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的高個子男生表情立刻難看起來。
鬱皊還歪著頭，第一次見到一樣打量他，目光平靜，沒有一點惡意，卻讓他感覺如坐針氈。
他們動靜不小，已經有人看過來，路過店門的人也投來好奇的眼神。
高個子男生愈發難堪起來。
鬱皊的話顯然把他氣到了。
高個子男生冷笑一聲，表情更加輕蔑：“我是誰不重要，司家看上你不就是因為你的臉麼？”
“你爸就是把你賣出去換錢的！”
祁陽的眉頭深深皺起來，不知表裡的江檸神色也有些猶豫。
鬱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
他手裡還拿著祁陽的鴨舌帽，眉眼清越，身姿挺拔如青竹，臉色是一派淡然。
“既然你這麼說，”鬱皊語調平和，和方才並沒有什麼區彆：“不怕我和司行昭告狀麼？”
聽到司行昭的名字，高個子男生一僵。
鬱皊心下了然。
果然，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罵人的男生知道聯姻的事情。
估計是宣家那邊傳出去的，他爸宣聞天幾乎是昭告天下自己的兒子和司家攀上了姻親。
儘管不知道這人的動機，但他也是懼怕司行昭的。
鬱皊看著高個子男生僵硬的臉色，又輕又慢地說了一句：“剛才的確不知道你的名字，不過你現在說說，我也可以在他麵前提提你。”
高個子男生的臉色愈發難堪。
祁陽撲哧一聲笑出來。
他給鬱皊遞了一個讚許的眼神，給他比了一個大拇指。
他的發小已經有了妖妃告狀的氣質！
祁陽還記得麵前的男生叫什麼，可鬱皊表現得一點也不認識，他就順著往下說。
“拉倒吧，”他嘴炮的功夫很不錯：“您哪位啊？上來嘴那麼臟，爸媽沒教過禮貌麼？”
“還是說你壓根沒有啊？”
“你！”
江檸也毫不客氣地笑出聲。
她沒弄明白怎麼回事，但這人一上來就出言不遜她是看在眼裡的。
江檸上下打量高個子男生，在他的衣服和鞋上來來回回看了好幾下，撇了撇嘴：“我看你穿得也不是很好啊，怎麼還出來亂咬人呢？”
江檸的閨蜜也笑起來，和她一起對高個子男生指指點點。
“這個鞋是去年秋季的吧？怎麼還穿出來？”
“哈哈，怎麼還有人穿這種款式的？”
來自二人的嘲諷雖然無聲，但顯然對高個子男生影響巨大。他憋紅了臉，惡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
他們這裡的動靜顯然有些大了，連店員也被吸引過來，往他們這裡走。
“你等著吧，”高個子男生走得踉蹌，還不忘甩下一句狠話：“章巡哥要回來了，等司家對你厭煩了，還有誰能看得上你！”
祁陽：“回來就回來，誰怕他？”
“滾！”
他又在門口罵了幾句，一直把人逼得連頭也不敢回才作罷。
祁陽走回來，也沒了挑衣服的心情，巴巴地望著鬱皊。
“你……”
鬱皊搖搖頭：“沒事。”
“你繼續看衣服吧，”他指了指江檸手裡的那套：“不是說想試試這個麼？”
祁陽摸不準他的心思，“哦”了一聲。
他被催著去換衣服了，江檸有些不放心地走過來，眼裡寫著擔憂。
“那個……”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隻好說：“你彆往心裡去，那個男的看著就不是什麼好人。”
剛剛她聽得也差不多，江檸不是本地人，家裡也做生意，有點小錢，聽到鬱皊念的名字就知道是誰了。
那個男生的意思是，鬱皊已經和提到的那位聯姻……要結婚了？還是被不顧親情的爸送出去的？
鬱皊隻是搖搖頭，示意她自己沒事。
他生得清瘦，一把青竹似的纖薄，深黑的眼睫低低垂下。儘管神色平靜，也不免因為這一小片弧度平添一點脆弱感。
這是拿了什麼豪門小可憐劇本！
江檸一瞬間想到自己在深夜偷偷摸摸地看過的很多不可言說的小本本。
《嬌養豪門小可憐》
《聯姻後我被冷情大佬寵上天》
按照常理，被苛待的小可憐和大佬聯姻，很快就會過上幸福又……
江檸搖搖頭，把不合時宜的聯想拋到腦後。
不能往後想了，後麵可都是無法過審的內容。
江檸看大美人的眼神帶上幾分惋惜和心疼。
“那我們不管他了，”她風風火火地和店員解釋了一番，把對方打發走：“繼續逛街吧，心情彆被破壞了。”
鬱皊輕輕頷首。
江檸的眼神複雜，顯然是想了很多，但她憋在心裡不說，鬱皊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不過，鬱皊是真的沒認出來剛才的高個子男生是誰。
宣家在A市也有點地位，但他不常參加宴會之類的場所，宣聞天不待見他，後媽更不可能帶他出席。
隻不過剛剛對方提到的章巡……
鬱皊努力在腦海裡檢索了一下，終於找到點有關的記憶。
章家和宣家來往密切，也是A市有頭有臉的人家。
鬱皊記得章巡比自己大幾歲，經常來宣家，前幾年去國外鍍金留學了。
剩下的他就不太清楚，不過宣聞天倒是經常在他麵前提起這個人。
突然提到他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