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1 / 2)

禹祈安餘光注意到喜形於色的兒子, 和林海峰點了點頭,笑著走過來問兩人:“你們兩個小家夥認識?”

兒子眼中那明晃晃的驚喜和熟稔,他想看不到都難。不過兒子以前根本沒機會和鹿崽接觸, 熟稔從何而來?

“不認識!”禹時森搶答, 鹿崽當時賣兔子是屬於投機倒把的行為,不能讓爸爸知道。

鹿崽被他突然的高聲嚇了一跳,緩了緩,又看向禹時森, 確定自己實在想不起在哪見過他後,搖著小腦袋說:“不認識的,不過小哥哥看著好麵熟呀~”

禹時森忙不迭的點著頭,“對的對的,我看妹妹也特彆眼熟。”

心裡想:鹿崽好聰明,知道不能說出來就罷了,還找了個好借口。

“原來如此, ”禹祈安疑惑淡去,“看來你們這是有眼緣呢。”

他看到兩個小家夥聽到這話對視一笑, 胸中的擔憂一掃而空,原先還怕兒子因熱到了而排斥鹿崽呢,現在看來倒是他多慮了。

想到兒子有可能會和鹿崽做成好朋友, 禹祈安心情大好, 他也不掩飾自己的好心情, 笑容滿麵的為雙方做介紹。

雙方寒暄完畢,孔晴立馬半蹲在鹿崽麵前, 揣著因喜歡而急促跳動的心,柔聲征求她的意見,“鹿崽, 孔姨能不能抱抱你?”

鹿崽大眼睛彎了彎,“可以——呀!”

因突然被人抱起,小小的驚呼一聲。

孔晴抱到人的那一刻覺得人生都圓滿了,深嗅一口小團子身上香甜的奶味,滿足的眯起雙眼。

鹿崽同樣聞到了她身上的香味,很好聞,類似被子被暴曬過所散發出來的味道,但又不是,總之是暖暖的,柔柔的,令人聞之安心,放鬆心神。

其實這種味道叫做母親的味道,但鹿崽從來沒聞到過,故而不知。

覺得異常安心的鹿崽,奶乖奶乖的將小臉枕在孔晴的肩上。

這下孔晴高興壞了,母性大發的輕晃著胳膊,腳下輕輕走動,看樣子很有哄鹿崽睡一覺的架勢。

禹祈安看的搖頭失笑,哪怕妻子這會並未開口說話,他都能想象妻子的快樂。

“海峰,你咋就讓客人站在院裡呢?”林老娘腳步匆急的進來。

林四看到禹祈安的那一刻,就扭頭朝家跑去喊奶奶來招呼客人,因此並未看到禹時森,這會看到踮高了腳,拉著媽媽胳膊想看妹妹的禹時森,驚詫不已,繼而了然點頭。

怪不得這小孩當初那麼有錢能買下兔子,原來是禹書記的兒子。

林老娘已經熱情的將眾人招呼至屋內。

屋內的陰涼和一股股穿過的過堂風,讓一家三口舒爽不已,此時再喝上一杯在水井裡沁過的綠豆湯,更是腳指頭都滿足的蜷縮起來。

林老娘邊給大家續杯,邊客套道:“你們能來我們就高興地不得了,還帶什麼東西啊。”

禹家交際應酬一向是孔晴在管,故而她掛著淺笑表示都不是什麼貴重東西。

來之前考慮到林家的家境,她挑選的都是一些不貴重又實用的東西,生怕挑貴的會讓林家心裡不好受,更會為難回禮。

接下來就是兩位女主人你來我往的交際。

禹時森看母親聊天還不舍得放下鹿崽,急的坐不住了。

他滑下凳子,彬彬有禮的詢問:“林叔叔,林奶奶,請問我可以和鹿崽去玩嗎?”

林老娘的視線在他身上駐留,心裡驚呼:艾瑪,禹書記這小兒子長得可真好,關鍵是長得好也算了,還滿身“貴氣”,一看就知道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小少爺。不像他們,人家打眼一瞧便知他們是窮人。

她想到這連忙輕拍了下自己手,讓自己不要走神,笑著說:“行啊,你們去玩吧。”

林海峰也頷首。

見人家大人都同意了,孔晴隻好戀戀不舍的放下鹿崽,邊給鹿崽整理皺了的衣服邊交代兒子,“天熱,你彆帶著妹妹瘋跑;走路時看好妹妹彆摔了;儘量走樹蔭下……”

禹時森雖心裡急切,但仍聽耐心的聽著。

等孔晴終於說完,迫不及待的拉著鹿崽出門。

禹祈安望著背影歡快的像隻出籠的小鳥的兒子,震驚的瞳孔放大,滿臉寫著不可思議,往常連親戚家女孩都不搭理的兒子,不僅主動和女孩玩,還歡快的不得了!

林四想都不想的抬腳跟上。

隻要是男娃,就彆想和妹妹獨處,哪怕是書記家的兒子也不行!

禹時森牢記媽媽的囑咐,把鹿崽拉到樹蔭下,才開始委屈且憤憤的控訴。

“鹿崽你騙人!你說好你有空就來找我玩的!可我等啊等,等了好久你都沒來找我玩!虧我還怕你來了找不到我,星期天都不敢出去踢足球!既然你騙人我就再也不要和你玩了!”

禹時森緊緊抿著唇角,氣咻咻的盯著鹿崽,但從眼底蔓延到臉上的期盼,卻透漏出他真實的想法。

——道歉,快道歉,道歉我就原諒你,我就繼續跟做好朋友,讓你繼續喊我小哥哥。

鹿崽滿頭霧水的眨巴著大眼睛,懵懵的望著他。

誒?

自己以前見過他嘛?

他說自己之前和他約好了,可自己怎麼不記得了呢?

鹿崽決定自己得好好再想一想,歪著頭想了半響都沒想出來,小臉苦巴巴的皺了起來。

禹時森以為她是想不出來該怎麼道歉,抿緊的唇角鬆緩了一絲,緊盯著她的小臉求證,“你是不是想不出來?”

鹿崽頭點成小雞啄米,皺著小眉頭,表示自己想不出來。

看她為難成這樣,禹時森心中的憤憤褪去,微微的內疚頂替上來。

也對,鹿崽年紀這麼小,還沒上學,怎麼想得出道歉的話?自己太笨了,連這點都沒想到!

而且他現在才知道鹿崽家離自己家這麼遠,這麼遠的距離,鹿崽就是想來找自己玩,憑她的小短腿也走不到,說不定鹿崽當初還為找不成自己玩而傷心的哭過……

腦補的越來越深的禹時森,心裡的內疚也愈發濃,微垂著頭,不好意思的撓著臉頰,說:“對不起鹿崽,是我錯怪你了!”

鹿崽懵懵的眨巴著大眼睛,額頭上掛滿了問號,不明白為什麼剛剛要自己道歉的他,這會先找自己道了歉,而且說得話也讓人聽不懂。

不過她一向佛性,不重要的事想不明白便丟在一旁不想。

包成長粽子的小手,艱難的從前襟處的大兜兜裡掏出糖,“小哥哥,給你吃。”

禹時森望著白嫩手心中靜靜躺著的一顆水果糖,眼睛“叮”的下亮了,鹿崽不僅原諒了自己,還給自己糖吃!

他迫不及待的拿過糖放入口中,絲毫不在意這是往日他碰都不會碰的桔子糖。

他手心中攥著糖紙,笑的極其開心,“好甜。”

看饞了的鹿崽,也往自己嘴裡塞了顆糖,待酸酸甜甜的味道充斥著口腔,彎著大眼睛道:“真的好甜呀~”

倆個孩子相視而笑。

鹿崽見他把粘著糖痕的糖紙,疊成四四方方的形狀,問:“你也是要收集糖紙做手鏈嗎?”

手串?那是什麼東西?

禹時森不解的搖著頭,“不是,這是我們和解的證明,我要把它收好。”

鹿崽:?

小哥哥又在說奇奇怪怪的話了。

禹時森把糖紙小心翼翼的塞入口袋,拍了拍口袋,確定不會掉出去後,擔憂的注視著鹿崽的手指,想摸又不敢摸的問:“鹿崽,你手包成這樣是因為手受傷了嗎?”

鹿崽開心的晃著小手手,“不是噠,鹿崽這是在用花花染指甲,等午睡醒來,鹿崽指甲上就會有很好看的小鏟鏟,小木倉啦~”

哦,原來是染指甲,這個他知道。

“不過花也能染?”

“可以的,不過隻有那一種花花可以染,你要不要去看看?”

“好。”

兩人並行去林家後院的自留地看花。

林四再次晃悠悠的跟上。

時間臨近中午時分,越來越毒辣的太陽曬得地麵滾燙,路兩旁的大樹被烤的蔫頭耷腦,蜷縮著枝杈上掛著塵土的葉子,一聲聲不知疲倦的知了聲從葉片從傳出,在三人頭頂響徹。

雖吵但彆有一番趣味。

三人剛轉過院外拐角,就與拎著空泔水桶的栓子撞了個對麵。

林四一看到大熱天還帶著口罩的栓子,登時大笑,笑的栓子露在外的脖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通紅。

栓子恨恨的瞪了眼他,掉頭就跑,因跑的過快,手中的水桶蕩悠出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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