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得勝 晉江首發(2 / 2)

不過這後一種情況就不是張鶴齡能摻和的事兒了,因此他隻是簡略說了幾句,就從總兵府裡出來了。

他出來之時,正好碰見剩下兩位將軍過來,幾人迎了個照麵,互相拱了拱手打了個招呼,便也分彆了,張鶴齡忙著回去給皇帝寫奏章,說一說目前的情況。

而這幾位將軍也是過來詢問今日軍報的事情。

隻是有一位將軍看著張鶴齡離開的背影,不由蹙了蹙眉,心道,這位壽寧侯與大將軍之間果真是不和嗎?怎麼如今看著,倒不是這麼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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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鶴齡一回到驛館就開始給皇帝寫信,他將這次的伏擊從頭到尾,隻要自己知道的,都不帶一絲感情的從頭到尾寫了一遍,甚至連當時他和朱暉還有苗逵的對話都一字不落的寫了進去。

寫完之後,他又在結尾處給這次參與傳遞消息的人請功,同時也請求自己能回到北京,手中的細作,請求上交朝廷。

張鶴齡一直將自己的位置擺的很正,他是外戚,他可以胡作非為醉生夢死,也可以幫著皇帝掙倆小錢,但是決不能摻和進軍隊裡頭。

這次的細作之事,一開始隻是個偏策,大家打的主意都是有棗沒棗打一杆子,因此才會放心交給他來處理。

但是現在,他的這個偏策真的打中了最繁盛的棗子,那就不是他一個小小外戚能掌控的了。

他最好的結局就是識相點趕緊將東西交出來,否則隻怕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不過他也相信,如此有力的關係網絡,皇帝就算收回去了,也絕對不會掉以輕心,而是會重點經營,這個關係網,他很有可能會交給太監來經營。

張鶴齡一口氣寫完密信,讓人八百裡加急送回北京。

看著外頭蕭瑟的天氣,張鶴齡覺得,今年過年之前,他應該就能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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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最後的發展也果然如同張鶴齡預料的一樣,他呈上去的奏章很快就得到了皇帝的批複。

皇帝對他此次的行為大加讚賞,金銀財寶賞賜無數,官職更是直接從光祿寺少卿提拔為光祿寺卿,加封太子太傅。

同時也同意了他回京的請求,但是卻並沒有第一時間應下將他手中的細作網絡收回,而是讓他回京再議。

張鶴齡心裡覺得可能是京城那邊有了什麼爭執,因此也不多言,隻讓人收拾好東西,然後他親自前往總兵府告辭。

他去的時候,大將軍正好閒著,立刻就召見了他。

張鶴齡進去之時,發現大將軍和監軍苗逵都在,兩人見著他進來,麵上都笑意吟吟。

“參軍來了。”朱暉笑著道。

張鶴齡拱了拱手:“下官剛剛受到了皇上的旨意,前來和大將軍辭行。”

朱暉和苗逵對視一眼,其實他們兩人對於此事也早有所料,尤其今日傳旨之人到來,他們心中就越發清楚了,這位壽寧侯隻怕是要走了。

“怎麼這麼突然?侯爺何不再等幾日?”苗逵張口勸到。

自打那一日朱暉得勝而歸,苗逵和朱暉二人這才算是真的服了這位皇帝小舅子了,他不僅果真在蒙古那邊打探到了消息,與此同時還打探到了許多蒙古王庭內部的紛爭。

因此這二人心中都想能繼續操作一番,打探出更多消息,但是沒想到這人這麼快就要走了,因此他的這番挽留,還真是真心實意的。

張鶴齡聽了也隻是笑著擺擺手:“下官本也想多留幾日,隻是皇命在身,耽誤不得,等日後兩位得勝歸來,再與兩位好好痛飲一番。”

朱暉雖然是武將,但是對於朝堂之上的事情還是知道一二的,因此見他這麼說,也不再多勸,隻是笑著道:“好好好,壽寧侯這話我可是記住了,等這邊戰事了了,我定要與你痛飲三百杯。”

張鶴齡自然也笑著應下。

等到幾人告彆完之後,張鶴齡便回了驛館,讓人通知剛剛歸來的商隊,讓他們和自己一起回京。

這次立下大功的商隊,張鶴齡自然也很是看重的,自打那日軍報傳來,張鶴齡就將自己身邊的護衛分出一半,前去迎接他們,生怕這些人折在路上,這才是得不償失。

幸好這一行人也是真的機靈,那個打探消息的人,一把消息送出來,就立刻催著商隊上了路,生怕消息走漏被蒙古人捉住了。

因此派去迎接他們的護衛,還沒走出寧夏鎮,就把人給接到了,等他們回來之後,張鶴齡就給這些人安排了銀川城裡最繁華的客棧住下。

麵對壽寧侯如此隆重的對待,這些人也有些迷惑,隻有其中一個知道內情之人,看到壽寧侯對他如此看重,心中也生出幾分激動,這次立下大功,想來定是能得到朝廷的封賞。

朝廷這次也果然沒摳門,給這次立下功勞的幾個人都賞賜了世職,至於其他沒參與的商人也都賞下了金銀。

隻是這些東西也不好放在明麵上大張旗鼓,而是私底下給了他們。

如此這些人竟是越發激動了,不過傳遞一些消息就能改變階級,簡直就是夢寐以求的事兒,頓時間激發了這些人的工作熱情,尤其是那些之前不知內情的人,此時也有些蠢蠢欲動,想要加入這個行列。

張鶴齡自然也來者不拒,都應了下來,隻是如今這樁差事還不知道會落在誰身上,因此張鶴齡隻能先按住不表,一切還是得等回到了京城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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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鶴齡三日之內就收拾好了行李,然後立刻起身回京。

離開當日,保國公朱暉和苗逵還有幾位將軍們都來送他,朱暉更是拉著他的手舍不得他離開,感慨道:“此去一彆,不知何日才能相見。”

張鶴齡拍了拍朱暉的手背,笑著道:“總有相見之日,大將軍這次有大功於朝廷,我就在京中等大將軍凱旋而歸。”

朱暉一聽這話,也是生出幾分意氣風發的心情來,但是嘴上還是謙虛:“能有此功,也是多虧了你。”

兩人肉麻話說完,張鶴齡終於啟程離開,而朱暉則是一直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遠方,這才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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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西北的時候,張鶴齡一路風塵仆仆,回京的時候,就沒那麼著急了,可以稍微輕鬆一點。

隻是眼看著天氣一天天冷起來,張鶴齡還是不敢真的拖到冬日再入京,到時候隻怕路上能把他凍死,因此等過了最艱難的一段路之後,一行人還是加快了腳步,趕緊往京城趕。

等一路終於回到京城,也差不多入了冬,張鶴齡一入京,先是叮囑其他人先回侯府,然後自己就趕緊入宮複命。

皇帝也是知道他今日回京的,他這一路上也是邊走邊給皇帝寫信,一方麵是告訴皇帝自己走到哪兒了,一方麵也把沿途的風景見聞寫給皇帝。

因此等他入宮之後,也沒多等,立刻就得到了皇帝的召見。

弘治帝今日的氣色格外好,簡直可以說是紅光滿麵,看到張鶴齡從乾清宮外進來,給自己行禮請安,他立刻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了張鶴齡。

“鶴齡,這次你可算是立下了大功啊!”

張鶴齡立刻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神色:“臣僥幸為之,怎敢稱大功。”

皇帝卻不滿意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是沒有你的消息,這次的大勝何以得來,如此功績,若是不能稱作大功,那豈非是失了獎懲之責?”

說完急忙拉著他坐下,讓他講這次征戰的各種細節。

這也怪不得弘治帝會對此次的勝利如此激動了,畢竟他爹可是武德充沛,什麼東征女真犁庭掃穴,什麼北擊蒙古,而到了他這一代,文治還能勉強說好,但是武德就略顯費拉不堪。

若說弘治帝不看重武德倒也罷了,但是弘治帝自己心中也是有追求的,隻是每次都顯得虎頭蛇尾,讓皇帝自己也覺得尷尬,因此才會格外看重這次的勝利。

張鶴齡自然也滿足了皇帝的好奇心,一五一十的將這次的事情都給皇帝說了。

不僅包括了他們前期的準備,甚至於朱暉當日如何作戰的,他也都說明白了。

當然了後麵作戰部分都是他從朱暉那兒聽來的,準確性就不敢保證了,隻是想來朱暉雖然有虛報戰功的前科,卻也不敢在這種重大戰役上胡亂報功。

張鶴齡覺得自己可能真有點說書先生的天賦,竟是一口氣就說了一個多時辰,說完之後,皇帝還有些意猶未儘,竟是感歎道:“我如今才終於知道,原來細作的用處也這麼大,鶴齡,日後這細作之事就托付給你了。”

張鶴齡一聽這話,心中頓時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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