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夥聞言連連搖頭,“爹,毛怕!”
“對啊,毛毛怕,姐姐也怕啊,所以為了不被爹打,我們就得想辦法。”
“跟奶,笑。”三毛很聰明的接話。
這股聰明勁,惹得粟米欣慰的同時,心裡湧起一陣複雜的心酸加心疼,沒有雨傘的孩子,逼不得已才學會了奔跑啊……
不過對於弟弟的聰明,粟米也不吝嗇表揚,當即滿意的點頭認可。
“對,就是跟著奶奶,對著她笑,我們毛毛可真聰明!”
吧唧一口親在小家夥的臉蛋上,惹來小家夥咯吱咯吱的笑不說,他還撐頭過來,也吧唧的親了粟米一口。
一時間,姐弟二人笑鬨成一團。
在這一刻,他們都忘卻了饑餓的威脅,忘卻了家裡的煩惱,忘卻了眼下所有的憂愁……
笑鬨了一陣,看著已經漸漸開始偏西的日頭,粟米決定再帶著弟弟去打點豬草後趕緊回家。
打豬草不是掛念家裡那兩頭,他們姐弟根本吃不到肉的豬,而是為了遮掩住背簍中,那已冒出大半個頭來的魔芋,以及給弟弟手裡抱著一把家去,讓家裡的人無法挑剔自家毛毛不乾活。
粟米帶著弟弟歸家的時候,家裡的人大多都還在社裡乾活未曾歸家,窩在家裡的就隻有便宜奶奶帶著三嬸,另外還有幾個堂姐,至於堂哥們?
這些小屁孩一個個的鬼精貪玩的很,眼下還不知道在團裡那個犄角旮旯裡瘋玩呢。
看到粟米帶著弟弟歸家,老太馬芳蘭不是沒有見到他們背上跟懷裡的豬草,哪怕東西看著再多,對馬芳蘭來說,打豬草不就應該是家裡這些孩子應當份的麼?
對此,在粟米拉著三毛,對著坐在堂屋門口屋簷下納鞋底的馬芳蘭打招呼時,已經收回了視線的馬芳蘭頭都不抬,隻嘴裡不輕不重的應了一聲。
見到對方態度冷淡,粟米也不惱,反而是扯出一抹自認為最真誠的笑容來,先示意身邊的弟弟把懷裡的豬草放下,她自己則是走到老太太身邊,一邊卸背簍一邊獻寶。
“奶,你快看看,我今天跟毛毛找了什麼來家!”
聽到自己並不喜歡的孫女,用著跟昨天帶山老鼠來家時一樣的語氣跟自己邀功,馬芳蘭下意識的抬頭,終於把視線從手裡的鞋底子上挪開,掃向了身邊正在撥開背簍上豬草的粟米。
一開始,馬芳蘭還想警告粟米彆咋咋呼呼的來著,可當她看到粟米把背簍上的豬草挪開,露出下麵她認識的魔芋後,她立時也驚訝了。
“這個時候怎麼會有魔芋?三妹幾,你這魔芋是從哪裡搞來的?”明明眼下還沒有到魔芋收獲的季節呀?
而且這玩意,她們這地界雖然有,問題是合作社裡又不讓種,說是浪費土地,而每家每戶開荒出來的地,也就那麼點點大的地方,種瓜菜都不夠,誰又舍得拿來種魔芋?
所以即便是她們這裡的人都喜歡魔芋這一口,可想要吃,大家也得到野地裡去尋摸才成。
眼下自家孫女在明明不是魔芋收獲的季節,偏生帶回了這麼三個老大的魔芋,這怎能不讓馬芳蘭驚奇?
粟米也知道,眼下不是魔芋的季節,可她實在是沒有什麼可以帶回來免災的,也隻得退而求其次啊。
至於老太太心裡的疑問,這些粟米全打算一推三五六,反正她人小,說不清楚不是很正常麼?
“嗬嗬嗬……奶,今天我打豬草的時候就看到了魔芋樹了,然後我想吃魔芋,就帶著毛毛一起拿著棍子刨了刨,結果就刨到了這三個呀!奶,我跟毛毛厲害不?”
至於老太太疑惑時節不對的問題,粟米表示不知道,不曉得。
歪著腦袋看著愣神的老太太,粟米裝著懵懂不解的模樣問她,“奶,有什麼不對的嗎?這個難道不是魔芋?要不是魔芋那我得多虧呀,為了刨它,我都手都麻了……”
說著話,粟米還故意可憐巴巴的,舉起一雙手在馬芳蘭麵前攤開,一副她老不容易的模樣。
馬芳蘭聞言,視線終於從魔芋上離開,看著粟米通紅麻木的小手,她倒不是心疼,隻覺得這個孫女還有點用處,嘴裡卻不饒人。
“你個蠢的!”
數落玩,看在粟米帶了魔芋回家來的份上,馬芳蘭收了接下來還想數落的話,心裡卻想到另外的事情,趕緊追問粟米:“是倒是魔芋,不過你個好吃佬,就知道吃!我問你,你刨魔芋的地方還有拉?”
“沒啦,就兩顆,我都刨了。”粟米急忙答話。
馬芳蘭聽了還算滿意的點頭,“算你還有點用。”
嘴裡低聲念叨著,心裡卻在想著,雖然她不知道,為何三孫女能刨到這麼三個老大的魔芋,不過她心裡卻想著,搞不好是去年沒被人發現的遺留貨,讓三孫女撿了便宜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