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上課, 還是上宋安妮的氣象課, 毛毛的濃眉又皺到了一塊, 回答粟米的聲音都顯得那麼有氣無力,“哦……”
扒拉著飯, 毛毛的心其實早就飛遠了,他還想去外麵看看熱鬨來,看看外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來著。
三合團的房屋宅院全都是依山而建, 裡頭但凡發生點什麼事情,用不了多久, 幾乎整個團子裡的人都能知道。
彆看牛圈偏僻, 可那邊王豔哭爹喊娘的一鬨開, 整個團子裡就震蕩開來。
人嘛, 都有好奇心。
這不,好奇的人就蹦躂上門了。
“毛毛, 毛毛,大事件,大事件, 你爹倒黴了,你後娘在團子裡哭呢,我們趕緊去看看去……”
早飯吃到一半,自家的屋門就被人推開。
嘴裡帶著興奮勁,前來喊她家弟弟去湊熱鬨的,不是隔壁的粟光明還能是誰?
粟米當然知道,渣爹繼母鬨什麼, 那還是自己的傑作呢。
有心想攔著不讓弟弟去吧,可惜也不知道小家夥是怎麼想的,估計是上回讓小成哥替他遭了大罪,這會子心裡也怨恨上了渣爹,不再對他抱有希望了的緣故吧?
毛毛一邊狂點著頭,三兩口把盤子裡的飯扒光,撂下盤子,嘴裡隻來得及急吼吼的交代一句,“姐,我跟光明哥哥走了。”
說完,等粟米想去攔的時候,兄弟倆已然跑遠。
真是,弟弟大了,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了啊……
看歸看,粟米卻也怕自家弟弟吃虧。
忙扒乾淨自己碗裡的飯,撂下碗筷洗都顧不上,忙鎖上門,衝忙的追著弟弟去了下頭的團子裡。
還沒有到人群圍攏住的地方呢,憑著粟米過人的耳力,老遠的,就聽到狐狸精的哭嚎,聽動靜,那是真傷心了。
“哪個遭瘟天殺的啊!可憐我家河哥倒了血黴了啊!這是殺人害命,殺人害命啊……”
看著昏迷不醒,被自家爹跟哥哥抬著的丈夫,兩條腿都無力耷拉著的時候,王豔心覺要糟。
如果死男人要是癱了,死了,自己怎麼辦?她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到時候沒吃、沒喝、沒錢、沒糧,她得過苦日子不說,更有可能成為世人眼裡的克夫婆娘啊!
一想到這些,王豔不由的悲從心來。
以前麵上看著老實,心裡奸的她,這一回,也顧不得曾經對婆婆的一萬個嫌棄看不上了,直接崩了皮子,趴伏在躺在春凳上的男人,哭嚎著,詛咒著。
透過層層人群,粟米看到如今的狐狸精,也學著老太太那般,從陰毒貨,變成了潑辣貨,說真的,她也挺傻眼的。
心歎,歲月果然是一把殺豬刀啊……
“嗚嗚嗚……可憐我的河哥啊,也不知道的得罪了誰,讓他受了這樣的大罪……嗚嗚嗚……”
有村裡的心軟老人,不忍見到粟喜河遭罪,不由的就善意的提醒。
“我說侄媳婦啊,眼下不是哭的時候,你看二河,看樣子就不對啊,你與其在這裡哭嚎浪費時間,還不如趕緊帶著他去鄉裡衛生院看病救命去呀!”
說實在的,老人提醒的這話在理,圍觀的人群,看到粟喜河的模樣,也紛紛點頭讚同老人的觀點。
隻是大家讚同,卻並不代表了王豔讚同啊。
她又不是個真憐惜丈夫的人!
眼下看到粟喜河這般模樣,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找到凶手,然後甩鍋;
再不然就是打算著,如果粟喜河真要不中了,她還得收攏自己拽在手裡的財產,然後謀以後的出路;
又怎麼可能真心聽老人家的勸,拿出家裡的錢財,來救治粟喜河這個未知數呢?
萬一花光了家當,死男人還是好不了,救不活可怎麼辦?
一時間,王豔麵上淒淒慘慘,心裡的心思卻已然千回百轉。
看著她隻知道哭,隻知道罵凶手,還不曉得救人要緊,團子裡有些本就跟她不對付的人,心裡就有想法了,自然嘴上也帶了出來,隻是出於眼下粟喜河人要不好了,並未大聲嚷嚷出來罷了。
即便是這樣,留心周遭的王豔還是聽了個一清二楚。
聽著那些刺耳的話,趴在人事不知的粟喜河身上的王豔,牙花子都被她咬炸了。
怎麼辦?眼下該怎麼辦?
焦急間,倒黴催的狐狸精暮的看到了人群中,正跟粟光明站在一起的毛毛,她眼波一轉,惡毒的法子油然而生。
站在人群後頭感慨看笑話的粟米,隻聽到那狐狸精的腔調突然一變,而後她就看到,那該死的賤人,居然一個箭步衝到了她家毛毛跟前,二話不說的就跪下,兩手死死的來著她家毛毛。
“三毛啊,三毛,我知道你是好孩子,我也知道,你跟你姐是一萬個看不上我,我再不好,你們不認那沒什麼,可你爹卻是親爹啊!眼下他遭了難,還等著救命,我是個沒本事的,家裡沒有一分錢,就是相救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