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收尾 晉江首發(2 / 2)

而他自己則是一頭紮進了玻璃廠的建設中。

第一批的玻璃製品已經一批接著一批交貨了,每天不知道忙成什麼樣。

雖然這些錢不屬於他自己吧,但是張鶴齡就和一個看著田地豐收的老農民似得,數錢也數的很高興。

當然了,這些經銷商裡,張家自然也占一部分,畢竟他也不是什麼聖人,不吃肉也得好歹跟著喝口湯啊。

而且張家出售的玻璃製品都是張家的作坊自己製作的,隻是因為禦用的名頭實在很好用,把張家的大名夾在裡頭,也就是等於左手倒右手給張家的產品貼了個標。

張鶴齡聽底下店鋪的掌櫃說,這幾日的貨物都賣的很好,尤其是一些花紋精美的器具,賣的那是格外的好。

張鶴齡聽了點了點頭,賣得好就好,這玻璃製品遲早都得成為平價產品,想要走上層路線,還是得在紋樣和製作工藝上下功夫。

因此對於特彆禦進的東西,張鶴齡還是多廢了一番巧思,給弘治帝進奉了一套荷葉形狀的玻璃筆洗。

這個素雅的造型,十分得弘治帝的喜愛,立刻又將他好一通誇。

皇帝喜歡,一些大豪商那自然也是識貨的,因此不少人都把主意打到玻璃廠製造的一些更加精美的玻璃器皿身上了。

隻是這些東西都是要禦進的,因此都不對外出售。

這些人一聽這話,也摸明白了一些道理,因此又開始上門請張鶴齡吃飯,想要和他套套近乎,看看能不能將這些東西從指頭縫裡漏幾套出來。

張鶴齡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因此也不急不忙,有人上門請客他就答應,到了地方就飽餐一頓,說起往外漏幾套的話他就打哈哈。

就這麼不遠不近的吊了幾個月,他才終於在一個最熱切,也是最誠心,還是身處東南沿海的大豪商跟前交了底。

“上次你和我說的那一套茶盞,不是我不願意往出賣,實在是這切切實實都是禦用的東西,萬不好賣出去,否則我這腦袋也保不住。倒是我前幾日做得了一套花樣,雖然不及禦用的精美,但是也差不離了,你若是想要倒是可以給你。”

套了幾個月的近乎,終於鬆口了,這個大豪商滿心激動,急忙點頭:“咱們皇家玻璃廠產出的東西小的還能信不過嗎?侯爺憐憫小的,能給小的這個機會,才是小的幾輩子積來的福分。”

真是身段柔軟會說話,張鶴齡聽完也眯著眼睛笑了,繼續道:“但是我也不是無緣無故給你的,我是想讓你幫著找幾樣東西,你看看可有印象。”

張鶴齡也不廢話,直接從袖子裡掏出兩幅畫,這兩幅畫上畫的東西,自然是後世赫赫有名的高產作物土豆和玉米。

這玩意可是切切實實能救人命的作物,是有大用的,他模模糊糊記得是明朝末年傳入中國的,但是現在這會兒,以他的見識都從沒聽說過,想來應該是還沒有傳進來,但是沒有傳進來,不代表沒有交流,畢竟這世上所有的東西都不會是平白無故就出現的。

豪商拿了那幾頁紙仔細看了看,看完之後仿佛是有些猶豫,他小心的看了張鶴齡一眼,這才道:“侯爺找這兩樣東西做什麼?”

張鶴齡隻是笑了笑:“之前曾嘗過一回,覺得滋味不錯,想要買回來種種看。”

原來是為了口腹之欲啊,豪商心裡鬆了口氣,雖然他也隱隱明白可能沒這麼簡單,但是既然這位爺能找他,就說明他是知道這兩樣東西的底細的。

這玩意,可不是他們大明的產物,而是那幫紅毛蕃子那邊的東西,他曾嘗過一兩次,也就那樣,他還是喜歡大明的稻米和白麵。

但是這世上的人口味千奇百怪,指不定這位爺就是喜歡這一口呢,豪商索性也不多想,笑著將這兩張圖紙收進懷裡:“侯爺放心,早則一兩個月,遲則明年年初,這兩樣東西我一定給您找回來。”

張鶴齡笑著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之後兩人又是一番暢談宴飲,等從酒樓出來的時候,張鶴齡都有點頭暈,等上了馬車,略微靠了一會兒這才緩過勁來。

等這段時日過去,可不能再這麼吃吃喝喝下去了,還是得養生,古代這種醫療條件,一旦有個萬一可不是鬨著玩的。

張鶴齡心中下定了決心,張家的馬車也一路往張家去了。

**

所有的事情都開始漸漸走上正軌,時間也一點一點來到了弘治九年。

這一年宮裡發生了一件大事。

二皇子朱厚煒,也就是張鶴齡的小外甥生了一場重病。

這場病來的氣勢洶洶,不僅嚇壞了滿宮上下,甚至還差一點就帶走了張鶴齡的這個小外甥。

得虧這幾年因為招賢令而入宮的太醫中有個十分擅長小兒科的,一直仔細在二皇子跟前照料,這才使得這次的大病有驚無險,勉強撐了過去。

但是即便如此,小孩也因為這場病,瘦了一圈。

張鶴齡入宮去看小外甥,看著他大大的眼睛,尖尖的下巴隻覺得有些心酸,小孩還格外懂事,糯糯的喊他舅舅。

張鶴齡摸了摸小外甥的腦袋,一時間隻覺得說不出話來。

這兩年,他們張家也添丁進口,不僅娶了個弟妹進門,他的媳婦王氏也給他生了個兒子,取名叫張宗說。

因為有了兒子,因此他對這些小孩也是格外的心疼,想著自己兒子也就這麼大點,要是生病病成這樣,他又該多難受。

正思索間,門口一陣動靜,張鶴齡轉頭去看,卻見是大外甥來了。

大外甥今年其實也不過五歲,但是或許是因為讀書讀得早,竟也生出了幾分皇家氣度,行事說話都很有章法,一點都不像一個小孩。

不過在麵對張鶴齡這個舅舅的時候,他還是有點小孩樣的,一下子就高興的跑了過來,一把撲倒在張鶴齡膝上:“舅舅!”

張鶴齡笑眯眯的摸了摸大外甥的腦袋,笑道:“太子殿下是來看弟弟嗎?”

朱厚照抬起頭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有些不滿的皺了皺鼻子:“舅舅怎麼不叫我照兒?是舅舅和照兒生疏了嗎?”

小東西,說話還一套一套的,張鶴齡又忍不住笑了。

“如今咱們照兒可是太子了,自然要客氣一點。”張鶴齡笑著逗他。

朱厚照一昂小下巴:“既然如此,那孤就允許舅舅不和孤客氣,還是叫孤照兒。”

張鶴齡一時間被他逗得大笑,小小一點人還稱孤道寡,這裝大人的樣子實在是可愛。

張鶴齡一把抱起小人兒,摟在懷裡搓揉了一通。

小孩被他揉的滿臉通紅,急忙抗議:“舅舅還說我是太子呢,太子說不許揉了。”

張鶴齡一頓,揉的更起勁了。

朱厚煒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這一幕,也抿起嘴唇笑了起來。

張鶴齡看著大小兩個外甥,心裡竟也生出一種寧靜的美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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