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裡, 粟米自然是看到了坐在院門外石墩上,隻顧著哭嚎,卻不曉得追上去,關心親娘的霸道香;
也看到了顛著兒子滿院子走,一邊走, 還不忘了一邊落井下石、幸災樂禍的三嬸馬桂枝;
除此之外,家裡是一個人都沒有在。
從三嬸馬桂枝的嘴裡, 卸下背簍的粟米才了解到。
原來等粟米帶著三毛出門後不久, 剁好了豬草, 煮好了豬食的王豔,立馬就舀了一桶豬食去了豬圈喂豬。
有粟米做過手腳在先, 一喂豬, 結果可想而知。
豬圈裡兩頭大肥豬吃了加了料的豬食, 兩隻頓時就跟打了興奮劑一樣的興奮。
也不等站在豬圈門口, 看著豬吃完食,轉身欲走的王豔反應過來, 它們特彆勇猛的,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 嗷嗷叫,牛逼哄哄的,立時齊齊拱開了豬圈門, 衝著還拎著豬食桶,根本就來不及躲避的王豔就頂了上來。
當時的場麵,那是真的慘啊!
一隻拱在王豔屁股上, 把她往天上頂;
一隻拱在了王豔的右腿側,把她往前邊撞;
兩廂夾擊下,王豔瞬間就被倒黴催的拱翻在地。
手裡木桶做的豬食桶滴溜溜的滾了出去,狐狸精也是被豬拱的瘋了一般的淒厲尖叫,直接就驚的家裡所有人,都放下手裡的活計,一個個的衝到後院去看究竟。
隻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豬就認準了王豔。
等粟喜河聽到老婆的淒慘痛呼,人衝到後院,牙呲欲裂的扶起妻子,順手操起豬圈邊上,平時用來趕豬分開不讓它們搶食的棍子,照著兩頭欺負了他老婆的大肥豬,就要狠狠的敲去。
見到兒子要到自己的寶貝豬,馬芳蘭哪裡肯乾,賤人哪有豬精貴?
馬芳蘭想也不想,下意識的一把攔住兒子,踮起腳,雙手死死的抓住二兒子手裡的趕豬棍,嘴裡還嚷嚷著,不許打她的豬。
就是這麼個空檔,偏讓兩隻大肥豬找到了機會,又跟見了仇人似的,直接朝著顫顫巍巍扶著豬圈牆,煞白著一張臉的王豔拱去。
豬再度襲來的那一瞬間,王豔腦袋一片空白,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更是顧不上,這兩頭該死的豬為什麼就是追著自己不放。
她甚至來不及在丈夫麵前裝柔弱,討憐憫了,眼看著近在眼前的豬鼻子,王豔不顧形象,撒開腿的,就開始了她的奪命狂奔之路。
一直是等兩隻豬都追著王豔跑了,那邊還跟老娘搶棍子的粟喜河才反應過來,心疼老婆到無以複加的粟喜河,一把推開自己的親娘,邁開腿,舉著棍子,忙就吭哧吭哧的去追豬。
可憐被推了個踉蹌的馬芳蘭,當時,那是又氣又急啊!
暗恨狐狸精勾搭的自家兒子不認娘了不說,又心疼她這喂了快一年的大肥豬,最後迫於無奈,隻得一邊追兒子,一邊罵,說是她的寶貝豬之所以發瘋,定然是那死狐狸精躲懶,沒有晾涼豬食就為了豬,她的寶貝豬是被燙到了,才會這樣發瘋的呀……
至於家裡其他人,自然也是寶貝兩頭大肥豬的,家裡有一個算一個,除了抱著兒子躲懶,害怕豬太恐怖不敢去的霸道香以外,其他人都出門往團裡各條要道上去,正準備合圍他們家的大肥豬呢!
剛卸了背簍的粟米心裡開心得意的不行,麵上卻一絲一毫都沒有顯露出來。
便是被身邊討人厭的三嬸催促著,讓她也帶著弟弟出門去找豬,她也不嫌煩,還很是好脾氣的指著門口哭唧唧的霸道香。
“三嬸,人家親女兒都不著急,我這個小身板能乾什麼事?還不夠豬兩下拱的,我還是老老實實帶著毛毛在家,免得給大家添亂,再說了三嬸你不也沒去麼?”
“切,你個鬼精的死妹幾,躲懶不想去就不想去,還數落起我這個長輩來了,你眼瞎,沒見著我要給你帶弟弟呀,我家四毛可還不會走路呢……”
粟米實在懶得跟身邊這蠢貨吧唧嘴,當即拉著弟弟就轉身回房,臨了還不忘了利索關門栓上門栓。
這瀟灑的一係列動作,可把外頭抱著兒子的馬桂枝氣了個好歹,直在門口啐了幾口唾沫,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抱著兒子,罵罵咧咧的出了門,看樣是往團子裡去,找人聊天打屁去了。
趴在門縫處,目送走了蠢貨三嬸,粟米轉身把弟弟抱上床,讓小家夥待在被窩裡,自己則是從星網中掏出兩套嶄新的厚棉襖來。
這兩套棉襖,是她看著現實世界中的天氣越來越冷了,粟米便在星網中花了銅板買的新棉花加棉布,請了鎮上一位針線功夫好的寡婦幫著自己與弟弟做的。
當初做的時候,她想著做件衣服難得,便把他們的碼子放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