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我把兒女對調了(1 / 2)

佛係反骨(快穿) 古鈷 11670 字 7個月前

() 陸子鈺與陸子安這兩個小的被顧淩霄免了請安之後心裡都是沉甸甸的。

她們都怕再也見不到娘親,也怕被告知可以見到娘親之後見到的是醒不過來的娘親。更怕自己這麼一想, 什麼壞事都成了真。

於是姐弟兩個蔫巴巴地從了命, 不再去顧淩霄的院子裡打轉, 成天吃不好睡不香。

冬日日頭短, 京城裡又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象。往日裡各家夫人太太、公子小姐總會拿些琴棋書畫的由頭來開宴會,這會兒卻是除了壽宴沒幾家做東道主的。而平時事兒最多的酸腐文人們也都偃旗息鼓,京城裡竟是整整一個半月都無賽詩會。

像陸子鈺和陸子安這樣的小姐弟,在內宅能做的事情就更少了。兩人常常是睜了眼, 用過早飯, 很快便被告知可以用午膳了。用過午膳稍稍休息一會兒, 睡個午覺, 就被告知可以用晚膳了。晚膳之後就又是休息睡覺, 這樣一天的時光便過去了。

姐弟兩個這下也不生對方的氣了,誰讓除了對方, 她們就沒彆的知心人能說話了呢?

“鈺姐兒, 我……我有話想與你說。”

陸子安性格沒姐姐那麼剛強, 經過了這些天與姐姐的相依為命, 心中早已對姐姐有了歉意。隻是他也清楚自己姐姐那蹬鼻子上臉的個性,生怕自己真道了歉, 回頭姐姐就拿自己的道歉來說事,便硬生生把“對不起”這三個字咽下了。

“那你說呀。”

陸子鈺沒有弟弟那麼多心思,她把手中的書一放,就轉向弟弟,盯著弟弟的臉看。

“我、嗯, 其實也沒什麼。”

不敢對上姐姐的視線,陸子安垂著眼睛,恰好看見自己粉白裙擺上沾了一點汙漬。

這些天顧淩霄非但沒允許兩個孩子把衣服換回來,甚至還吩咐下去,讓兩個孩子相互學習平時她們在學的東西,且這學習的要求不能降低,每天的成果都要送去給她親自過目。

陸子鈺倒是開心極了。她最怕什麼繡花打絡子,一坐下來這屁.股下麵就像有針在紮。陸子安的書她喜歡,即便是艱難晦澀的兵法書她也啃得津津有味。

陸子安就沒那麼開心了,他發現繡花這事情還真沒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這一針一線在丫鬟婆子們的手裡和在自己手裡,那差彆就和雲與泥似的。他以後再也不敢嘲笑姐姐繡花能修成一塊兒斑禿了……因為他和鈺姐兒,還真是半斤八兩、五十步笑百步。

“……我就是覺著,當女孩兒也挺辛苦的。”

陸子安老老實實地說著自己這些天的感受。

以前他總覺得女孩子真輕鬆呀,不必學什麼君臣大義,也不必讀什麼聖賢君子,更不用懂那些個兵法戰策。隻需要繡繡花、打打絡子,按照自己的興趣來學學琴棋書畫、舞蹈歌謠。天天穿著好看的裙子,打扮得漂漂亮亮就行了。

“這裙子看起來輕飄飄的,實則比我的衣服重多了。而且我都不知道裙子下邊兒居然會涼颼颼的!冷氣會從我兩腿之間不斷地湧上來。”

“還有這頭發,我都不知道發式還要根據當日的衣著來變換。還得配上相應的釵子步搖。”

這些天光是為了更衣梳發,陸子安每天早上都得比過往早起上至少半個時辰。看著那些衣服飾品釵子步搖他就腦袋發脹,再看妝奩裡那些胭脂油膏描眉棒更是眼前一黑。

彆的不說,光是鈺姐兒每日都比他少睡上半個時辰,還比他有精神體力這一點陸子安就是欽佩的。何況繡花不好繡,這絡子也好打不到哪裡去。女兒家行走坐臥皆有要求,裙裳雖美卻是礙事極了,又加之稍不注意就容易弄臟,光是維持外表的光鮮亮麗就夠讓陸子安心累的。

想到這些,陸子安那說不出口的道歉自然而然地就到了嘴邊。

“以往是我不好,我給鈺姐兒賠罪了。”

陸子安說著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得對著陸子鈺一鞠。

被陸子安這麼鄭重其事地道了歉,陸子鈺也不好意思了起來。

女子的生活不易,難道男子的生活就輕鬆了嗎?自然不是。

陸子鈺平素嫌弟弟不頂用,這個不行那個不成。等輪到她自己來做,她發現自己做得竟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樣超越弟弟太多。

即便她是個愛看書的,成天對著那一堆“之乎者也”也難免頭疼。兵法戰策聽著有趣,要想學以致用卻是極難。

女子學琴棋書畫大多是個消遣的程度,便是一時半會兒學不好也不會遭人嘲笑。男子學琴棋書畫,不但其要求高出女子甚多,就是努力你都不能把努力放在明麵上。否則一準兒有人因為你努力卻得不到回報而說你“天資低微”。

說起來,倒真是各有各的難處。

抿了抿嘴唇,陸子鈺也站了起來,學著弟弟的模樣朝著弟弟一鞠。

“我也錯了……安哥兒,姐姐對不住你,明明不知道你有多辛苦,還總是嘴上欺負你。”

對上彼此的視線,兩個孩子都下意識地直起了身子,然後笑了。

“姐,我以前都不知道繡花和打絡子那麼無聊。坐在那兒對著那一堆針啊線啊的我就直犯困。以後我再也不跟著那些丫鬟婆子說你坐不住沒個定性了。”

“那我也不說你沒用了。那些個兵法戰策的啊,我也沒法全部理解呢。”

姐弟兩個說著說著就坐到了一處。等露兒來替顧淩霄取兩個孩子的當日作業時,隻見姐弟兩個一同睡在榻上,像兩隻打累了的貓兒抱成一團。

顧淩霄聽了露兒的回稟,微微一笑。

看來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行了,露兒。你下去歇著吧。”

“是,夫人。”

露兒依言退下,走前又戀戀不舍地看了幾眼顧淩霄,再對著珠兒投去羨慕的眼神。

這小半月來夫人總是隻留珠兒一個人服侍,她心有困惑,卻又不能對主子的作法提出意見。畢竟哪裡有主子想用哪個下人還需要彆的下人同意的道理?

珠兒看著露兒不甘心地退下,隻覺得通體舒暢。她早就不滿雖然自己和露兒都是貼身伺候的大丫鬟,郭殊卻隻與露兒親近、重大的事情都隻與露兒商量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現在誰不知道她才是郭殊身邊一等一的大丫鬟?就是這郭殊開竅開得太晚。她早這麼聽自己的話,自己也不用向老太太投誠了。……算了。這個當口再說郭殊開不開竅又有什麼用呢?她再開竅還不是逃不過個“死”字?

“珠兒,我與蘇大夫約好,明日.你上他那兒拿藥去。”

顧淩霄輕聲咳嗽著,麵上有著好看的紅暈。珠兒眨眼間便明白了,夫人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說什麼去拿藥,實際上根本就是讓她去拿私相授受的信件。

——這段時日夫人已經與蘇井廷那浪蕩子通了幾封信。剛開始的時候夫人還因為羞怯,不願意親自寫信,讓她代了筆。後來那一封一封帶著香氣的灑金箋可就都是夫人親筆所寫。而她一直以“拿藥”的.名義往返於慈安堂,實際就是為了這兩人的勾搭,所謂藥不過是個幌子,傳信才是真的。

“是,夫人。”

珠兒言笑晏晏,故意打趣:“夫人身體不好,是該多吃些蘇大夫開的藥。”

“你這丫頭。”

顧淩霄輕輕錘了珠兒一拳,那力道卻是輕飄飄的,人更是笑意盈盈,看起來比平時活潑了不少。

與珠兒嬉笑了一會兒,顧淩霄忽然想到一般指了指自己的白狐裘鬥篷。那鬥篷顧淩霄不過穿過三、五次,看著嶄新嶄新的。這時顧淩霄手指一點,竟是對珠兒道:“外麵的天氣日漸冷了,珠兒你又時常出門幫我拿藥。這鬥篷我便送予你了,明日.你穿上再去蘇大夫那兒吧。”

珠兒受寵若驚,口中連稱不敢。她這輩子都沒穿過狐裘這樣好的東西,更何況是稀有的白狐裘?

然而顧淩霄隻是溫溫柔柔地笑著,用柔和如姐姐般的眼神望著珠兒,道:“莫要推辭。你也知道我身體不好,出不得門。這鬥篷放我這兒,我也是穿不上的。再說……”

顧淩霄的眸光一黯,旋即輕歎一聲:“今後我說不定還有事要珠兒你幫忙。那事要是成了,我就不會再出現在京城裡了……到時候我的東西反正是帶不出去的,與其被陸家燒了,倒不如提前給了你。”

珠兒一聽顧淩霄這話就明白了。

這位夫人是想著要和蘇井廷私奔呢!她想要不動聲色地出了這大將軍府,還確實少不得要彆人幫忙。等她私奔成功,可不是不會再回京城了麼?

陸家的大奶奶和個大夫跑了,這要是成真了,對大將軍府而言著實是奇恥大辱。陸家未必會聲張,隻是郭氏的東西陸魏氏是絕對不會留下的。郭氏知道自己留下狐裘這狐裘也得被燒成一把灰,乾脆拿來賄賂她了。

珠兒心中冷笑:可憐我的好夫人,你決計想不到你這輩子都彆想出京了。哪怕你成了一具屍體,成了一把骨灰,你也生是陸家的人,死是陸家的鬼。

收下了華美柔膩的白狐裘,珠兒可是一點兒都不心虛。晚間露兒俯視著顧淩霄睡下之後,她還又去了一趟陸魏氏的院子,請水仙告知陸魏氏,郭氏即將與人私奔,到時候還請老太太撥出人手來抓住這對奸夫淫.婦。

陸魏氏早就等的不耐煩了。珠兒這邊的話一傳過來,她就命曹媽媽和馮媽媽做好準備。兩位媽媽摩拳擦掌,又是對下麵的家丁健婦耳提麵命不許讓人跑了,又是要家丁健婦們到時候不要手下留情,抓了人就地直接打死,不要給人反咬一口的機會。

翌日天還未亮,珠兒就揣著顧淩霄給蘇井廷的信,披著顧淩霄的白狐裘出了大將軍府的後門。

此時外麵風雪正大,呼呼的北風吹得珠兒裙角亂飛。幸好她身上的白狐裘鬥篷又重又厚,將她裹了個嚴嚴實實,她才不至於寒氣入體。

可就算是這樣,深一腳淺一腳的珠兒在狂風之中也有些難以呼吸。迎麵而來的雪花總是會糊住她的視線,讓她不得不儘可能地拉低鬥篷上的兜帽,好讓自己的臉免受寒冷的侵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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