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夢魘(1 / 2)

重生之美人嬌嫵 施黛 11662 字 7個月前

遵從周嫵意願, 兩人婚儀決定不再重辦。

此消息通知下去,先前因下山為附近村民診治蕁麻而錯過見麵的容貞師父,知信後立刻派人傳信, 隻道在他們出發前, 她要在雲廬設宴筵請, 要二人勢必赴約, 算是補上昨夜未能得見的可惜,也當為二人新婚之遊踐行。

容貞師父一番盛情,二人難卻。

於是出發前夜, 容與攜周嫵去青山赴約,路過青山山腳下的那座傍溪木屋,周嫵目光稍滯, 視線飄然,臉頰更是緊跟著染上赧意,容與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頓時心領神會,嘴角微揚。

那是一處他偶爾練功歇居時的休憩所, 這樣的地方,各山都有築設, 隻是此屋門前溪水湍湍, 常年溫恒熱騰, 沐浴時更無需重新燒水,方便很多,故而各地武練休憩,他還是居於此室更多。

眼下,容與依舊最鐘意此地,隻是緣由已儘非溪水溫熱之故。

那夜藥物作祟, 他無力上山,隻得帶阿嫵就近臨歇此處,室間一桌一椅,一壁一榻,皆能映他瘋狂抵纏的半身影,始料未及,紅綢裝點的院落無人問津,此間偏仄僻室卻成二人合一之地。

年前師父曾提及,言說憩室簡陋,不如裡外重新裝潢,他當時點了頭,卻因事忙而遲遲未付諸行動,如此一推,動土計劃便徹底被擱置。

如今屋內一切,皆成他眼中珍貴,質樸的四角桌曾有一角被她淋得漉漉,山水屏風上,黃燭照映出朦朧虛幻的交影,辨不出到底是書案趴伏還是手撐牆壁,還有架子床,青石地板,她落滴各處……總之,他物儘其用,所有沾了她味道的物件,誰也不可再擅自拆動挪移半分。

待以後,把人帶來舊事重演,未嘗一件不是妙事。

“怎麼臉這樣紅,想到什麼?”容與垂眼睨著,手背聚上蹭了蹭。

周嫵抿唇不語,麵顯窘迫,見他眼神逗弄意味明顯,她趕緊拉上他加快腳步,慌亂遠離此地,這間屋子,是夢魘……

“跑這麼快,你這架勢,好像身後有猛獸在追。”

他要比猛獸更危險吧,周嫵暗自偷偷作想。

“我是怕遲到誤時,第一次見容貞師父,我可不想給長輩留下個不好的印象。”

容與隻覺她在杞人憂天,當即拉上她手腕,牽製著她不得不將步速放緩下來。

“阿嫵向來討人喜歡,有誰會是例外?”他語氣忽的發酸,說完,目光再次覆落她腿上,隻盯了瞬,很快便移開,“上山路陡峭難走,小心跑太快會傷了腳踝。”

周嫵沒多想地回道:“不會呀,我很留心的。”

“是麼。”容與默了下,傾身離她更近一些,在周嫵呼吸微滯瞬間,他沉聲問:“爬這麼久,真的不會牽扯得難受?昨夜都沒舍得動你,就怕再撐壞,如今看來,貞師父的藥當真管用。”

周嫵聽不下去,臉頰噌的通紅,慌忙抬手捂住他的嘴。

“不要說了……”

“無人,就你我,有何要避?”

被他目光灼灼緊鎖著,周嫵無奈歎了口氣,到底是說了實話,“已經好了,我,我是忘記要告訴你。”

“昨晚也騙我?”

周嫵不敢承認。

其實也怪不得她,他那副獸吞架勢,如狼似虎,誰能不怕……

“阿嫵可是生了厭?”

周嫵搖頭,聲發怯,如實語:“沒……我,我隻是害怕。”

容與遲疑,更不解,他一直以為兩人十分和諧,他失魂恍惚瞬間,分明看清阿嫵麵上也都是動情歡愉,神情受用,容與再□□省,依舊拿不準,隻好再次詢問她。

“怕我,還是……”

周嫵小聲回:“怕疼。”

容與一慌,生了悔,聲音也立刻轉柔,“不是叮囑過,疼的話一定告訴我,我會停。”

這話,周嫵窘迫沒法回了。

因為那份疼痛是後知後覺的,糾纏時全是快意,她亦十分享受,可事後卻是自己遭罪自己受,不然她隨時可中途製止,又怎會被弄到需要敷藥的程度。

她沒法把具體感覺形容出來,那還不如叫她去死,於是隻好避重就輕,扯謊道:“你咬我,咬得疼。”

容與一怔,同時不由鬆了口氣。

“好,我會注意,以後不咬,隻親我們乖阿嫵。”

這口氣,他拿她當小孩哄嗎?

周嫵臉紅,不想理他,掙開他腕上桎梏,提裙便往山上奔。

容與沒許她任性,也因方才一番對話而心有餘悸,他舍不得見她邁腿不停磋磨,於是兩步追上,在後將人攔腰橫抱起,直接免了她後麵的步子。

周嫵想掙卻掙不脫,隻好勉強應許。

她顧不得容與,當下悶頭思量著旁的事,方才被容與哥哥提醒用藥,她才忽的想起那藥本就出自雲廬,更是瞬間後悔答應赴約,新婚伊始,她便和郎君瘋纏至傷,長輩會如何看她……

加之,容與哥哥在長輩眼中向來是克製冷持的沉穩性子,就連武藝磨煉都能意誌挺過,這樣的清雅君子,卻在新婚之夜失態成癡成狂,如此,定是為新婦所引。

對外,他風評太好。

周嫵解釋不清。

……

雲廬位處青山半山腰處,直至到達院門外,容與才將人放下。

周嫵穩落地麵,掩住麵上窘意,神色恢複如常,她與他並肩往裡走,見院內收整得十分乾淨整潔,幾爿菜畦種著紫蘇、金銀花,再往裡去,便能清晰聞到雲廬內的草藥味。

站到門前,容與抬手晃晃簷下黃銅鈴 ,聲響一起,裡麵立刻來人相迎。

門從裡打開,一年輕姑娘的身影隨即現出,她一身淡青色裙裝,頭上發髻隻用木簪簡單紮固著,樸素著一張臉,明顯是未施粉黛的模樣,看著十分乖巧恬靜。

她站定先衝容與恭敬作揖,而後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逡巡,略帶探究與新奇。

容與介紹道:“這是薑琦,容貞師父的親傳弟子,也是唯一的弟子。”

周嫵看她年幼,心生親切,彎唇主動打了招呼。

對方眨眨眼,這才將目光落實到周嫵身上,她似有些羞赧,嘴巴嗡動半響也未能看著周嫵說出一句話來,最後錯過眼去,才不忍生出聲感歎,“姐姐好美……”

周嫵有點不好意思,尋助看向容與,容與卻也盯著她笑,顯然不是要給她解圍的樣子,非但如此,他還跟著一起揶揄,“嗯,是美。”

“……”

周嫵偷偷往他腰上掐去,隻是他腰間肌肉緊碩有力,他又故意繃著力,她根本掐不住。

悻悻收回手,周嫵不理他,隻稍彎下腰,和矮上自己半頭的小姑娘平視,隨即誇讚說:“謝謝,你也很漂亮。”

被摸了摸頭,薑琦整張臉瞬間爆紅起來,她連忙羞澀垂眼,帶臊著把房門敞開,聽師父交代引門主和夫人進門。

容貞師父親自調教的徒弟性格靦腆乖巧,可其本人卻熱情恣意,口直心快,是個外放的性子。

見了她到內間,容貞師父立刻起身相迎,親昵握上她的手,目光從上略下,隱含驚豔,之後稍定睛,意有所指地直直搖歎:“怪不得,真是怪不得。”

怪不得什麼呢,周嫵茫然不解。

所幸這回,容與哥哥總算肯好心上前一步,主動幫她解了拘束,“貞師父,知道你管的飯菜肯定比青淮山的豐盛得多,我們為了吃上這口,中午就隻吃了五分飽,方才一路爬山過來,進屋又聞到菜香,實在口津覺餓了。”

容貞不管他,隻看向周嫵,溫柔關懷問詢:“丫頭也餓了吧。”

其實還好……但被容與哥哥眼風一示意,周嫵立刻點頭。

“行,琦兒去廚房看一眼,灶台文燉的鴨肉應該已軟爛,準備開飯吧。”

“好!”

薑琦得令,立刻模樣開懷地往廚房急急奔去,好像是在他們來前便饞這口鴨肉饞了好久。

四人圍桌而坐,容貞坐尊位,坐西麵東,其次再次分彆坐著周嫵,容與,薑琦最卑。

桌麵不大,但案上每道菜都很顯用心,聽說貞師父親自下廚,足足費了一下午的功夫,每一道菜說是藥膳也不為過,周嫵胃口小,吃了一盤就飽得差不多,但念及貞師父的辛苦,也為叫長輩開懷,她逞強一直夾筷不停。

貞師父見她著實吃得香,甚為和顏,在旁一直添菜照顧。

沒過多久,容與忽的抬箸,伸前阻了阻,玩笑開口:“貞師父,你這不是在搶了我的差事?”

容貞嗔怪一笑,終於停手,“行行行,你的人,你照顧。”

周嫵真以為容與哥哥要繼續朝自己投喂,正想著如何提醒,卻見他隻是給自己盛了碗湯,並未再布旁的菜。

她悄悄鬆了口氣,貞師父正好起身去取酒,薑琦懂事同行。

留他們二人單獨在堂,周嫵呆滯盯看著盤裡未吃完的殘羹,麵色頗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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