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2 / 2)

東淑莫名地看他一眼,果然這人喜怒莫測,他這番話是什麼意思?怕自己給他戴綠帽?可怎麼還不忘踩她一腳呢。

她低咳了聲:“侯爺,我本是心無芥蒂,你卻屢屢無中生有,是什麼意思?我的身體差的幾乎一病不起,回了京也不得安生,才想到這廟裡躲清靜的,這是有神佛的地方,天地可鑒的,又何必偏拿這些話來慪我?”

見李持酒不語,便又淡聲道:“若侯爺真的厭棄了我,不如給我一紙休書,畢竟平心而論,朱家妹妹身體康健,又是侯爺青梅竹馬,說來比我更有資格坐這個位子,我也索性就長留在這廟裡,安安分分的修行養身罷了。”

李持酒聽她又說起此事,就不悅道:“夠了,我說了此事由我做主。”

東淑聽他語氣有些重,立刻垂頭做拭淚狀,卻不做聲,顯得非常隱忍。

李持酒見她的肩頭微微抖動,顯然又哭了,他最不喜哭哭啼啼的,本要立刻發脾氣,耳畔卻聽到一陣“吱吱”的清亮叫聲,原來是那掛在帳子上的叫蟈蟈又在高唱了。

李持酒瞧著這籠子,又看看東淑,終於走到床邊,抬手撥著籠子逗那裡頭的叫蟈蟈。

東淑裝了一會兒,沒聽見他走開的動靜,反而往裡去了。--

她疑惑地回頭,見李持酒竟正把玩那蟈蟈籠子。

東淑嚇了一跳,又且失望,忙回過身來,偷偷地把茶杯裡的茶水倒了些出來擦在眼角。

果然不多時,李持酒回身:“彆哭了,我也沒說什麼,你既然是來養身子的,還這麼哭怎麼能好?”

東淑緩緩回身,故意淚眼婆娑的看他一眼,才又低頭拭淚。

李持酒見她滿眼淚,略覺愕然,依稀有些許不忍:“你既然想躲清閒,倒也罷了。我先前那些話也沒有彆的意思,你愛聽就聽,不愛聽就當耳旁風,何必什麼事兒都掛在心上,那不是有個‘積鬱成疾’之類的?怕你也是這樣,如今留在這庵堂裡寬寬心也成。”

東淑聽他寬宏大量說了這些,總算能鬆口氣,便道:“多謝侯爺。”

李持酒走到桌邊,自己斟了一杯茶喝了,咂嘴道:“這不是挺好的麼?什麼陸羽七羽,差經好經的。”

東淑聽他把陸羽跟《茶經》這樣胡說,不由破涕為笑。

這一笑,丹唇嫣然,眸光搖曳,竟是明媚生輝,李持酒不期然看見她這樣嬌嫣的笑意,一時竟失語。

東淑後悔怎麼竟笑了,又擔心他看穿自己之前裝哭,便斂了笑低頭道:“侯爺這樣關心我,我卻也有一句未必入耳的話想勸您。”

李持酒下意識地舔了一下唇:“什麼?”

東淑道:“縱然侯爺再不愛聽,但我想李尚書對侯爺有恩的,他又是兵部尚書,李家權勢熏天,侯爺以前背地議論就罷了,怎麼今兒還當麵冒犯呢?若是惹他不高興的,仍舊貶了出京,豈不是更連累了太太一把年紀擔驚受怕?”

她是故意在最後一句把蘇夫人拉扯出來當擋箭牌的,免得又叫此人借題發揮,說自己為李衾說話之類。

“這個嘛,”李持酒坦然道:“你倒不用擔心,李大人若是那種偏私狹隘的人,就不會破例召我回京了,他是很公私分明、宰相肚裡能撐船的人物,除非……”

“除非什麼?”

李持酒哈哈笑道:“除非是我搶了他媳婦兒,給他戴綠帽子,其他的都不算事兒。”

起先聽他分析李衾的性格,倒是說的很中肯,可聽到最後陡然來了個急轉彎,仍舊是他的風格,真不愧是鎮遠侯。

東淑忍著滿肚子牢騷,趁機吹捧道:“還是侯爺高瞻遠矚,妾身遠遠不及。”

李持酒哼了聲,忽然有點後悔答應她留在庵堂靜養。

正猶豫中,外頭乘雲來報:“侯爺,城中有人送信……是急事。”

李持酒見乘雲欲言又止,恐怕跟早上那案子有關,必然是怕說出來嚇到東淑。

東淑溫聲道:“事情這麼忙,侯爺還是及早回去吧。”

李持酒略一思忖:“那好吧,你且留在這裡……隻不要出門亂走,未必太平。”

他出了門要下台階的時候又道:“回頭我叫人送些錢過來,不許再用彆人的!”

京城,蕭府門口。

蕭府老管事對著李衾躬身行禮,陪笑說道:“尚書大人對不住了,我們爺因為發了無名風疾,不能見客,所以您看……”

李衾躊躇片刻,終於一笑道:“無妨,不見也可,隻是我這裡恰好就有專門治療風疾的靈丹妙藥。”

“這……”老管事詫異。

李衾回頭,從金魚兒手中接過小包袱皮裹著的銅鏡,垂眸看了眼,道:“這藥是我好不容易求來的,價值千金,你一定要親手交給蕭大人。”

“這、”老管事當然知道蕭憲不是什麼頭風,擺明就是不想見李衾,可人家煞有其事的把東西給自己,他有些為難道:“李大人……”

李衾淡淡道:“你隻管拿去給他看,他隻要看一眼,定會不藥而愈。可若有半點兒差池,你一個人的腦袋是抵不了的。”

他的臉色仍舊和藹,管事卻打了個哆嗦,忙雙手接過:“小人這就給我們爺送過去。”

李衾見他入內,卻不再等候,自顧自上馬而去。

他並不是回李府,卻去往在桐花巷的彆院。

入了府門,徑直往後院而去,院門前有兩個侍衛嚴密看守著,見他來到才將門打開。

李衾入內,裡頭又有幾個下人,急忙行禮。

他負手而行,一邊問:“人怎麼樣?”

管事跟在他旁邊低低道:“正要回稟大人,那人的情形好些了,神智似乎也正常了許多。大夫說已經可以問話了。”

李衾眼神一利,此刻已經走到了正中的房門口,管事敲了三下,裡頭便有兩個婆子過來將門打開,見是李衾也跪了下去。

李衾邁步入內,往右手一轉,到了裡間。

裡頭卻是一架床,垂著素色帳子,床上半躺著一個容顏憔悴的女子,雖然臉上有傷,卻仍能看出是個美人兒,正是東淑昔日的丫鬟彩勝。

彩勝見有陌生男人進來,嚇得連忙爬起身,抱著膝躲在床內。

李衾住腳,等她平靜下來才道:“彩勝,你可認得我嗎?”

聽見他渾厚低沉的聲音,彩勝微微一抖,半晌才小心翼翼抬起頭來。

驚疑的目光在李衾的臉上逡巡片刻,忽然彩勝雙眼發亮:“是、是三爺……是姑爺!”她的眼睛漸漸睜大:“姑爺回來了?!”

李衾心中一陣湧動,這才又往前走了幾步,一時幾乎不知說什麼,終於道:“是,我回來了,你少奶奶呢?”

“少奶奶,”彩勝的眼睛動了動,喃喃地仿佛在回憶:“少奶奶……”

“是你家姑娘,東淑呢?”李衾情難自已。

“姑娘,”彩勝的眼中慢慢湧出駭然之色:“少奶奶、她給人害死了!”

最後一句她是厲聲尖叫出來的,同時她伸手攥住頭發:“快救救少奶奶!姑爺快回來呀!他們都要害姑娘……”

李衾後退一步,正有些心潮起伏站立不穩,就聽身後有個冷靜的聲音響起:“你說,是誰要害姑娘。”

李衾不用回頭也知道——蕭憲來了!他比自己預料中來的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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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久:我是忠實讀者

東寶:乖,你是重要角色~

這裡是遲到的三更君,康康還有誰沒得紅包~

今天雖然更了一萬五,但刪改的字數加起來已經兩萬了,實不相瞞,我的眼睛已經開始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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