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豔麵上看著,教訓粟米的語氣是不毒辣,可嘴裡蹦躂出來的這些話的意思,卻是處處把她這麼個小孩子往死裡坑。
真不愧是心狠手辣的後媽,團裡眾人嘴裡的狐狸精呀!嗯,名副其實!
冷幽幽的看著,還在她麵前唱作俱佳的惡心狐狸精,粟米大眼睛咕嚕一轉,心裡瞬間有了主意。
她可不是以前的小粟米,更加不是砧板上的肉!怎麼能任人欺負、誣陷?
特彆是在看到,這位狐狸精一邊狀似語重心長的教育自己,一邊還下意識的朝著堂屋門口望去,目光看著坐在堂屋門口休息的便宜奶奶時,粟米心裡了然,頓時做出了取舍決斷,而麵上卻梗著脖子繼續辯解。
“我沒有玩,我乾活了!我領著弟弟不僅打了豬草,我們還摘了魚腥草家來。”
說著話,粟米還跟身邊的弟弟使眼色,小家夥跟她親,看到姐姐的眼色,莫名就很懂事的他接受到姐姐的信號,小家夥抱著一兜子的魚腥草,小嘴裡嚷嚷著:“草,草,姐采……”
見小家夥挺上道的,粟米心下滿意,想著背簍裡那隻還被桐葉包著的超大山老鼠,據小粟米的記憶,她知道,這玩意對他們這些山裡人家來說可是好東西,是肉食,家裡曾經也是吃過的。
眼下這種時刻,又想到她這位便宜奶奶的心裡,也是很不喜歡這位帶著拖油瓶進門的狐狸精的,當即,粟米就放棄了一開始藏下老鼠的打算,開始琢磨著,用它尋找起靠山來。
沒有什麼比舍棄自己並不看重的東西,從而換來這個家裡掌權者的庇護,更為劃算的買賣了!
內裡是成人靈魂的粟米,其實不介意乾一些討好賣乖的事情,畢竟敵人的敵人,那就是自己的朋友哇!
如果她討好了家裡的當家人,即便這人並不喜歡他們姐弟,但有時候態度能稍微偏向他們些,哪怕隻給幾個好眼色,她跟弟弟的日子就能好過不少。
自己犧牲一隻大老鼠,換來老太太的幾句庇護,今天她跟弟弟就不虧。
如今自己跟弟弟年紀尚小,還沒有完全自立自保的能力,若是能對家裡的關係加以利用,占時換來他們姐弟的占時安穩,她真的不介意犧牲一些,自己並不在乎的東西。
畢竟說來以眼下他們姐弟兩個的處境,還不是跟家裡鬨翻的時候,在實力不如人的時候,他們得學會忍耐,得學會在夾縫中討生活,還得學會借刀殺人。
是以粟米也不含糊,在小弟抱著魚腥草幫自己證明的時候,她三兩下放下背簍。
轉身扒著背簍,撅著屁股,顧不上那包著乾螞蟥的小葉包,粟米很快就把那包著老鼠的桐葉包翻了出來,小腳邁步,蹬蹬蹬的衝到老太太馬芳蘭跟前,故意做出欣喜與期待表揚的表情,語氣帶著辯解與無辜似的獻寶。
“奶奶,我回來晚了,是因為看到了這個!我跟弟弟追了好久才逮到的,奶奶,肉肉給您吃。”
一開始吧,馬芳蘭自己也沒有預料到,平日裡怕自己怕的要死的三妹幾,能主動跑到自己麵前來,主動的跑來了不說,還突然遞了包東西上來,所以剛才還著實是嚇了她一跳。
等到她看到孫女求表揚的表情,以及透過她手上那散落開的桐樹葉子,看到裡頭包著的那隻超肥、超大的山老鼠時,馬芳蘭的心裡有一絲奇異的感覺。
刹那間,她覺得,這孫女也還算不錯,起碼比那狐狸精強!
他們老農民的日子過的艱苦啊!
家裡難得聞到肉味,困難的時候不要說是山裡的野老鼠了,便是家裡的老鼠,要是讓他們逮到了,那也是好東西。
這會看到手裡這隻,差不多兩三斤重的山老鼠,馬芳蘭心裡那個高興,忙就招呼著在堂屋一角抽水煙的丈夫。
“老頭子,老頭子你快來看,三妹幾逮了隻大老鼠家來,剛好今天下田蒿草,大舍(大家)都辛苦了,晚上我炒了肉給你下酒。”
聽到自家老婆子的喊聲,堂屋裡的粟得貴也不抽煙了,手裡提著由老竹筒做的水煙出門來,一出來,就看到了自家老婆子手裡拎著的大山鼠。
“三妹幾逮到的真不錯!嗬嗬嗬,下午的時候,三妹幾還跟著下田撿草來著呢,這會下工了,居然還能逮到這麼個野味,相當好!”
“呸!我說的三妹幾是粟米丫頭,可不是那些香的臭的!”
剛才粟米掏老鼠找老太太獻寶,是真出乎王豔的預料,所以就這麼讓她討了個巧,自己也毫無辦法。
本來她就在心裡恨的牙癢癢呢,結果倒好,這該死的老太婆,居然這麼埋汰自己的女兒!
看著死老太婆那不屑一顧的態度,王豔都恨不得上前咬死這死老太婆,還有邊上那個剁腦殼的小崽子!
可惜啊,她此時便是有賊心,卻沒賊膽,家裡還沒分家,萬事都是死老太婆掌管著呢!
就因為以前死老太婆上自家求親,被她姆媽掃了麵子後,這死老太婆就一直記恨她跟他們老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