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蘇瓔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黑發青年疑惑地歪了歪頭，看上去甚至有幾分無辜意思，“什麼？你又改主意了？”
“不。”
蘇瓔有氣無力地說道，“我隻是，我沒想到，嗯，你在這方麵也那麼擅長，我是說，你那個透視能力其實是分類在精神異能裡吧，但是，呃，算了，我不知道怎麼編了，你隨意吧。”
“……”
淩爝再次看了她一眼，眸中似乎隱隱閃過錯覺似笑意。
蘇瓔自暴自棄地歎了口氣，“話說，既然你看到了，你有什麼想法嗎？”
淩爝：“沒有。”
他回答得不假思索。
蘇瓔：“……”
蘇瓔一點都不意外。
如果換成一個人類——
可能會表達同情憐憫。
可能會痛斥煞筆星際海盜以及非法組織。
也可能會幫著一起分析情況，關於那個噬骸者心臟。
但是眼前這位並不是人類。
行吧，不愧是你。
蘇瓔不由想起帕頓六遺跡裡麵，那個召喚噬骸者顧鬃雨，曾經說自己是實驗室裡做出來雜種。
所以，他們很可能調查了自己身份來源，知道自己是從那個改造基地裡出來。
他們知不知道自己有著噬骸者心臟？
蘇瓔：“醫生希望彆人認為我接受是‘普通改造’。”
也就是說，那個基地裡大多數手術實驗，並不是移植噬骸者內臟？
其他人又是怎樣改造呢？
蘇瓔：“什麼是普通改造？”
淩爝想了想，“虛空生物臟器血液。”
很好，這很普通。
如果醫生所言無誤，實驗記錄都被銷毀，軍隊人查不到真相——
蘇瓔：“即使是這樣話，‘我’不可能被丟到孤兒院裡吧？我以為會被有關部門看管起來？”
淩爝：“‘我’記憶裡有這個新聞，那個非法人體改造實驗基地被毀，報道裡寫是對幼年特殊類異能者進行違禁藥劑注射。”
噫。
他說是“淩爝”記憶吧？
考慮到他們倆有六七歲年齡差，“淩爝”在那時也十一二歲了，自然記事清晰。
違禁藥劑。
或者說對人使用違禁藥劑，這種事如今也屢見不鮮。
蘇瓔懂了，“所以，那個基地主要業務還是違禁藥物實驗，軍方人給我做了檢查，沒發現問題，也就隻以為我是接受藥物注射實驗體。”
然而像是顧家人，他們能調查到事情更多，因此也知道了移植虛空生物內臟乃至換血實驗。
軍方認為自己被注射了非法藥劑。
顧家甚至包括蘇家人，認為自己接受了虛空生物縫合手術。
但他們都不對。
蘇瓔：“原來醫生說‘他們’指不是軍方人，而是指這些世家——”
通常來說，那些人可能會不滿足於最初查到信息。
因為違禁藥物實驗這種事對他們而言恐怕太司空見慣了。
然後他們深一步調查，自然而然就得知了虛空生物縫合實驗。
出於某些心理，當他們得到了不一樣答案時，也就會在此停止了，甚至還洋洋得意自己聰明。
更何況，但凡是正常人，都不會想到噬骸者心臟能嫁接到人身體裡。
草。
這一波醫生在第五層。
蘇瓔越想越覺得頭皮發麻，“等等，我現在解開這些記憶是不是不太好？假如有其他精神類異能者讀取我記憶，知道了這些事怎麼辦？”
“沒事。”
淩爝平靜地說道，“如果你不希望彆人知道，就殺了他們。”
“上次你也是這麼說。”
蘇瓔頓時啼笑皆非，“如果我說萬一對方比我強，我做不到，你是不是要說，那就交給你？”
“你可以交給我。”
淩爝不置可否地，“但那些隻因為你有噬骸者心臟就忌憚你人——都是弱者。”
蘇瓔想了一下，“所以，你相信我總會有一天比他們都強嗎？”
“我相信。”
他斬釘截鐵地應道。
那一瞬間，蘇瓔心中仿佛膨脹開某種異樣情緒。
她一邊感覺到溫暖，一邊又仿佛被某些更極端東西刺激而亢奮愉快。
“這是你最後想問我問題嗎？”
蘇瓔有些詫異地抬起頭，“啊？”
哦。
剛剛他們上飛船前對話。
蘇瓔忽然有些想笑，“所以，你不覺得我問你戀愛經曆之類事情很冒犯話——”
“不。”
淩爝看上去確實不在意，“沒有什麼問題能冒犯我。”
好家夥。
“好！”
蘇瓔清了清嗓子，決定先從比較普通問題開始，“你在哪個星球出生？”
淩爝沉默了。
幾秒鐘後，他聲音低沉緩慢地開口道：“那個星球沒有被命名。”
蘇瓔驚訝地看著他。
隻要是被人探索到星球，就會有名字。
聯邦星域內所有星球，都不可能處於尚未被命名狀態。
烈日集團淩家少爺，自然不可能出生在聯邦星域之外地方。
也就是說，對方給出這個答案，那所謂不曾被命名星球，是真正屬於這位蟲族神祇家鄉。
蘇瓔愣了許久，“為、為什麼？”
她其實更想問，為什麼你就這樣直接不演了？
畢竟即使給出答案屬於“淩爝”，那也並不算說謊。
而且他們之間也沒有什麼不能對彼此說謊約定。
你會刻意避免給我謊言嗎？
“因為——”
淩爝似乎還在認真地思考著這個問題，“並不是每個種族都有起名字習慣。”
蘇瓔呆滯地點了點頭。
“那些喜歡給星球命名種族，沒有哪一個曾經抵達過我出生地方。”
他淡淡地解釋道，“所以那個星球始終不曾擁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