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那姐弟倆住, 太糟蹋她的地方了, 而且她有一種自己的東西,被外人侵占了的感覺。
還想在老太太麵前堅持, 表示堅定拒絕粟米姐弟的進入來著,馬芳蘭卻不給趙海花臉了。
她當即呱嗒一下沉下臉來,不陰不陽的看著趙海花, 冷笑:“你是阿婆還是我是阿婆?我還沒死呢,這個家還輪不到你做主!怎麼, 我說的話不算?”
算, 怎麼不算?
見到大兒媳老實了, 馬芳蘭滿意的點頭,然而這一幕,也恰巧被從自留地摘菜家來的粟月、粟雲姐妹們看了個正著。
粟月作為家裡的第一個孫輩,哪怕是個丫頭,因著是家裡孫輩頭一個的緣故, 兒時也是得了些寵愛的,她的地位以及性格脾氣, 就絕對不是老二粟雲可比。
身為讓家人再度失望的第二個丫頭, 粟雲在家裡的地位, 可不比粟米好多少, 要不是還算有個親媽護著幾分, 粟雲那也是苦水裡泡大的。
所以當粟月粟雲聽到自家奶安排,讓堂妹粟米姐弟住她們倆睡覺的屋子時,一直被自家姐姐欺負壓榨的粟雲倒沒什麼意見, 反而是老大粟月心裡有說不出的不樂意。
這種不樂意,在她拎著一籃子的菜步入灶房,經過粟米身邊時展露無遺。
那向粟米刷刷射來的刀子眼,真是不要錢哦……
今天由於有老太太親自動手幫忙,又有年歲大的粟月、粟雲幫著趙海花打下手,便是平日裡最愛躲懶的馬桂枝,在有老鼠肉的吸引下,也跟著在廚房裡幫了下忙,所以今天的晚飯好的比較早。
馬芳蘭難得大方的把剁辣椒炒魔芋留了一小份在灶房,其他的如爆炒老粟肉,鼎罐裡煮的混合乾飯,這等精貴的食物,都被她張羅著端到了堂屋的八仙桌上去了。
粟米是不管,她跟弟弟有開小灶,那老鼠肉什麼的,是完全吸引不了自己的興趣,即便是毛毛,在她的叮囑下也知道那玩意不要碰。
再說了,弟弟能去堂屋八仙桌吃飯,這完全就解了她的後顧之憂,在那裡,就算小家夥再吃不到東西,稀飯總能混個飽。
至於自己?在灶房她搶飯可從不輸人。
而端著一大海碗稀飯,就著自己搶來的魔芋豆腐,吃的噴噴香的粟米不知道的是,就因為自己的叮囑,她家毛毛真就乖巧的不得了。
那老鼠肉,小家夥不僅自己不會去主動夾,便是那位李勝利乾事心疼他,給他夾,三毛也會連連搖著腦袋表示不要。
惹得不明所以的李勝利,不由的還在心裡感慨,這孩子可真是聽話懂事啊!他哪裡知道,這姐弟二人背後的官司?
隻說粟家順利的吃完晚飯,馬芳蘭殷勤的給李勝利張羅好洗澡水,讓大兒子領著人去洗澡屋洗完澡,粟米則是趁著這段時間,去房間裡把以前他們姐弟用的草席子,吭哧吭哧的給搬到了隔壁堂姐的房間裡。
等家裡的大人都差不多洗漱好了,等粟米領著弟弟洗完澡回房的時候,麵對那緊閉的房門,粟米的內心是暴躁的。
不管不顧,粟米衝上去抬腳就踹門,而門後的粟月卻雙手抱胸,看著那扇被踹的顫抖的門,一臉得意的笑。
還是膽小的粟雲,想著她們這樣的木板房並不怎麼隔音,更是怕隔壁睡覺的那什麼乾部,聽到這邊她們鬨出的動靜,萬一到時候要是惹來了她們奶奶,自己跟姐姐豈不是要挨暴打?
即便是到時候他們不打姐姐,自己卻是躲不過啊!
想到兒,越想越害怕的粟雲,忍不住上前兩步,就在門後拉了拉粟月的衣袖。
“大姐,不然我們還是給她開門吧,要是惹來了奶,可不得打死我們?”
粟月膽子卻是個大的,冷笑著,“怕她作甚?這會奶都睡覺了,她要是敢去喊奶,搞不好還得挨一頓暴揍,你怕個屁啊?”
“不是,姐,你忘了還有隔壁?”
粟雲唯唯諾諾的指了指他們隔壁,那本屬於粟米姐弟二人的屋子,成功的讓粟月心底有了一絲忌憚。
也是哦,萬一外頭粟米那賤丫頭鬨開了,那隔壁那什麼乾事,還是粟米這丫頭招來家的呢!
要是那什麼乾事幫著死丫頭說話,即便今晚她沒事,保不齊明天自家奶知道了以後要收拾自己。
這般想著,粟月心裡也跟著害怕起來。
可問題是,眼下讓她服軟,去給那個自己看不順眼的賤丫頭開門?那必然不能夠啊!
不願低人一頭的粟月,看了看身邊自家妹子,頤指氣使的指著房門:“是你自己說你怕奶的,我可不怕,你要是怕被打,你自己個開門去。”
“哦,哦,我去開,我去開……”
膽怯的粟雲,一直就在等自家大姐這話呢。
說實話,剛才即便是她有心想去開門,可在自家大姐沒發話的情況下,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違抗平日裡很能乾的大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