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麵時是天人永隔(2 / 2)

重生五零討生活 戲好多 18090 字 8個月前

後來,知道來娶大姐的人是個年輕壯勞力,身體也沒什麼毛病,家裡也不算太窮後,他雖然也在心底疑惑過,對方好手好腳的,為什麼回來娶大姐這個有拖累,名聲還因為父母而特彆不好的女人來著?

不過因為爛人爹媽已經收了人家的大洋,大事已定,他大姐也有想嫁的意思,為了能讓大姐嫁過去腰杆子硬,於三清冒著被爛人爹娘打死的危險,偷偷的從四塊大洋的聘禮中偷了一塊給大姐,讓她好歹也置辦點嫁妝帶著出嫁。

大姐出嫁的那一日,背著大姐上獨輪車的他哭的不能自已……

本來,他是想等在家裡,等著大姐回門,看看她過的好不好的。

隻可惜,爛人爹娘發現錢少了,當即就跟瘋了一般的虐打他們姐弟妹四個。

最後了因為二姐的告密,被關在豬圈裡的他,為了不被爛人打死,也是為了出去闖一闖,在那個風雪交加的夜晚,年僅十二歲的於三清跑了,這也就導致了,後頭於春風在娘家再也沒有了惦記著她的人,從而直接就跟那邊斷了聯係。

也正是因為斷了聯係,乃至後來參加基建的於春風慘死,娘家也沒來一個人給她討回公道,更是這些年來,也沒有一個娘家人來看看粟米姐弟過的好不好……

而就在今天,這個剛年滿二十,看著卻滄桑的老了好幾歲,逃走了八年,從一個盲流乞丐,最後機緣巧合混進了基建隊,跟著隊伍天南海北,四處吃苦受累,終於通過自己的努力成為了小隊長,有能力掙到錢糧的於三清——他終於回來了!

背後的種種艱辛,於三清不會提,此刻被王麻拐詢問,於三清壓抑著內心期盼已久的,即將跟大姐重逢的喜悅,他急忙應答。

“叔,我大姐叫於春風,嫁的是三合團粟家的人,我姐夫好像叫粟喜河,對就叫粟喜河!”

王麻拐這麼一聽,心裡當即咯噔一下!

於春風?死了的那個於春風?小米妹幾跟毛阿幾的親娘?

那眼前這個小年輕,就是小米妹幾姐弟倆個八年都沒有露過麵的外家人?

想到眼下粟喜河可是他們老王家的女婿,身為老王家的族人,心裡雖然同情死去的於春風,也同情粟米姐弟兩個,不過同情他卻隻擺在心裡,為了家族的名譽,王麻拐平日裡對於族侄女的作態也隻能是眼不見心不煩。

至於眼前遲來的人?王麻拐冷了表情,嘴裡淡淡的應了句,“哦。”

於三清見了王麻拐的表情,他滿心歡喜,一臉儼定的認為對方肯定認識他大姐。

隻可憐當年自己逃的狼狽,年紀又小,想事情又不周全,逃跑前也沒想起來,先來三合團見大姐一麵,總是想著有出息,有能力後,才來見大姐。

所以他大姐在三合團裡住哪家?大姐這些年過的怎麼樣?這些,他統統不知。

如今好不容易叫自己問到了三合團,又在村口遇到了人,他可不得問清楚,自家大姐住哪戶麼?

“叔,您知道我大姐住哪戶麼?”

橋這頭,於三清一臉期盼的詢問,滿心歡喜的期待著,待會跟自家大姐的久彆重逢。

隻是啊,眼下一心記掛著大姐,滿以為能團圓的於三清不知道的是,他想要跟大姐重逢團聚的願望,是永遠永遠也不可能實現了啊……

橋那頭,王麻拐臉色僵硬,心底低喃。

住哪戶?是啊,住哪戶……

看著對方一臉期待喜氣的表情,王麻拐忍不住同情的搖搖頭。

“你過了橋,沿著左邊的小路一直往上,看到石頭坎子上頭的那一排牛圈,往最裡頭走的那一間,有你要找的人。”

說完,王麻拐搖搖頭,揮舞著手裡的牛鞭子,趕著牛,就要跟於三清錯身而過。

眼下這個情況,身為老王家的人,本著家醜不外揚,也不想讓族人丟臉的想法,還因為心底那點點對於亡者的同情,王麻拐把去往粟米家的路指給了對方。

不然能怎麼辦?他總不能跟人年輕人說,小夥子,你來遲了,你姐姐已經死了,家住荒山上的墳地裡呢!

曾經你的姐夫,如今可是我老王家的女婿,他跟你再也沒什麼關係了不說,就連你那倆可憐外甥,如今都分家單過,住在牛圈裡熬日子呢……

能嗎?他能嗎?作為一個心底還有良知的人,他能這麼跟人家說嗎?

雖然,他對這個八年都沒有出現,甚至在親姐死了下葬的時候都沒有露麵的外家人,內心還挺看不起對方來著。

不過在親眼看到,對麵的小夥子,一提起於春風,也就是他大姐時,那一臉的親切,滿眼的亮光時,王麻拐才把到了嘴邊的那些數落與質問,痛痛咽了回去。

這一刻,橋這頭,是一臉期盼團圓的欣喜;

橋那頭,是一臉感慨唏噓天人永隔的同情……

聽著錯身而過的青年,連連的道謝;

看著對方那一臉喜氣,滿心期待團圓的燦爛表情;

王麻拐還是忍不住多事的,回頭提醒了那麼一句。

“小夥子,米妹幾跟毛啊幾姐弟倆,我也已經一天都沒看到了,倆孩子喜歡往山裡跑,回頭你要是找不見人,可以去鴨舍邊上看看,不然就在家門口等一等……”

昨天粟米才匆忙請的假,又是背著大家的,團子裡大多數的人不知道這個消息自然很正常。

後來傍晚時,果然不出粟米所料的那般,老粟家的人一大家子,拉著小的,帶著大的,老老少少的就到孩子加門口鬨了一場。

當時他放牛回去,可是親眼看到了的。

不過他心裡估計,以米妹幾那人精子的性子,肯定是帶著三毛躲了出去了,沒見著老粟家在那裡蹦躂了許久,米妹幾都不見回來麼?

滿心這樣自認為的王麻拐哪裡知道,粟米早就帶著弟弟閃人避麻煩去了?

明明他可是好心的提醒於三清來著,並沒有讓人傻等的意思哇。

隻可憐於三清,雖然心底非常疑惑納悶,自己明明問的是大姐於春風,對方卻給他指路,讓他去找什麼米妹幾與毛阿幾?又為什麼自家大姐好好的不住家裡,怎麼偏生會去住牛圈?

難不成這所謂的米妹幾與毛阿幾,是他的親外甥崽女?是他大姐的孩子?

而大姐帶著孩子住牛圈,莫非是分到了管理牛圈的活計,所以就近住?再不然是跟長輩分家了,所以占時住?

一時間,於三清兀自腦補了許多,許多。

隻是啊,等等,等等的疑惑,想來都隻有親自見到了人以後,他才能曉得真相了!

“好嘞,謝謝您了叔,您忙吧,我自己去找人。”

猜到了自家大姐給他生了外甥崽女,於三清內心激動的不行,咧著一口大白牙,興奮朝著王麻拐揮手,客氣的回頭答謝著。

等王麻拐不自然的揮著牛鞭子,趕著牛過完了橋後,於三清收回目光,把背後背著的全部家當往上提了提,然後他邁著矯健輕鬆的步伐,一臉期待的往牛圈的方向疾步而去。

然而,真實的情況是,粟米請假了啊,她跟毛毛根本不在三合團,也不是如王麻拐心裡才行的那樣,為了避開老粟家的人找麻煩,而混進了山裡早出晚歸啊!

人家是實實在在的在縣城裡,享受著奶奶與乾爸媽的溫暖關懷,喝著熱乎乎的骨頭湯;吃著香噴噴的燉牛肉;嚼著噴噴香的乾燒帶魚;一臉享受啊有木有?

可憐無家可歸,無地可去,又一心想與姐姐還有外甥崽女團圓的於三清,一直是從早上等到了晚上,又從晚上等到了天亮……

摸著饑腸轆轆,在不停叫囂著的肚皮;

於三清看著自己歇腳的這間看似柴房的空牛圈,想著邊上那房門緊鎖的屋子;

滿心惦記著他的大姐,外甥崽女;

越等,他的心越焦!

為什麼會等不到人?不會是出了什麼事了吧?

可若是讓他不等,就這麼離去?

於三清肯定不甘心。

這次他回來,為的不就是見大姐一麵嗎?

所以不要說等了一天一夜,就是等上十天十夜,他都在所不惜!

雖然心底有不好的猜想,不過想到昨日裡自己來時,橋頭那位叔說的話,還有說話的表情,於三清哪裡能想得到真相?

滿心都在不斷的自我安慰著,自己之所以等不到大姐,估計是他大姐帶著孩子去哪裡走親戚去了吧?

是吧?是吧?嗯,絕對是了!

背起一隻不離身的破口袋,於三清肚子餓的咕咕叫,也舍不得吃裡頭他特意給大家買的糖果糕餅。

因為不確定自己還要等多久,也是想去打聽打聽這些年,自家大姐在這村子裡的情況,想知道她過的好不好。

於三清忍著饑腸轆轆,背著破口袋,出了極少來人的牛圈,朝著最近的一戶人家走去。

這邊粟喜召家,一大早的黃菜花正抄著她的大嗓門,罵著家裡的三個女兒,怎麼還不趕緊的出門打豬草呢,突的,她家的大門口就傳來了一道陌生的男聲。

“你好,請問有人在家嗎?”

雖然,明明聽到了院牆內有女人罵人的聲音,不過因為不知道如何稱呼裡頭的人,於三清隻能硬著頭皮問了這麼句話。

裡頭的黃菜花罵的正帶勁呢,聽到大門外陌生男人的聲音,她還是扯著嗓子,提高音調,“誰啊?”說著,黃菜花心裡疑惑,腳下的步伐卻不停,直接走到大門邊打開門。

門一開,黃菜花見到外頭的陌生年輕男人,她皺著眉,“你找誰?”這人自己也沒見過,是來找誰的呢?

難不成是來找自家男人的?

不管了,不管是誰,先問問總是沒錯的。

黃菜花是本著如此心態,於三清忙笑著回應,“大姐你好,我叫於三清,是來三合團找我大姐於春風的,昨個我就來了,隻可惜一直沒等到我大……”

說實話,因著於春風過世有一段日子了,所以咋把咋聽到於春風這個名字,黃菜花隻感覺到自己挺耳熟的,一時半會的沒想起來是誰。

等到後來,看著麵前的年輕男人,她越看越覺得跟米妹幾長的特彆像,不由得黃菜花一拍大腿,瞪大雙眼。

“艾瑪!於春風,於三清?你找於春風?你是她弟弟?米妹幾與毛阿幾的舅舅?”

於三清不明所以,滿以為自己問對了人,他欣喜的點頭,“對啊,這位大姐,於春風就是我親大姐,想來你嘴裡的米妹幾與毛阿幾就是我的親外甥!”

看著麵前傻笑的青年,即便是混不吝性格如黃菜花這樣的,也是忍不住的唏噓,同情,責備,感慨,一時間各種心情湧上心間。

“你來遲了,太遲了!”黃菜花一臉感慨的搖著頭,豈知,她這表情,這話語,直接驚的於三清鬆了緊拽著破口袋的手。

對方激動的都顧不上男女大妨了,心緒淩亂的緊拽住黃菜花的胳膊,一臉焦急:“什麼意思?這位大姐,你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還能是什麼意思?

想著粟米姐弟曾經過的淒慘日子,想著這些年他們那從未出現的所謂外家人,黃菜花眼裡充滿了指責。

“嗬!現在知道問怎麼回事啦?曉得著急啦?你早乾嘛去啦?啊?早先你乾嘛去啦?

這些年了,也從不見你們家裡有任何一個來看你姐,看米妹幾,毛阿幾他們兩個?

兩個孩子可憐啊,小小年紀沒了親娘!你姐也是個命不好的,年紀輕輕的就……”

就什麼?於三清簡直不敢相信!

心裡不斷的安慰自己,他肯定是還沒睡醒!眼下自己肯定是在做夢!麵前的女人一定是在胡言亂語!

他的大姐,那個曾經吃苦受累拉扯他長大的大姐,怎麼可能會就這麼走啦?

不會的,肯定不會的!這個噩夢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邊上的女人還在說,不斷的說……

於三清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笑的那麼蒼涼。

嗬嗬嗬嗬……

早知道是這樣的一個結果,當時哪怕就是死,就是逃,他都要帶著姐姐一起跑路的!

應該跑的,早應該跑的……

那時若是跑掉了,他的大姐也不會是這麼個結果……

明明自己是想豁出了一條性命去,好掙出一條出路,好掙得錢財來給姐姐傍身的……

如果早知道當初那一彆會是永彆,會是天人永隔的再也看不見,他就應該那把四塊大洋全偷了,就是當著大姐去流浪,去當盲流,也總比如今沒了性命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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