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聞其名終見其人的倒黴姑(1 / 2)

重生五零討生活 戲好多 18459 字 8個月前

看著三人變了的表情,粟米笑笑, 有心想再叮囑他們幾句, 不料剛才被三人落下, 單獨守在高爐前的那個青年, 就朝著他們這邊大喊,看樣子的在叫他們哥三回去忙。

不得已, 他們隻得無奈分開。

離彆前,粟米叮囑他們幾句,一定要注意安全,缺什麼可以給她帶信, 後頭她給他們捎來後,姐弟二人就揮彆了匆匆趕回去忙碌的哥三。

等粟米帶著毛毛離開了,回頭結束了一天繁重任務的哥三回了棚子裡,領著當天甚無油水, 甚至還吃不飽的晚飯, 三人開了一罐頭瓶, 吃著裡頭的臘兔子炒蘿卜皮時。

砍了一天柴回歸草棚子的粟喜河看了, 心裡彆提有多羨慕嫉妒恨了!

他回來後, 可是從領了搬鐵塊上爐活計的王老五嘴裡聽說了,今個, 他家那兩死崽子來看粟喜鳴那三個倒黴東西了!

眼下那三個死崽子吃著讓人聞了就流口水的肉,哪怕用腳趾頭想,他也猜得到,必定是自己那兩個砍腦殼的死崽子帶來的啊!

隻可恨, 那兩個砍腦殼的黃眼睛,裡外不分就不說了,還不知道孝敬他這個親老子!

白白讓外人得了便宜,絲毫不把他這個親爹放眼裡,光想到這些,粟喜河都恨不得立時衝回團裡去,好好的教訓教訓那兩個,眼裡根本就沒大人的砍腦殼!

然而,河灘邊,高爐旁,粟喜河是如何憤怒的,粟米是不得而知了。

粟米牽著毛毛回了集市,到先前跟人約好的集市口,與前頭分開的三人彙合後,一行幾人帶著各自的收獲往回走。

毛毛人小,腿比自己的還短,怕小家夥走的累,粟米不顧毛毛的拒絕,把雞籠子提在自己手裡,一邊牽著弟弟前行,一邊還掏了個茶泡(春天裡,茶樹上被真菌感染的一種野果子)遞給弟弟磨牙。

戒指裡有大蘋果,有香蕉,不是自己不想拿給弟弟吃,隻是身在外頭,粟米還是本著低調行事的原則,沒有拿出來現眼。

不像這茶泡,清明前後,山上的茶樹林中,漫山遍野的多得很,弟弟吃著也不引人注目,邊上的人也不會關注。

走走歇歇,邊上的團鄰偶爾還幫忙粟米抱一會弟弟,即便是這樣,粟米他們回程的路,走的並不快速。

眼瞧著過了道路公班,一行人由大路轉小路的時候,邁步踏上小道的粟米還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身後的不遠處,有個自己不待見的人,正領著一雙兒女跟隨而來。

粟秋湖是老粟家的老三,上有兩哥哥,下有一弟弟,可能因為是家裡就她一個妹幾,平日裡她的嘴巴又比較會漂(說好聽話)的緣故。

在老粟家第三代,也就是粟米這一代人還未出生時,粟秋湖在家裡的地位還是很高的。

哪怕是後頭她嫁了人,因著每回回娘家,她都帶了些東西來孝敬父母,嘴上又說的好聽。

所以你還真彆說,老太太馬芳蘭還挺在意這個女兒的,這也導致了,哪怕粟秋湖是個外嫁姑娘,回了娘家還挺能拿事。

上回回娘家,還是年初二的時候。

他們這邊過年的風俗異於其他地方,過年時拜年有講究,初一拜叔伯,初二女兒拜娘家,初三拜姑姨……

而周圍的鄰居,沒有什麼親戚關係的,大過年的是不能隨便上彆人家串門子的,那樣顯得沒教養。

不過不上門,路上若是遇到了,卻要跟對方拜年、問候,也可以三五相邀出來到外頭玩。

按說,雖然她嫁的人家不遠,不過沒事的時候,她也不大樂意總回娘家來,畢竟來一次,多少得帶些東西才不丟人,才能顯得自己日子過的不錯,有麵子。

“娘啊,我累死了,走不動了,要不你背我吧?”

粟秋湖嫁人這些年,一共得了一崽一女,大崽李保家,今年七歲,小女李杜娟,今年四歲。

粟秋湖這人骨子裡雖然自私,不過卻是難得的沒有重男輕女思想的女人,對於小女兒,她還是很疼愛的。

不然也不會因為丈夫去大煉鋼了,自己頂了男人的工,去社裡掙壯勞力的工分時,怕崽女在家被老虔婆虐待,自己照看不過來,而特特的把孩子送到娘家來呆一陣子。

她婆家隔燕家壩集市不遠,一路從家裡走來,眼看著拐過彎去,大路都走完了,馬上要走山路了,自來沒怎麼吃過苦的四歲李杜娟,哪裡能跟毛毛比?又哪裡還能忍得下去?

終於是哼哼唧唧的表示,自己走不動了,需要老娘背。

粟秋湖看著抱著自己雙腿耍賴的女兒,看了眼也走的滿臉通紅,明顯一副蔫裡吧唧的大崽,終是不忍心把身上背著的大竹壘子(瓶裝竹簍)交給大崽背。

竹壘子裡,她裝了兩雙自己拿破舊衣裳改了,做給爹娘的千層底布鞋、十個雞蛋、一包蕨根粉,另外還有一雙崽女換洗的兩套衣裳,攏共加起來,份量不算輕,大崽隻有七歲,背著當然吃力。

既然東西不能分給兒子,隻能自己背,粟秋湖無奈,無法去抱腳下耍賴的懶貨,隻得半蹲在地上,示意懶丫頭趕緊上來,好背著她趕路。

李杜娟見了她娘蹲下來的身子,小丫頭高興的隻差沒有歡呼,三兩下爬上母親的背,哪裡還有剛才吵吵著走不動的架勢?

可憐粟秋湖,身上側背著大竹壘子,背上背著小女兒,身邊跟著大崽,母子三人加快腳步往前走,為了防止大崽拖後腿,邊走,粟秋湖還邊給兒子打氣。

“保家,我們再堅持堅持,等到了你婆婆家,娘讓婆婆給你做好吃的!”

“嗯。”聽到有好吃的這根大胡蘿卜吊著氣,李保家極力打起精神來趕路。

將將走到公班路口拐彎上小路的時候,今天同樣去趕趟,還買了兩隻小豬仔回家,挑了一路走累了,半道停在路口歇氣的一位團裡人,看到粟秋湖,他笑著打招呼。

“咦?是秋湖啊,你今天怎麼得空回娘家來?”

聞聲,粟秋湖抬眼看去,見是團裡的熟人,她低頭,往右肩膀上蹭了蹭汗,也笑著回應,“全則叔,您在這裡歇氣呢?”

“嗯呢.”對方一口應了,吧嗒了一口手裡的煙杆子,提了提身邊的豬籠,“嗬嗬,我這不是上集裡買了兩隻小豬仔麼,老了,乾不動了,挑幾步路就直喘氣,不比年輕的時候啦!得歇歇,歇歇。”

粟秋湖曆來會說話,聽對方自我唏噓,她笑著把背著的女兒放下來,也想歇歇氣,同時嘴裡回應。

“全則叔看您說的,您哪裡老啦?我還真沒看出來!上回我回家,我還聽我娘說,您老能乾的很,在社裡拿的還是一等一的壯勞力工分呢!”

“嗬嗬嗬……”對方聽了恭維,雖然明知道,自己拿壯勞力工分,沾的是堂哥李全發的光,不過這事情嘛,心知肚明就好。

笑著再度抽了口煙,看著跟著往路邊青石走,也準備歇氣的人,李全則不經意的來了句。

“我說秋湖啊,你在這裡歇氣,不去追你侄兒侄女?剛才我還看到米妹幾帶著毛阿幾過去了,你……”

“什麼?全則叔,您說您剛才看到米妹幾跟毛啊幾剛剛過去啦?他們也去趕趟啦?”不自覺拉高的音調,問的李全則一愣,人下意識的點點頭。

“啊,是呀,我剛剛才看到他們姐弟倆過去,還提著雞籠子買了小雞仔呢!”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粟秋湖坐不住了。

她娘家的這對侄兒侄女,以前看著悶悶拘拘的,不顯山不漏水的,哪知道才多久沒見,過年時她回娘家可就聽她娘跟自己噓了,這兩死崽子不得了!

不僅把家裡的名聲敗壞光了不說,自己個還認了縣裡的大領導當乾爹娘,還是常來常往走動的那種。

據她娘說,那倆死孩子家裡都是好吃、好喝、好用的!

眼下居然還能去趕趟,說明小崽子手裡根本就不差錢,可見她聽說的這些個全是對的!

死崽子,白眼狼!

上回自己來,倆死崽子去了縣城,自己遇不到,沒辦法,這會叫她給碰見了,她豈能不為爹娘出口憋屈氣?

某人為自己想占便宜的心,找著大公無私的借口。

心裡掛念著事情,粟秋湖坐不住了。

急忙站起來,也顧不得累不累的問題了,一把抄起將將坐穩的女兒,招呼著兒子起身,邁開步伐,轉頭跟依然還在抽煙歇氣的李全則說了句,“叔,您慢慢坐,我先走了。”

說罷,根本不等李全則抬頭回應呢,就隻見粟秋湖用比剛才迅猛無數倍的步伐,飛快的朝著往家的小路趕去,徒留下不停搖頭的李全則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話說粟米,跟著團裡的三位婦女一道,一邊照看著弟弟,一邊聽著她們說八卦,一點也不覺得無聊,也不覺得趕路疲乏。

嗬嗬,畢竟她可是大力士,名副其實的!

眼看著離家就兩個山頭的路程時,隱隱的,他們一行人身後,傳來了一陣陣急切的呼喊。

“四妹幾,四妹幾,你等一哈……四妹幾……米妹幾……”

聲音急切,且越來越近,還是身邊八卦的婦女覺得不對,“我怎麼聽到有人在喊人?”

另一個跟著附和,“我也是,我也是,我也聽到了。”

“哎?我也聽到了,好像是在喊米妹幾哎!”

一行人齊齊回頭一看,三百米開外,有兩個身影正在迅速接近。

為首的一位婦女拉著粟米道:“米妹幾,你看,那是不是你姑姑?”

這位嫁到團子裡二十來年了,自然是認識粟秋湖的,哪怕粟秋湖也嫁了人快八年。

粟米穿越重生到老粟家,一直以來,對這所謂的便宜姑姑,都隻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眼下身邊的長輩對自己說,來人是自己的便宜姑?

粟米極力的調動起小粟米的記憶,歪頭看著漸漸狂奔接近的女人。

在小粟米的印象中,這位便宜姑,雖然對自己不壞;為數不多的出場,她也沒看出,便宜姑對他們姐弟有多好。

用冷漠,無視來形容,很恰當。

眼見著身邊的幾個都沒有挪步,看樣子的要等人來的意思,粟米急了。

她倒是想帶著毛毛,先一步閃人,避開麻煩來著。

不過按眼下的情況,她要是真這麼做了,定然會給身邊的人留下個不懂禮貌的壞印象的,這對她在團子裡生活是極其不利的。

畢竟來說,在來人是熟人,甚至是親戚,當對方沒有暴露出惡性時,身邊的人在遇到熟人,並且對方已經招呼喊人時,大家都會等著來人,好一道趕路家去,這是常態。

看著匆忙跑來的人,粟米明明感覺到,對方可能來者不善,不過眼下不好先跑路的她,隻能占時靜觀其變。

最起碼,也要等來人先鬨起來,她跟毛毛不顧禮貌的跑路,才理所當然啊。

心裡思量間,身後的來人已經到了跟前。

粟秋湖夾著女兒追了一路,跑的那叫一個口乾舌燥,氣喘籲籲,越追,心裡的火氣就越大。

終於追上了人,粟秋湖一路上壓抑的怒火,不管不顧的就爆發了出來。

“你個死妹幾,耳朵是聾了嗎?我喊了你一路的,你聽不到啊?還是故意裝著不想聽到?”

顧不得被自己放路上的女兒,也顧不上落後自己一段距離,苦苦支撐著追來的兒子,粟秋湖拉著粟米的胳膊,嘴巴就跟打機關槍一樣,教訓的話,突突的就往粟米臉上襲來。

這一幕,讓剛才還好心停下來等她的人,一個個都皺起了眉頭。

這粟秋湖是怎麼回事?以前在家做妹幾的時候,那是個多懂事知理,嘴巴甜的孩子?

怎麼?

隻顧著發泄一腔怒火的粟秋湖,哪裡顧得上身邊人不認可的目光。

她的整顆心,都陷在了剛剛不停的追逐中;

陷在了內心對粟米姐弟好運的羨慕嫉妒恨中;

特彆是在看到粟米跟毛毛兩人,那雪白肉呼呼的小臉蛋,感受著自己手掌下,那同樣也是肉登登的胳膊時,粟秋湖眼裡閃著莫名的光。

“四妹幾,我說你呢!你怎麼不吭聲?一點眼力見都沒有,不懂事!你是聾子啊?還是啞巴?我當姑姑的人跟你說了這半天話,也不曉得回一句?還不曉得喊人?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長輩?”

被拽著胳膊的粟米,是根本就沒找著機會開口,隻能無語的背了一口人家強壓下來的鍋。

粟秋湖發瘋質問的模樣,在毛毛眼中,莫名的跟渣爹的模樣相融合。

三毛害怕極了,本來還笑容滿麵的小臉上,幾乎是瞬間就溢滿了恐懼,不由之主的就往粟米的身後躲。

“姐姐,毛怕怕……”

“毛毛不怕,姐姐在,姐姐在……”粟米察覺到身後的小家夥在發抖,她哪裡顧得上拉著自己的瘋婆子?

趕忙轉身,就要去安撫弟弟。

結果她這一轉身,自然而然的,就把身後背著的小背簍,暴露在了粟秋湖的麵前。

粟秋湖看了就更來氣,感情小崽子們不僅買了小雞仔,看樣子,連背簍裡好東西也不少啊!

不行,她得看看。

心裡想著,空著的另一隻手幾乎是立刻就動了,直接抓向了粟米背後的背簍。

從剛才的喊人,到他們母子三人的漸漸接近;

從一碰麵,粟秋湖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是一頓訓;

周圍的三位婦女,那是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呀!

畢竟先前也沒出什麼事,她們哪裡知道,粟秋湖這個瘋子一上來就給孩子難看?

等她們反應過來時,粟秋湖已經一手控製著孩子,一手直接去抓孩子身上的背簍去了。

見狀,幾個婦女哪裡忍得下去,紛紛上來幫忙。

一個拉住粟秋湖,一個搶救粟米,一個還幫著去給背簍解圍。

隻是人一旦瘋起來,那力氣可不是一般的大。

再加上她們身上還負著趕集買家來的重物,又是在狹小的山道上,還得護著孩子,幫忙的三位有所忌憚,自然施展不開,隻得嘴裡連聲數落。

“秋湖,你乾什麼呢?有你這麼當人姑姑的嗎?”

“你一個大人,怎麼能對孩子出手?”

“放開,放開,趕緊放開……”

然而吧,就在四個女人拉扯間,剛剛還落後親娘半步的李杜娟,一眼就看到了粟米手中,一直被她提著的雞籠子。

倒黴孩子也沒眼力見,哪裡管自己親娘的境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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