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地裡落下五尺布票,他也好叫家裡的老婆子給他重新做件中山裝,以後穿著去鄉裡開會,人也精神有麵子不是?
還有那十斤糧票,家裡多久沒有吃過細糧啦?他自己都想得慌!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這兩樣票據體積小,早在得了獎勵後,他就把它們夾在了自己的工作本裡,此刻安然的待在自己的衣兜裡,哪有那大搪瓷缸子顯眼?
心裡分析權衡完了,村長的臉上才重新露出笑容來,抬腿把自行車支上,空出手,就來拿龍頭上掛著的挎包。
打開挎包,掏出裡頭嶄新的搪瓷缸子,李全發笑眯眯的把東西遞給粟米。
“米妹幾你看看,這回你可出了大風頭了!看到這個大杯子了沒?這可是鄉裡給你的獎勵,看到上頭那個字了沒,這可是個獎字,是專門印上去的!”
粟米接過搪瓷缸子,嘴裡道著謝謝,人卻是暗自低頭翻白眼。
“好了,獎勵給了你了,米妹幾,得了這麼個好東西,你可是獨一份,要好好愛護哦。”
泥煤的,這老貨啥意思?
欺負她眼下是個小孩是不?
一個村裡生活的人,倒黴村長難道不知道,她所在的家庭是啥玩意嗎?
他好意思說出這麼句話來?這人黑心呀!
看著把搪瓷缸子給了自己後,就一臉真心笑容離開的老貨;
看著周圍人一臉豔羨的神色;
特彆是看到人群中,霸道香那一臉的羨慕嫉妒恨時;
粟米知道,她攤上事了!
唉!不怪自己太愚蠢,隻怨對手太狡猾啊!
手裡的這催命符,她得想想該怎麼解決,一邊往家去,粟米一邊在心裡琢磨。
越琢磨,粟米心頭越悲催。
媽噠,姐啥時候才能長大,才能不受這些鳥氣呀……
心裡悲催的怨念著,突的,身後傳來了一陣熟悉的呼喊聲:“四妹幾、四妹幾,你停一下,四妹幾!粟米!”
想事情太入神,粟米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身後追來的人,震怒的喊她粟米時,粟米才呐呐的回頭。
一回頭,她就看到了牽著霸道香的手,氣勢洶洶而來的渣爹。
看來人粟米就知道沒有好事,怕渣爹動手,粟米忙把牽著的弟弟,往自己並不寬闊的身後藏,儘可能的保護好小家夥。
“老子喊你呢,你耳朵聾了?”
如果是個好爹,粟米並不介意喊聲爹,可小粟米給她留下的是這麼個渣滓,粟米覺得,喊他一聲爹,自己都惡心,都短命。
所以在麵對此人的時候,粟米了來都繼承了小粟米的默不吭聲。
任他山風拂高崗,自己就是沉默以對不吭聲。
看到自己這雙沒出息的兒女,粟喜河心裡不喜到了極點。
想到剛才繼女蔫了吧唧的跟自己說的話,他皺著眉,盯著女兒手上的那個嶄新的搪瓷缸子開口發話。
“這搪瓷缸子是村長給你的?”
也不等粟米回答,粟喜河又自顧自的安排上了。
“既然給了你,那就是我們老粟家的東西。你看看你香兒姐,自小沒了親爹,好不容進了我們家來,你奶還不喜她,你香兒姐都這麼可憐了,你當妹妹的,合該讓著點她。
這樣,你這個杠子,爹做主就給你香兒姐了,你要是想要,就再去多逮些蒼蠅蚊子什麼的,再跟村長換一個去。”
說完,也不得粟米點頭答應,粟喜河的大手就伸了過來,直接一把奪走了粟米手上正拿著的嶄新搪瓷缸子。
我草,渣爹,你的臉呢?好大呀!
粟米是真被渣爹的無恥,被他這番超級不要臉的騷操作給震懵了。
所以當渣爹從她手裡搶東西的時候,粟米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渣爹把搶去的搪瓷缸子,一把塞到站在他身邊的粟香手裡;
直到粟香得了搪瓷缸子,洋洋得意的對著他們姐弟擠眉弄眼;
粟米這才醒過神來。
媽噠,好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