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 渴死(1 / 2)

重生之美人嬌嫵 施黛 10899 字 6個月前

上山的路微陡, 青石階縱向鋪陳,石麵中心洇聚著夜雨成窪,倒影出翠綠枝頭。

容與朝上望過去一眼, 微微思量, 接著沒許周嫵再推脫什麼,直接當眾將人再次打橫抱起,他拾階而上,闊步走在人群最前。

這麼多人在……周嫵不自在地輕掙,麵色十分為難, 可他不停,她隻好將腦袋藏進他懷中。

幸好, 宿師父見狀, 立刻在後嗬斥其餘弟子避諱目光,眾人識相作散, 勉強算是為她解了些圍。

隻是山下有人迎,山上未必人就少。

眼看走了多半的山路,周嫵推了推他肩頭,細聲商量說:“先放我下來吧, 可以自己走了,沒那麼嬌氣。”

“不嬌氣嗎?”

容與腳步不停,垂目, 往她粉嫩唇瓣上覷了眼,似乎不太滿意。

“現在和我說話, 都不喊聲哥哥了?”

周嫵臉頰瞬間燒紅起來, 手指攥得更緊,微微錯過目光。

“不喊。”她悶聲賭氣回,難得有點小脾氣。

“這樣。”容與輕笑, 並不為難,隻是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透著愉悅,即便被一口拒絕,也依舊唇角微翹難平。

“還在氣?”

“……才沒有,沒當回事!”

他的笑就響在耳邊,呼吸噴薄脖頸,周嫵被癢得縮了下身,不受控地蜷緊腳趾,身體繃僵。

所幸穿著鞋襪,他窺不到腳尖細節,可這一點並不值得開心。

想到昨夜,他強勢姿態,曲折後又用掌心揉捏她足尖,全程目睹了她動情時所有的細微反應,包括渙散的瞳眸,揚起的皙頸,顫栗的腿彎,還有期間,渾身包括足尖都泛起的異粉色。

那時,他笑聲低低,“足弓繃成這樣,很緊張?還是,受用?”

周嫵快死了!

回答不出。

可一聲問完,他又好整以暇,目光俯視,抬手幫她將淩亂在額前的碎發彆去耳後,後又疼惜地親了親她額心,她反應也可愛,邊吸氣邊像貓兒似的溢出聲哼。

“叫哥哥。你叫一聲,我撤半寸。”

竟將這作為條件,他無恥。

明明往日,一聲容與哥哥她可以叫得那麼順嘴,可當下,周嫵隻覺骨鯁在喉,一聲也道不出來。

隻是若想脫身,她沒辦法隻能陪他玩這個遊戲,她美眸盈盈得可憐,最終到底妥協對他信任地聲聲喚求。

好在他沒騙人,滿意一聲,退離一些,她再喚,他依舊兌現承諾,直至兩人僅貼連一點點,周嫵著急和他分開,急忙再喚,可最後這聲落下去,她得到的反饋卻是被儘根。

她沒忍住,大哭出聲。

不能再回想……

周嫵燒著臉強迫自己回神。

山路陡峭崎嶇,又偶有落葉泥窪,容與儘量走得平穩,途中遇一塊奇巧大石攔路,他動作大幅邁步過去,因此難以避免地將懷裡的嬌兒顛了顛。

他立刻安撫,“石階上掉了落石,弟子們應是還沒來得及清理,過了這段路就會好走了,等回去你好好睡一覺,養養精神,宗門晚上的接風筵席你想參加就參加,不想的話就在臥房繼續補覺,我陪著你。”

周嫵掩了那點麵色上的不自在,悶悶道:“既是為我接風擺宴,長輩們又都會出席,我怎有不去的道理?”

“可以不去。在青淮山,你做什麼都隻管顧自己舒服來就好,至於旁的,我去解釋,而且……”他頓了頓。

周嫵聽他話沒說完,困惑抬了下眼皮。

容與搖了搖頭,啟齒不是玩笑口吻,他挺一本正經的,“我做的事,心裡有數,回去先幫你上藥,筵席咱們不去了。”

周嫵剛艱難平複的心緒,被他一言擾亂,幸好他腳步很快,與宿師父他們相隔一段距離,這低低言語隻落進她耳裡。

……

周嫵被容與抱到一處獨幢偏僻院落,位置在後山,相離宗門議事的主堂以及眾弟子所居的憩所稍遠。

此地周嫵是熟悉的。

她知道,容與哥哥喜靜,平素練功時更不容人叨擾,故而在很多年前,他便從憩所搬到此地,獨處僻靜,隔絕喧亂,隻是太過冷清,唯一能聽聞的耳邊動響,便是山林深處的幾聲雀鳴。

在她上山前,他一直如此獨僻而居。

從他懷裡脫身,周嫵站穩試著邁步,發覺隻要動作幅度不大,還不至於時時被牽扯得腿心疼。

她走得慢,容與在後耐心地跟。

推門進屋,室內滿間綴掛著鮮豔紅綢,再往裡,見牆麵櫃架皆貼著喜字,兩柄朱杆鎏金燭台置放在彩屏正前,隻是上麵的紅燭已燃過一半,蠟油流下固附著於蓮座紅杆,再向旁環視,還有書案、妝奩台,以及博古架上隨處都可見的琉璃瓶,裡麵團簇著各色鮮花,隻是花瓣邊沿垂耷著稍顯頹靡,好像過夜後已失水分。

這些都是昨天的婚房布置,周嫵稍定睛,自然看出眼前新設與房間原來的沉暗板肅風格差異很大。

尤其那些琉璃瓶,雖然某人插花技藝一般,但瓶身雕磨精美,明顯個個不是俗品。

容與哥哥能找尋來這麼多布置在房,可見並非一日之功,他用了心思,卻不熟稔,討人歡心的方式笨拙又顯得可愛,周嫵心想著,以後家中的新鮮花束,還是由她來負責插放擺瓶得好,不然主枝客枝分不出,葉子擋了多半的花蕊,實在誤了些美感。

握劍持弓的有力大掌,做不來這驚喜磨工夫的雅致活,周嫵忍不住彎了下唇,過去順手擺弄了下花葉位置。

容與在後輕咳一聲,又不自在地解釋一句:“有些蔫了,昨日開得最漂亮,等一會我去換新的。”

“沒事,現在洇一洇水還能緩過來,可以再擺一日。”

容與點頭,將周嫵扶上榻坐著,又道:“我去取水。”

他動作很快,沒一會兒就將五六個琉璃瓶全部換過水,水麵沒過根莖,保證根部喝得足足,之後又取下昨日燃半的紅燭,默不作聲全部換上新的。

環視一圈,確認房間所有與昨日並無出入,他走到床榻邊沿挨近周嫵,又單膝屈地,垂首,親手幫她脫下鞋襪。

周嫵這回沒有掙,知曉他疼惜自己,絕不會此刻再起那份心思。

容與抱她平躺下,之後摸摸她的頭,哄說:“眼皮還耷拉著,覺得累就先睡一會兒,我去跟師父說一聲,叫他們開飯時不必等我們。”

周嫵雙手揪著被沿,猶豫輕聲:“真的可以嗎?”

容與笑:“嗯,可以。”

周嫵心頭忽的感覺漲了漲,她從小恪禮,教之以孝悌,平素在家中時,隻要父親在府,她與兄長都是不能在自己院中的小廚房單獨用飯的,他們需向父親早晚問安,齊家合桌而食。

這樣的規矩其實不止相府施之,京中大戶人家對子女管教多為嚴苛,尤其教養女兒,深涉範圍更廣,由此女子要習的規矩便更多些,端雅淑慎,懿麗和溫,這才是大家淑女之範。

周嫵是有些小叛逆的,表麵上規矩習得從來都是最好,訓誡也背得牢,可實際心裡卻一點不以為意,她不愛時時端著,更不願為顯沉穩喜怒皆藏心裡,反而性子來時,她更愛撒撒嬌,耍耍寶,活潑應對……

思及此,周嫵後知後覺,父親也許比想象中要更了解自己一些,相比京城深宅許許,他堅持周容兩姓聯婚,應是覺江湖恣意才會叫她真正自由快樂。

昨夜壓根沒怎麼睡,現下挨枕闔眼,周嫵隻覺眼皮發沉,於是這一覺安安穩穩,直接睡到傍晚昏時。

再醒來,周嫵揉揉眼睛,手腕撐著起身。

目光往下一略,她才發覺自己衣衫不知何時被人換過,她反應了下,準備下榻,可剛一動作忽覺下麵不太對勁,低頭看去,臉色瞬間爆紅,竟然沒穿……淡淡的藥味應時鑽鼻,她合攏雙腿,感知到明顯的異樣滑膩,又聯想先前容與哥哥說過的話,很快猜知到了什麼。

趁她睡熟,他已經幫她上好藥。

可藥從哪裡來?

周嫵想到容貞師父,卻不敢想象容與哥哥要對其如何描述自己的傷勢,那裡的傷,她羞恥要命,真不知日後要如何再見她老人家的麵。

這時,房門被從外推開,是容與,他臉色薄紅,渾身冒著騰騰的汗意,像是剛剛武練過。

周嫵抿抿唇,沒出聲,隻眼疾手快拉過被子往自己身上擋了擋,作用不大,她圖個心理慰藉。

“醒了,餓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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