骨,天然彰映。

“霜露,你發什麼呆?”

被一聲提醒,霜露眼神飄忽了下,趕緊收回目光,“奴婢,奴婢隻是在想,小姐穿這身嫁衣實在極美,想來姑爺看了一定驚喜。”

周嫵被霜露這份上趕著表現眼力見的架勢逗得忍俊不禁,她挑眉:“姑爺,這麼快就改口了?”

“嘿嘿,反正早晚嘛。”霜露燦然一笑,接著想到什麼,又道,“對了小姐,你身上這套嫁衣和先前那套十分相似,不過都很好看,可是出自一位繡娘之手?”

周嫵搖頭,輕歎了口氣:“不是同一人,但都是南蘇那邊的坊間名手。其實我身上這件原本是先前嫁衣的替補款樣,之前那套被我好端端白白浪費掉,實在可惜……不過說起來,此事還要感謝嫂嫂,若不是她未雨綢繆,事先提醒我多備一套,眼下我勢必手忙腳亂,臨時不知去哪裡再尋一套合襯的嫁衣。”

霜露:“少夫人向來是心思細的。對了,還有一事,縱然出發匆忙,奴婢還是趕在出發前,將咱們上月從京中成衣鋪新訂的衣裳取了回來,雖然有些款式複雜的目前還未做完,但籠統加起來,怎麼樣也有七八成已完工。”

周嫵都快忘了這茬,沒什麼概念地問道:“七八成的意思……大概有多少?”

霜露擺手笑回:“不多不多。”

也就滿滿裝了三大箱吧。

那些衣樣,件件都是京城最新款式,明麗大方,乖巧溫和,輕薄嫵媚,總之各式都有,霜露早就想好,青淮山門徒常年一身暗色黑衣,容公子更是如此,那等到時小姐上了山,明媚笑顏,鮮妍服飾,一身色彩著身,定能叫整個青淮山都相映生輝。

思及此,霜露不忍彎起眉眼,從小到大,她與另外兩個在蕪蘭苑服侍的丫頭,都格外愛好給小姐裝扮,她負責衣飾行頭,而知春知夏則擅貼妝挽髻,此番出京,她們都跟之同行。

周嫵不知霜露在琢磨什麼,不過嫁衣好看,她亦欣然。

上次,容與哥哥未能仔細看清她身著鳳冠霞帔的嬌靨模樣,便被她煞風景地一通攪擾,之後她又要死要活,百般為難,致使場麵混亂,再無半分的婚嫁喜氣……

事情已經過去一月多,可每每回憶起,隻要一想到容與哥哥那雙因失落而黯淡下的眸子,她都懊悔要命,所以這回,她定要圓容與哥哥的心願。

新婚之夜,她會打扮得得體漂亮,用最佳的倩容去相見;洞房花燭,她更要努力將先前陰霾統統驅散,留給容與哥哥最美好最動容的回憶。

言行一致才算真正的補償,這遠遠要比那些空話,強得多。

……

行了整日,車隊晚間在沿途旅店過夜,周嫵也實在乏困,晚飯沒吃多少便早早歇下,第二日清早,他們一行人收整行裝再次上路。

依京城到青淮山的距離,他們趕路兩日應是足矣,途中,為顧忌周嫵身貴體尊,不適沿途顛簸,隊伍刻意放緩了些行進速度,但傍晚前進入襄界,趕至青淮山腳應是足夠。

襄界近來連日陰雨,主路又經山林,領路護衛趙頡怕入深林有遇泥流的風險,於是在經岔路時向周嫵提議,為保險起見,隊伍或可繞行偏道,如此路程雖增,卻不會誤了今日上山的計劃,而且馬車平道行進也能更舒適些。

周嫵看了看天上烏雲密布,也覺此刻確實不適入林,她被說服,點頭同意了趙頡的安排。

可是,當他們經行偏路,剛至天色蒙蒙暗之時,沿道忽落滾石,由於石落突然,隊伍眾人下意識避禍,很快亂作一團。

周嫵掀簾查看情況,就見滾石之後,一群蒙麵山匪執刀從兩側山坡氣勢衝衝而下,趙頡立刻警戒帶人團團護住婚車,可對方以人多為勢優,且個個身懷功夫,很快便尋得防禦漏洞,意欲搶財搶人。

見勢,趙頡立刻怒厲以威懾,“爾等何人,簡直膽大包天,這是官家車隊,你們這些山匪野徒豈敢劫攔?”

霜露在後忙也提醒一句,“趙副將,快給他們亮下令牌。”

匪徒在野,劫道過活,看他們陌生麵孔,且身帶財貨,驟起貪心也是難免。

趙頡舉牌亮明身份,隻想他們得知過客身尊,若識相退去,他便與其井河不犯,不去追責。

他端持馬上,再厲言開口:“爾等看清楚,這是丞相府的車馬!若敢不敬,小心丞相請旨將爾等安身立命的山頭鏟除乾淨!”

此話一出,不想對方猖狷至極,不屑一笑,“你們說是丞相府的人就是丞相府的人啊?怎麼,坐在車轎裡的還是宰相千金不成?笑掉大牙呦,新娘出嫁就帶這麼點行頭,都不夠磕磣的吧,老子順道把你們劫了,正好省了你們丟人現眼哈哈!”

盜匪嘲諷狂笑,完全沒把趙頡放在眼裡,趙頡氣極而怒,揮劍下馬,欲將蠻盜砍殺。

眼見雙方就要交互廝殺,周嫵不想喜日見血,於是忍下聽其有辱相府而覺的不悅,掀開車簾,露麵拿出象征身份的雲牌,瞠目立威。

“這是丞相周宅的信物,可象征身份,我知曉你們靠山吃飯,劫路求財也隻為生存,所以並無意與爾為難。我可將雲牌暫時交給你們,憑此牌你們得我一諾,之後可自行到丞相府領些銀錢過活,可若爾等不領好意,依舊冒然對我們出手,那便承冒得罪朝廷命官的風險,孰輕孰重,已是顯而易見。”

“更何況,如爾等所視一般,我們行裝隨攜的錢銀並沒有多少,反倒衣衫裙袂裝得滿箱,如此無用之物,實在不值各位動刀一回,倒不如好漢們今日就給我們行個方便,將大路敞開?”

周嫵一番周全說辭,極言利弊,自以為能說服匪徒。

可是對方頭領見她現身,立刻雙目放光,聽完她的勸言後非但不理,反而愈發態度輕佻,大言不慚地說著什麼,山上正好缺個壓寨夫人,今日能和美人山隘相見,便是有緣。

趙頡聽不下去,大吼一聲,衝上前與山匪廝打在一起,雙方混戰焦灼,原本兄長為她選挑的護衛個個強碩,可怎奈山匪人多勢眾,僵持良久後,明顯是趙頡這邊落入下風。

趁著趙頡被四五壯漢圍攻,分不出身之時,領隊匪頭眼疾手快趁機鑽入馬車,他踹下車夫,又將霜露從座位上粗魯扯拽起來,霜露為護主,不管不顧死死咬住那人的手腕,對方吃痛,絲毫沒留情地將她一把扔下車去。

周嫵被困在內,驚心難定,以為將要命喪於此,那人挨近,一把劈在她後頸,她昏暈癱倒,意識徹底失去前,她看到那匪首坐在前轅,勒握韁繩,揮鞭駕馬而去。

隱隱的,她似乎聽到霜露在後的哭聲,以及副將趙頡聲嘶力竭的怒喊。

再之後,意識全無……

醒來,腦袋悶痛不已,周嫵艱難睜眼左右環顧,陌生的木屋,落塵的地板,像是正身處於被棄置的倉庫,她辨不出這是何處,想掙著起身,卻發現手腳皆被繩束。

難道這裡就是那群匪徒的大本營,沿道的某處山頭?

周嫵先有如此猜想,可很快自否。

不像。

那群人雖是做了著裝上的偽裝,又故意將自己的言行類如山賊,可他們與趙頡交手時卻人人儘顯功夫不俗,不落弱勢……試想,尋常占山為王的山匪,又怎麼會打得過親身經戰的兵將,這群人明顯受過專業武練,必然不隻是山匪那樣簡單。

可若不是山匪,又有誰與她存怨冗沉,至於煞費苦心追趕至此來劫人,尤其此番出行,她並非向外聲張行跡,實在不知疏漏出在何處,引得禍患。

周嫵想自救,可頭腦昏暈的沉悶感還在,後頸更隱隱作痛,當下,她一身紅衣淩亂,領口也崩開了兩顆係紐,淒苦境地,她心頭一時涼意覆湧,危險未知,若說絲毫不懼不怕,那是自欺欺人。

她無助望著窗外壓抑而下的烏沉天色,不敢冒然出聲呼喊驚動賊人,隻想此處與襄界臨近,不知容與哥哥能否聞信,隻她落難的消息。

無助之下,她惴惴不安,甚至開始不忍作想。

若上次城郊分彆,便是兩人今世的最後一麵,那她很後悔,沒能與他多相訴幾聲情誼衷腸。

……

青淮山,宗門正廳。

容與換下往日常穿的玄黑衣袍,今日著了鮮豔的紅,他發冠挺正,俊麵如玉,寬袖衣袂背在身後,身形正凜如鬆。

他立站堂前,緊眉一動不動盯著銅鎏承台上的紅燭,上方青色的焰無根搖曳,蠟油燃融點落,蔓延至蓮花底座,又漸沿朱紅杆向下淌流。

誤了吉時,又再過去兩個多時辰,容與方才目睹師父從麵色帶喜轉而不耐,最後惱怒拂袖而去,同時下命封鎖山門,不許外人進入。

他知,這是師父一時惱怒才出口的氣話,他以為阿嫵再次失約。

容與一動不動,直至身後影徒再來彙報。

“門主,山下的弟兄們還是沒見到京城方向奔來的馬車,向更遠去探,仍無蹤跡。”

聞聲,容與側了下肩身,聲音微微沉啞,“知道了,繼續去盯。”

影徒領命退避。

容與摩挲著拇指上的骨戒,沿著銀質脈絡拂擦,遍遍反複,以壓抵心頭浮躁。

哪怕至此,他依舊相信阿嫵會來。

其實幾日前,他被臨時告知,師父正與周相相定婚事重辦的事宜,驟然得知此信,他心中首先憂慮的便是阿嫵的意願,上次,她便因不堪長輩之壓,心有逆反,而至行了偏激之舉,他很怕這次阿嫵依舊排斥。

即便他相思之心已成煎熬,日盼夜盼,可他依舊希望,阿嫵能開開心心赴約青淮山。

很快,京城來信,言說阿嫵已點頭同意婚事,得知消息的瞬間,他有片刻的愣然與恍惚,但更多的還是喜不自勝,他積極準備,命人用紅綾彩綢將暗沉無鮮色的青淮山上下裝點一通,記得她在丞相府的閨苑前後都環著花圃,他又吩咐手下人尋來各式花樣的琉璃瓶,置在婚房四處,插擺鮮花團簇。

他更想親自下山相迎,卻被師父阻止。

師父這次並沒平素那般好說話,他態度堅決言告——

“青淮山不是誰想來便來,想走就能走,上次她自己選擇背離而去,那這次,哪怕上山的路再艱難,她也應一步一步自己邁階而上。”

這不算為難,但容與依舊舍不得阿嫵辛苦。

他沒有違背師命下山,卻是堅持守在宗門門口,在正午的酷熱中直直等了三個多時辰,可是,直至菜肴漸涼,酒香飄散,山門依舊未顯客臨。

直至天色暮晚,他重回廳堂,影徒已散,師父不見,甚至新蠟都已頹然。

容與靜立良久,盯著又一滴蠟油燃落,他拳頭攥了攥,轉身揚聲吩咐。

“來人,備馬!”

向塬從外進門,麵色不佳,“師兄,你要去哪?丞相府兩次三番羞辱我們,也難怪師父氣成那般,你彆怨我說話難聽,依我看,現在這門婚事看起來簡直就是一場笑話。”

“住口。”容與口吻帶怒,不容任何人輕視此約,他執拗道,“我信阿嫵不會失約,她若不想,來信時便不會同意,或許她是有事耽擱,也可能是途中出了意外,我親自去尋,回來定給師父一個交代。”

見師兄當下不肯死心堅持下山,向塬隻覺此舉是自取其辱。

“師兄!你這樣,彆人說不定隻當你是自作多情,若你直奔到京城,卻見人家千金小姐根本沒把約定當做回事,甚至連門都沒出,你又如何自處?”

“若真是那樣,好歹可以確認她沒有途中遇險,我認。”

說完,容與不顧阻攔獨身下山,策馬奔尋一個答案。

不管旁人如何說,他隻願相信他的阿嫵。

哪怕遭背棄,他也隻聽她說。

……

玉蓮樓,後山私苑。

閆為桉坐在密室間,手執信鴿暗令,麵臨左右為難。

父親閆衡早已耳提麵命過,督促他勤於練功,不招惹朝中權貴,隻一心發揚玉蓮樓這番祖宗基業,他便閉眼能安。

閆為桉從小受教,他當然也想帶領樓中兄弟更上一層樓,可他生來資質平平,並非練武之材,或許勤能補拙,可他麵臨的對手卻是如容與那般天賦卓然之輩,他沒辦法再走尋常路。

尤其,若青玄門再與相府為盟,那玉蓮樓隻能更處被動,於是,麵對屹王恰時伸來的橄欖枝,他才欣然接受,並瞞著父親,將今年新招收的一批弟子,應允給屹王隨時調遣。

閆為桉想的是,青玄門從此背靠相府,後麵更有東宮撐腰,而玉蓮樓與屹王殿下成盟,也不算落了弱勢,即便他獻出百位樓中弟子,依舊不覺有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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