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祁陽也從試衣間裡出來，挑了幾件他覺得合適的。
“走吧走吧，”他苦著臉：“不想在這裡呆了，感覺真晦氣。”
祁陽拉著鬱皊，打斷他的思考：“我們去結賬！”
鬱皊“嗯”了一聲。
到了收銀台，祁陽正要付賬，收銀台的員工盯著鬱皊看了一眼，和同事對視一眼，忽然笑容滿麵。
“這部分不需要結賬哦，”員工笑著說：“現在就給您包起來。”
鬱皊頓了一下：“為什麼？”
祁陽也在後麵探頭。
鬱皊看著笑容滿麵的員工，忽然意識到什麼：“等等……”
兩個員工語氣歡快：“這座商場是司總名下的資產，您想買什麼都不用付賬，您的朋友也是，司總和我們吩咐過了。”
他們異口同聲：“您還需要什麼，要我們通知經理陪您一起逛麼？”
鬱皊難得尷尬一瞬。
方才高個子男生的惡聲惡氣沒讓他的表情有一點變化，一提到司總就讓他的淡然有了一絲裂縫。
這人不知道低調麼？
商場的員工都能認出自己，那司行昭到底還和誰昭示了他們的關係？
鬱皊頂著祁陽和江檸投過來的視線，瓷白的臉頰染上一抹紅暈：“不用了，麻煩你們了。”
員工笑眯眯地把衣服疊好交給他們。
鬱皊有些僵硬地走出去。
祁陽把手提袋接過來，哈哈兩聲試圖緩和氣氛。
“那我今天也算沾光了？”祁陽想到一個不合時宜的形容：“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他的發小“嫁入”豪門，連帶著他也雞犬升天，逛商場連賬都不用結了。
鬱皊碰了下自己有些熱燙的臉頰。
短時間之內是消不掉了，他隻好問江檸要了個口罩，把臉嚴嚴實實遮起來。
司總臉皮厚，不介意被人議論，鬱皊的臉皮可薄著呢。
鬱皊隻低頭盯著地板看。
他的不自在有些明顯，江檸也打了個哈哈。
“那也還挺好的哈……”她眼珠轉了轉：“還去買什麼東西麼？”
祁陽剛打算開口，就看見鬱皊遮得嚴嚴實實的臉，話到嘴邊又變成：“這也沒什麼好逛的，我們找個超市，我買點吃的。”
江檸忙不迭點頭。
他們找了個超市，人流量大員工也忙，估計不太可能有什麼經理/員工忽然認出鬱皊的身份，硬是要給他免單了。
鬱皊鬆了口氣。
他把口罩拉下來一點，臉頰上已經有了點被壓出來的印子。
“買這個，這個好吃！”祁陽從貨架上掃了一大堆泡麵：“我喜歡這個口味。”
鬱皊看了一眼：“我們隻去一天半。”
“那我也可以帶回去吃，”祁陽沾沾自喜：“反正我回去也是點外賣。”
鬱皊：“……你在學校裡也可以買。”
“那不一樣嘛，”祁陽抓著他不讓他走：“你不挑點什麼帶這麼，江檸說他們打算在山上搞個火鍋，大家聚在一起吃飯，也可以自己帶食材。”
鬱皊思考了一下，也跟祁陽一起挑起來。
雖然說隻去一天半，但算下來也要在外麵吃好幾頓。要是不想看著彆人吃熱乎的，就得多帶點。
在二人的努力之下，很快小推車就填滿了。
結賬的時候鬱皊還留了個心眼，直接去自助結賬，好歹沒引起任何注意。
***
商場裡。
鬱皊一行人前腳剛走，後腳負責的經理就著急忙慌地趕過來。
“人呢？”經理逡巡一圈：“已經走了？沒有不滿意吧？”
員工老實搖頭：“沒有。”
經理前不久才得到通知，頂頭上司結婚了，他們有了個總裁夫人，忙不迭地吩咐下去。
該認人的認人，該免單的免單，勢必要讓總裁夫人在他們這裡消費得滿意，消費得舒心。
經理不肯放過每一個讓上司滿意的機會，他們所在的這座商場在司家的產業裡排不上號，要是能讓總裁夫人滿意，那不就是在頂頭上司麵前討了個巧麼？
經理有些懊惱。
原本他應該親自過來的，但恰巧有一個會議拖住了，這才連人都沒見到。
他思忖了一下，把這件事連同商場流水一起彙報上去。
司氏集團的效率很高，沒到晚上這份報告就出現在了方特助桌上。
方特助推了推眼鏡。
他從管家和司機那裡知道鬱皊打算和學校的人一起出去露營的消息。
方特助看了看日期，沒想多久，他就走到總裁辦公室去。
“司總。”照常彙報完工作上的事，方特助並沒有離開。
辦公桌後的男人沒抬頭：“什麼事？”
方特助的表情嚴肅。
“您不打算去醫院，也沒有要把鬱少爺留下來的意思。”他在男人的注視下低下頭，聲音卻沒有小下去：“您到底有什麼打算呢？”
方特助的話含糊不清，但他知道司總心裡比誰都清楚自己在說什麼。
正在處理的公務的司行昭果然停下來。
難言的沉默在辦公室裡蔓延。
“暫時就這樣，”方特助聽見司總的聲音沉穩如常：“你去安排一隊醫療隊，跟著一起去，彆被發現。”
“去吧，”麵容冷峻的男人眼神沉沉，卻是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我自己會處理的。”
方特助有些愕然地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