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夢魘(2 / 2)

重生之美人嬌嫵 施黛 11662 字 6個月前

正糾結著,眼前突然伸過來一雙手,她抬眸,就見容與哥哥動作自然地將自己的剩食放入他的盤中,那是她吃過的,見此狀,她不由生出些異樣的不自在。

容與自若地把餐盤還回,盤麵已然乾淨,他道:“吃不下就彆逞強。”

周嫵悶悶小聲,害怕貞師父她們很快回來,“我可以慢慢吃,總能吃下的,不用你幫忙。”

“眉頭都擰成麻花了,不用嗎?”

周嫵臉紅解釋,“隻是我都吃過了,盤中沾著口水。”

容與挑眉,“親你的時候不見你計較這個。”

周嫵一噎,氣得把盅裡的一大塊鴨肉往他盤中夾去,“多吃點,食不言!”

容與笑笑,“多謝夫人。”

“……”

容貞帶著薑琦很快回來,笑著給眾人添酒,周嫵哪受得起,趕緊起身接過,換她來添。

薑琦坐回座位,眼巴巴地拿起筷子,準備吃下方才那塊她惦記了好久的鴨肉,一打眼,盅內空空,隻餘寡淡湯水。

她的肉肉呢,被誰吃了……薑琦委屈地癟癟嘴,不開心,緊接,她餘光瞟見門主餐盤滿滿,不由一怔,嘴巴更是緊跟著抿了抿,當下敢怒不敢言。

飯飽酒足,銅鈴再被搖響,容貞聞聲開口:“應是葉兒回來了,今日差她去給山下村民送藥,門戶著實不少,完事後隻能趕著夜路回來。”

再次聽到葉兒的名字,周嫵神容一頓,遂不動聲色地收起嘴角笑容。

她不喜葉兒,甚至可以說是已達厭惡的程度,原本以為方才筵席上未見,能避則避,卻不成想最後還是無法免於一見。

今日與容貞師父的短暫相處,叫周嫵倍感溫馨,她從小沒有母親疼愛嗬護,如今麵對這樣的長輩關壞,她心中萬般珍視,隻是前世的她並沒有這樣的幸運。

前世,他們與雲廬來往不多,唯一的一次聯係,更是不甚愉快。

那時她剛剛上山,因經一場意外火災,她身上臉上都還存著未愈的傷疤,容貞師父聖名在外,容與哥哥想也未想便著急帶她誠意求醫,容貞師父仁心醫診,並未聽從流言當她是青淮山之禍。

容貞師父開了藥方,隻是她久用之,傷處依舊沒有顯現效果,反而更有腐爛趨勢,後來經查,此事為容貞師父身邊的丫頭作亂,葉兒在藥中提前動了手腳,欲致她容毀,以圖她再無那副引禍招惹人的麵貌。

經此事,容與哥哥大怒,將其趕下青淮山,隻是念及容貞師父幾番求情,葉兒終得保住性命,天涯流浪,葉兒是容貞師父從小看大的,二人之間情分深濃,此事哪怕周嫵占儘公理,可人心情感的天平到底會有偏頗。

經此一遭,容貞師父和她來往疏淡,除了照常的配藥診療,再無任何閒談深交。

像是如青淮山的其餘人一樣,她也當她是宗門之禍,對她避之不及。

往事不堪回首,周嫵心頭悶脹,儘力將回憶從腦海中揮散。

這時,葉兒進了門,她麵上的盈盈笑意在看到周嫵的那一瞬有片刻凝滯,而周嫵不動聲色,端矜地罕見擺了擺門主夫人的架子。

葉兒立刻恭敬行禮,容與沒抬眼,周嫵正好替他回:“起身吧,在貞師父這裡,我們就如一家人相處,你也不必拘束。”

葉兒一怔,被她反客為主的口吻驚到,心想雲廬什麼時候輪到她說這話。

可師父沒一點反駁意思,此時正一心哄著薑琦多吃些,她那一身肥肉還吃!再吃也沒繼承醫學的天賦!

恨恨咬了咬牙,葉兒應下周嫵的高高在上,隱忍在側落座。

容貞看她臉色不好,主動問:“怎麼了葉兒,是送藥不順利嗎,你吃過飯了嗎?”

葉兒掃了眼桌上的剩飯無幾,口氣不怎麼好地回:“沒有,師父和琦兒吃得挺豐盛。”

容貞意外:“我以為這麼晚了,你會在村民家吃,這才沒留飯菜,廚房裡倒是還有些新鮮食材,你想吃什麼自己去弄一些?”

“不用了。”

“……”

兩人對話到這,薑琦很不應時地打了個飽嗝,鴨肉吃得太多,她肚子都撐得圓圓的。

聞聲,葉兒藏在袖下的手緊緊攥拳,餘光又看到門主正牽著那妖精的手,似乎是以為無人注意,他便調情似的逗弄摩挲,葉兒心裡頓時空了空,心頭如洞,裝不下驟然湧起的莫大嫉妒情緒。

她猛地起身,再看不下去,“師父,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說完,不等容貞再說什麼,她轉身而離。

走到門口,她想到什麼,又不得不幾步回頭,躬身向門主及門主夫人行禮告彆。

周嫵搖搖頭,目光從其背影收回,隻想貪心之人又心術不正,最終隻能是作繭自縛。

……

兩人從雲廬離開,路上,周嫵向容與打聽起葉兒的來曆。

“你說薑琦是容貞師父唯一的弟子,但我聽葉兒也喚著一聲師父。”

容與解釋:“葉兒曾經是青淮山附近村莊裡的孤兒,自小乞討為生,受儘欺辱,貞師父心善,接她上山養在身邊,交給她一些植護草藥這類不怎麼費力氣的活,算是丫頭,不是正式弟子。”

“那薑琦……”

“薑琦是貞師父舊友之女,也是江湖世家湖州薑氏的嫡次女,收她為徒,其實關涉門派之間的盟聯。”

他點到為止。

周嫵聽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即恍悟道:“明白了,就像在京城,名門貴女總要擇優選嫁簪纓世家的公子,是以兩姓之間強強聯合,彼此互為政治助力。”

這話一出,容與忽的站定望著她,也不言語。

周嫵反應了一下,好似後知後覺,於是忙找補一句,“我是說其他人,我心裡隻有你,那些世家公子誰也不如我的眼。”

她這樣哄著,容與卻偏要為難。

“阿嫵在京,逢宮宴參席,應有不少王公貴族、伯候世子,駐足隻為見你一麵。”

這話實在酸溜溜。

周嫵想了想,乾脆順著他回,也不管會不會氣死人,“差不多吧,一般都是我兄長在前幫我攔著。”

容與有點惱了。

他雙眸沉下,虎口用力箍緊她腰,又托抱起臀肉手臂收力一提,叫她隻能將腿纏他腰上借以穩身。

接著沉聲:“是麼,你說,都有哪些人?”

周嫵抱著他的頭,被他一步一步,強勢抵壓到山路林道旁的一顆粗壯古樹上。

樹身斑駁,她後背被磨得疼,身前又被他腰帶上的暗扣抵著,兩人之間的罅隙,正在被他寸寸地擠走。

“不說嗎?”語調依舊溫青的危險。

周嫵徹底沒了底氣,“沒,沒有,我連他們的名字都沒記住,方才是故意那樣說的。”

容與側首,咬了咬她脖頸上的嫩肉,輕咬,重吮,如此反複了三回。

留了印,現了痕,他鬆手將人放下,“下山。”

周嫵隻覺重新活了過來,“好,下山。”

兩人牽手一路無言地走到青山山腳,之後又沿溪畔散了會兒步,周嫵一路平息心跳,不知不覺再抬眼,就看到熟悉的憩居木屋正矗立在目光所及的不遠處。

容與率先停下步子,周嫵不解看向他。

“怎麼來這了?”

“今晚,我們歇在此。”

瞬間,三日前的夢魘畫麵仿佛重新被喚醒,周嫵微怔,下意識想遁逃拒絕。

可反對的話還未出口,她已被打橫抱起,話音被堵,隻餘簷下銅鈴脆響,以及木門闔閉時的咯吱一聲。

蠟燭都未及點燃,那道脆弱又年久失修的木門像是被狠狠撞擊到一般,發出悶悶晃響,皎潔月色泄散,蒙蒙光亮如霜,隔窗入室,又在門戶上打出一道隱約的綽影。

雙手高舉過頭頂,被他單手鎖箍。

按壓牆上,背對。

月色泠泠,枝丫沾露。

他繃著額上青筋,壓抑沉道:“無數人想做你裙下之臣,而隻有我,能納你裙下。”

周嫵咬唇顫巍。

不想隻彆三日,夢魘舊地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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